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楚家上门
秦末五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
秦父与秦母是两大家族之间的联姻。
感情不是没有，但只是魏涟珠单方面的感情。
秦政在结婚前就明确告知，爱情没有，亲情也只会平淡如水。
魏涟珠是魏家从小娇宠长大的明艳玫瑰，她身边追求者无数，可是却一眼看上了那个身着军装的男人。
她不管不顾快速与秦政领证结婚。
秦政也履行着身为丈夫的义务，真的就只是义务。
魏涟珠也从满心欢喜到心灰意冷，从怀孕后甚至以为她拥有了拴住秦政的一根绳子。
可惜，秦政新婚后就回了部队，甚至在魏涟珠怀孕和生产的期间，也只堪堪回过两次。
同在b市却像是跨着千山万水。
秦老爷子再怎么从中协调，给予丰厚的物质生活也无法消弭这段感情里面的问题。
终于在秦末五岁的时候，又是一年秦政连回都不回的春节。
魏涟珠在春节家宴上直接就说了离婚。
当事人不在，或者说，魏涟珠就是故意在这样的情况下提出来的。
秦末跟魏涟珠的母子感情也很疏离，在秦末出生后，并没有让为人夫为人父的秦政有所变化，更别说想要拴住那个人的心。
魏涟珠是高傲的，在婚姻的开始她以为她是人生的赢家。
直到婚后的生活如死水般一遍一遍的将她明艳张扬的火焰扑灭。
所以她打算放过自己，她要离开这里。
在那样万家团聚的时候，秦政本人都不在的时候，她想给自己这段失败的婚姻再做一次主动的人。
就像她自己当年主动进入了婚姻。
秦老爷子当夜抱着年仅五岁的秦末一夜未眠。
秦政再次出现也只是办理离婚手续的时候，如当年办理结婚一般，貌似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还是挺拔如松，眉目坚毅，只是那身上气势更甚从前，面目却还是冷漠无情。
手续一办完，秦政又回了军区。
貌似只是出来一趟完成任务一般。
家庭方面秦政无疑是失败的，但也积攒了军功赫赫，威名在外，甚至于他离婚的事情在圈子里都没泛起一丝流言的波动。
魏涟珠出国了，她甚至在出国前都没再看秦末一眼。
秦末从那细碎的回忆里慢慢和余尽欢讲述着，余尽欢边听边抚着他的后背。
办公室内灯光柔和，窗外的车水马龙像流动的彩灯。
“她前两年才联系我，那时候我刚接手秦氏集团。”
秦末的语调很平，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余尽欢内心酸涩。
秦末还是那一副旁观者的语气：“她又结婚了，也有了自己的小孩，她嫁的外国人本身就有一个孩子，应该也就是我们前面监控里看到的那个。”
“没想到那么多年了她竟这般惦记我。”这句话秦末却是嘲讽的冰冷。
余尽欢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动，双手捧起俯靠在她肩膀上秦末的脸。
余尽欢一眼就望进秦末躲闪不及的那双墨黑眸子里，里面是仓惶逃窜的悲戚。
轻轻的吻落在秦末的额头，鼻尖，最后是眼眸上。
秦末闭着眼睛，微颤的睫毛像是前面没来得及藏起来的情绪。
感受到余尽欢安抚的轻吻，第一次，秦末早该在五岁那年流的泪就这样无征兆的从眼尾溢出，滑落。
余尽欢心口像是被猛的砸了一个口子，很疼。
更像是看到了五岁那年的秦末孤单的背影。
小小的人儿挺直着脊背坐在教室里，家长会每次都是空着的座位，两年跳一次级的倔强小脸。
秦末是圈子里的神话，却没有人心疼在意过他是怎么走到现在这样的位置。
秦老爷子怎么不心疼呢，心疼又无力才是最难受的。
余尽欢紧紧抱着秦末，想将自己的温度传输给他：“阿末，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秦末感受着这一刻的温度，还闭着的眼睛里满是可怖的占有欲，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不会有任何人可以破坏。
