第21章 醉生梦死
黑西装被陈浪点名,赶紧起身装无辜,一个劲向众人赔礼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手老滑,失态了,失态了。”
失个毛态,他分明就是故意,姚队长的德行陈浪清楚。
剩下的会议时间,陈浪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就盯着姚队长,会后特意将他留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陈浪问。
“陈总,我是老虎菜集团第二事业部总监姚一摇。
我去,这不就是姚队长吗?
陈浪依稀记得,在梦中有一个据点,但据点叫啥名儿给忘了,他又问:“你还记得咱有个据点吗?”
姚一摇长长哦了一声,瞬间恍然大悟,凑到陈浪耳边低声道:“陈总,我当然记得,要不今晚咱俩回去瞧瞧,我来安排。”
还真有这地方?陈浪皱起眉头,有点真假难辨。
……
入夜,红浪漫ktv,音乐喧天。
数名妖娆女子,伴随音乐疯狂扭动,姚一摇头缠领带手拿酒瓶,站到茶几上扭腰抖臀,表情如痴如醉。
陈浪坐在沙发上,一脸木然。
“这就是你说的据点?”他大声质问。
音乐太吵,姚一摇只听见据点二字,有节奏的连连点头:“陈总,秘密据点还不错吧,一会儿还有得劲节目, everybody high起来。”
陈浪起身便走。
包间房被撞开,宛余连同一大帮人堵在门口。
音乐戛然而止,屋里人全都停下动作。
姚一摇撅起屁股保持住造型,回头一瞧大气都不敢喘。
“宛余,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浪有点慌,他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啥都没干被抓现行,简直比窦娥还冤啊。
宛余极力克制情绪,扭身不让他碰,站到一旁淡淡说道:“有人找你。”
“四弟,许久不见,你还是活力四射,青春不老嘛。”从旁站出一人,西装革履,戴金丝框眼镜,气质十分儒雅。
梁远?!
陈浪认出此人,脱口叫道:“大哥!”
梁远面露微笑,指向身后一人说:“大老板,看看我带谁来看你了?”
他说的人,瘦高个子,四肢修长,颧骨高耸略带腼腆,穿着白色燕尾服,打黑色领结。
“二,二哥?!”陈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抓住燕尾服胳膊,眼泪止不住下流。
自从大二下半学期,二哥慕容靖辉生病死后,他们就再没见过面。
寝室合照和排名都还在,二哥的位置一直留着。
“哎,不对,你不是死了吗?”陈浪突然反应过来,摸摸慕容靖辉双手,又捏捏脸,有温度不像死人。
“我没死。”慕容靖辉微笑道:“家里人送我去国外治病,还学会了一门调酒的手艺,四弟,我好想你们啊。”
“二哥!”陈浪紧紧抱住他,泣不成声。梁元也参与进来,三人勾肩搭背离开包间,如同当年在学校一般。
姚一摇跳下酒桌,一面扇自己耳光,一面同宛余道歉:“夫人,对不起对不起,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宛余没有正眼瞧他,蛾眉紧蹙:“你们男人啊,连解释的话都一模一样。对不起,你已经不是本集团的人了,请勿靠近。”
话音未落,几名五大三粗的保镖,架起姚一摇拖到一边。
“夫人,我错了! 您不能赶我走,老虎菜集团离不开我!”
姚一摇望着宛余款款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
宛余头也不回,抬手比了个中指:“从今天起,老虎菜集团也没了。”
……
小古堡地下酒窖。
慕容靖辉在吧台里忙活,一通花哨且优雅的操作,端出两杯猩红如血的鸡尾酒。
“尝尝吧,这酒名叫醉生梦死,喝了能忘却一切烦恼。”
陈浪接过酒杯,猩红的液体幽香扑鼻,他嗅了嗅,脑中突然闪过一句话。
“客官,要酒吗?我们店特产三十碗不过岗!”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记忆,从哪里冒出来的?
陈浪甩甩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醉生梦死……果然上头,一杯下肚,飘飘欲仙,两杯下肚,万事无忧。
陈浪接连喝了好几杯,心中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
酒过三巡,他醉了,梁远也醉了,一口流利的英语,放声念诵莎士比亚的诗句。
陈浪嘿嘿傻笑,想到自己事业有成,有妻有女,还有花不光的财富和高高在上的地位。
爽!真特么爽!人生就当如此!!
“叮……”一声清脆声响。
陈浪怀中掉出一枚硬币,硬币上刻着凹痕,滚落到大理石地板上,咕噜噜往前走。
响声惊醒了陈浪。
“钱……我的钱!”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手指划拉倒半杯残酒,一抹嫣红湿透桌布。
硬币滚到墙角反弹停下,陈浪头眼昏花,摸摸索索捡起硬币。
身旁出现一道石阶。
石阶盘旋向下,拐角处,女儿正抱着玩具熊,怯生生盯着他。
“爸爸,救我。”小姑娘呢喃道。
“那个……”陈浪拍拍晕乎乎的脑袋,实在想不起女儿叫什么名字。
别说他醉了,就算清醒的时候,也记不住啊!
“宝贝,别害怕,怎么了?”他干脆简称宝贝。
女儿没有回答,抱起小熊转身往下走。
“你去哪里?回来啊!”陈浪踉踉跄跄追上去。
拐弯处有一道木门,由于动作太猛刹不住车,他整个人吧唧撞门上。
“宝贝,你在哪里?不要和爸爸玩捉迷藏,你出来啊。”
陈浪烂泥似的倚靠木门,抬胳膊无力的敲打。
“请输入密码。”门上传来机械的女声。
密码?什么密码?在自己家还需要什么密码?
陈浪很生气,捶门叫骂:“去你大爷!开门!”
“输入正确,欢迎光临。”
木门吱嘎打开,陈浪猝不及防,一个跟头栽进门里。
好家伙!门外竟是万丈深渊,仅有一方小小的平台立足。
陈浪差点掉下去。
冷冽的风拂过,陈浪酒吓醒了一半,手脚并用往后爬。
“爸爸,救我!”女儿的声音再次响起。
紧贴悬壁有一条栈道,呈螺旋状往下,下方雾气弥漫,黑乎乎什么都看不清。
女儿站在栈道上,抱着小熊冲他招手。
只有怕死的儿子,哪有怕死的父亲,陈浪担心女儿,想都不带想,摇摇晃晃踏上栈道。
栈道没有护栏,木板经久失修,一脚上去吱嘎作响。
陈浪背贴悬壁,晃晃悠悠前行,女儿蹦蹦跳跳在前,不时停下来等他,二人始终保持几十米距离。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穿过厚重的迷雾,似乎能看见深渊底部。
陈浪趴在木板边缘,小心翼翼往下看。
好像有水,红色的水,颜色和醉生梦死相同。
红水有种吸引人的魔力,光看看就无法挪动眼睛。
正瞧得出神,水中升起一道巨大人影,伴随沉重的喘息,缓缓仰起头来。
“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