没有说出口的话是秦末对魏连珠的宣判。
他很早以前就没有母亲了，以后也不会有。
所有要破坏自己和欢欢感情的人，都必须要扼杀掉。
在看到监控的那一刻，秦末的暴戾情绪差点就外露了。
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他想拥有自己的幸福。
他还没有娶到心爱的姑娘回家。
他还没有
余尽欢不知道此刻秦末内心翻江倒海的思绪，她将秦末稍拉开了一些，踮脚轻吻了秦末的唇瓣，带着哄人的语气道：“阿末，我们一起回家吧。”
一起。
回家。
每个字都很动听，秦末终于又恢复了以往两人相处时候的样子。
最终，秦末也没有打电话给魏涟珠。
不需要查证。
那个女人的出现好像就是一阵风。
吹过之后在秦末和余尽欢之间再没起波澜。
秦末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忙碌，国外连续两次事件的追根溯源才发现都有凌霄的推波助澜。
回国后竟也联合一些边缘企业打算来个猛烈反扑。
此时秦末的办公室内，楚飞柏坐在他对面，手指夹着烟，烟灰快掉了也没动作。
“末哥，那块地我也不知道浑水那么深，凌霄的手段真是无孔不入，这个项目估计要把我家一半产业都拖垮了。”楚飞柏的胡茬青色明显，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看起来很是憔悴。
楚小小在破厂房被敲晕第二天又在自己床上醒来之后，她就开始掉发，甚至脸上身上还长出了大片的红疹，不痒不痛，就是看着恐怖吓人。
看了不少的医生也还是看不出任何症状，楚小小把家里所有的镜子都砸碎了，楚母每天都在家里陪着她。
楚父和楚飞柏一直忙的就是b市最热门的新拍地块，龙城商贸旁，很多年前流传属于凌家内定土拍，直到凌家 覆灭也一直没有真实消息的确定。
楚飞柏在国外的时候就听楚父说过，准备工作都做了几年，如今消息浮动之后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所幸付出是有成效的，楚家这回拿下地块的时候整个圈子都沸腾了，但在工作开展之后，才发现这块地的出现就只是个圈套。
资本市场本身就是豺狼虎豹瞬息万变的，从拿地的雀跃沾沾自喜到开发遇上不批复不予动工的问题，那跟给没牙齿的老虎啃骨头没什么区别。
拿地的资金全是楚家旗下大半公司抵押融资出来的，每天停滞不动工单单利息都足够一天倒闭关门一家公司。
楚父和楚飞柏每天奔走联络各相关部门的关系网，才隐约琢磨到一些线索直至凌霄。
甚至连楚小小都做了一小把的推手。
楚小小虽然闭门不出，但是林轩书却是上赶着黏上来，而林轩书的每一步都是凌霄的授意。
包括标书以及规划书产生的问题就是拜楚小小所致。
原本想直接送出国又因为现在的问题更严重，只能焦头烂额将她禁锢在房间，没收了一切电子设备，连秦母都只是送一日三餐的时候才见到面。
事情一旦无法回转，怕是也只能全家一起出国撤离国内市场了。
其实楚飞柏刚开始不是没有劝过楚父，可是楚家在四大洲里本身就势末，楚父极力想扩张的心情已经被这块地牵着好几年了，怎么都不会放手，而拿地的顺利程度也让人松懈了下来。
越是顺利越是有问题。
土拍是真的，但开发权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由于凌霄的出现，那块曾经流传凌家内定的源头原来是涉及了凌家最早的老祖宗名下宅基地的原因。
凌家销声匿迹之后，时隔多年进行的土拍却因为凌家唯一后人的出现，拿着泛黄土地契书的纸张，就这样踩着楚家再次横空出世。
“凌霄想要什么？”秦末沉着冷静的问道。
楚飞柏还是一脸颓然：“还没见到人，或者说，他不见我们。”
“末哥，那块地现在就是我们想放弃都放弃不了。”
拍地文书的一些小小细节被改动了，即使要毁约，损失反而还更大。
不能进也不能退。
“既然已经知道是凌霄的手笔，那就有头绪去解决。”
“人解决不了，那就解决地块，那块地就是一块肥肉，换个吃法就是了。”
秦末边说边用指关节在桌面敲击着。
楚飞柏听到秦末的话，长呼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缓了一些。
连日的奔波无果，无法推动的事宜，面对无法开发和银行那边每天滚滚利息，每隔两天县市级子公司陆续关闭了几家。
走投无路来找秦末是他最后的希望。
而秦末愿意搭一把手，单纯就是针对凌霄而已。
凌霄的这步棋别人看不懂秦末也是看懂了。
凌家的底蕴深厚，没想到凌霄藏了那么久，底牌倒是也不少，他真正想对付的还是秦氏。
楚家也并不是无妄之灾，而是凌霄胃口大，四大洲四大家族除秦氏外，他全都想蚕食或吞并再一举重创秦氏。
秦末也只是想抓好手上的牌而已。
楚飞柏知道秦末已有成算，便起身告辞，他要抓紧时间做好能及时打配合的行动。
秦末最近忙碌的同时其实一直等着楚家上门。
期间暗中联系了一个有影响力的环保组织，针对那个地块直接作出发声准备。
有什么比把国家级甚至国际性组织拉进来更能解决问题的呢。
龙城商贸旁的确是目前b市得天独厚的好位置，也不意外那么多人都要啃一口。
楚飞柏与楚父说了秦末会介入之后，两人才终于回了一趟家。
楚母看到父子俩人一起回家原本想帮楚小小求情的话完全说不出口了。
楚文雄和楚飞柏两人身上的颓然和弯下来的脊背，楚母差点掉下泪来。
楚文雄进门之后，扯了扯领带，整个人就瘫坐在沙发上，闭眼喊道：“玲珊，快去帮我放下水，我要好好的泡个澡。”
楚母看着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人两鬓短短几天就爬上了不少白霜，眼含泪水的连连应声匆忙就往卧室走了。
楚飞柏浑身也难受得要死，跟楚母打了声招呼也连忙回房间洗漱。
两父子洗漱一番之后才又在客厅坐下，也没必要去什么书房了，慈母多败女，有些话反而要让楚母多听多思考。
“爸，秦末前面将文件发过来给我了，他说要将这块地用于建立一个生态公园！直接由国际环保组织牵头，这样对我们是个突破口。”
楚父闻言一振：“好好好！我们全力配合！只要能把这烫手山芋给处理了！就算拿来当跑马场我都没意见，反正龙城商贸就在那，不管做住宅还是做写字楼现在周边也不缺，都是成型的配套了，就算是做生态公园，肯定也能添加配套元素的！”
楚父竟由这一次也才发现身边有多少个真朋友多少个假朋友。
心下又盘算了下秦末的计划案，心惊的同时更是对秦末多加了三分的忌惮，楚小小一定要送得远远的！
不仅是这次标书的问题，更是因为楚小小垂涎秦末的事情。
楚家可不能因为楚小小一人给败落了！
楚父心里转了一圈也顺势说了出来，敲打一下自己的枕边人：“小小必须给她安排出国，能多远就多远！她再跟上次一样给秦末的心上人使心眼儿，那我们楚家就是第二个凌家了！”
楚飞柏自然是一听就明白了。
莫玲珊虽然没说话，却是一脸不忍。
楚文雄又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于是掰碎了跟她细细的说，包括目前由于那块地已经连续倒闭了6家公司的事情也不作遮掩。
莫玲珊不是不知道地块有问题却不知道问题竟如此严重……
凌家凌霄……
莫玲珊想起当年四大洲震动的凌家事件不由得浑身发寒，声音略抖：“是那个凌家吗。”
楚父声音沉闷应道：“嗯。”
客厅的气氛一下子就凝滞了起来，三人无言。
凌霄那么高调的出现，图谋的到底是什么？
这第一刀就往楚家，那下一把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