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先发制人告黑状
秦末抿了抿唇，手上直接用力往余尽欢的脚踝揉搓。
“啊”余尽欢不由得痛呼出声，也太疼了，手上紧紧攥着被子，嗓子带着点哭腔：“轻一点轻一点疼”
秦末想着怎么那么娇气，才用力三分力，手上却又缓缓了，嘴上耐心劝说：“就疼一会，第一次上药揉搓进去了才好得快，乖”
余尽欢听着他说乖，分神了。
真好听啊，像是砂砾滚在纸上，低沉暗哑
小巧的脚踝在秦末宽厚的手掌上像一件小玩物，远着看把玩的意味甚浓，秦末的体温很高，掌心以及手指关节处有着一层薄茧，揉药间放大了余尽欢又痒又疼的感官。
余尽欢在脚踝处滚烫和疼痛轮番上阵的五分钟里，觉得特别漫长，眼睛又挂了好几滴，要掉不掉的，赌气道：“上完药了，你把我送回房间吧”
秦末一看她的眼睛，盈盈一汪春水看不清神色，想伸手又想起手上还沾染着药油，只能把声音又放轻了一些：“那么怕疼以后小心一点”
余尽欢那股气就升到了天灵盖，怒道：“要不是你突然开门我怎么会扭到！”
秦末看她气鼓鼓眼睛瞪圆的样子，很新奇，又觉得不讲道理，所以想给自己解释一下：“今晚我帮你解围了，那三个男的不是好东西”
余尽欢：“”简直对牛弹琴。
原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应该有的旖旎风情一点没有就算了，可是秦末在房间内旁若无人的进出拿衣服又洗澡的真的让余尽欢没想到。
兵荒马乱折腾了一晚的余尽欢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秦末洗澡出来就看到被子那鼓起来的小山丘，走近看到余尽欢侧躺的睡颜，恬静乖巧，浓密的睫毛卷翘着打出了扇影，唇瓣微嘟泛着光泽，鬼使神差伸出了手指碰了一下，又一下子跟触电一样缩回了手。
好软。
比腰还软。
秦末走时的脚步有点慌乱，等进了书房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鼓点一般又急又快，他觉得自己不对劲，身体总好像不是自己的不受控制，拿起手机发现时间很晚了，就给董平留言让安排预约医生体检的消息。
预约了医生的秦末一晚上几乎还是没睡，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余尽欢的一一颦一笑一闹，手上似还残留着那细腻的柔软，交换了房间的枕头被子都是余尽欢身上那种淡淡的桂花香很是磨人。
第二天早上，余尽欢是被张妈叫醒的，非说早餐不能不吃。
余尽欢睡眼惺忪，尝试着转了转右脚，暗叹一句：“果然秦家的家庭医生不是吃白饭的”
除了脚踝五彩斑斓的又青又紫之外，余尽欢觉得还是很满意的。
也不知道张妈哪里找来的轮椅，让余尽欢的洗漱都省了不少功夫，就是没有衣服换，刚想拿起手机，秦末就进来了，头发微湿耷拉在额前，少了几分锐利，身上还穿着丝绸睡衣，看起来温和了许多。
秦末给余尽欢递来一个平板电脑，说：“你在上面选一下需要买什么，待会我让董平送过来”
余尽欢搞不清他哪门子的殷勤，还是想着怎样能溜走，便说：“好的，秦末哥你去公司吧”
秦末看了看时间，往常这个时候他已经在路上了，想起体检打算还是出去一趟。
秦末一走，余尽欢就拿起手机打给了宁舒儿，宁舒儿这回秒接了。
宁舒儿兴奋的声音一下子传了进来，“尽欢尽欢，昨晚怎么样？有没有嘿嘿嘿，昨晚你秦末哥抱着你走了之后，楚小小脸都气歪了”
余尽欢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有！我有发现原来秦末根本就不是木头桩子”
宁舒儿一听，更兴奋了：“哈哈哈哈，太好磕了太好磕了，尽欢，你好好在龙湾院养着哈～”
以为能听到什么面红耳赤的内容，哪知道就见余尽欢接着说：“他完全就是个钢铁侠！掰不动”
就这？就这？
宁舒儿安静了。
余尽欢看了看通话页面，正常的，才继续说：“你还是来接我吧，这边的东西前几天被我全都丢了，什么都没有”
宁舒儿又安静了一会说：“欢啊，你忘了，我现在去d市路上了，原本还想着你陪我一起去的”
宁舒儿为了站cp继续劝道：“尽欢，你看你行动不便的，我不在没人照顾你，我会担心你的，为了我的小心脏你好好呆着，等我从d市回来就找你哈”
余尽欢没辙了，为什么会有一个总是倒向敌军的朋友。
一个小时后，秦末手上拿着体检报告上了车，各个指标都正常，那自己最近怎么了？
董平：“秦总，我们回公司吗？”
秦末：“今天有什么行程？”
董平：“今天有三个会议，还有齐平公司那边的许总也跟您约了今天下午的四点。”
秦末刚想吩咐开车，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想挂断，又不敢。
“秦末！你在哪呢？！”一接通就听到秦沛山声如洪钟的传进来，“小欢儿脚伤了你不在家跑哪儿去？公司没了你会破产？！你马上给我回龙湾院！”
“嘟”被挂断了。
秦末想了想，跟董平说道：“我自己开车回龙湾院，你回公司通知今天会议改成视频进行，许总那边就推了，然后你再去凌星把余尽欢发你的东西都送来”
董平一下子就被赶下车了，吃到汽车尾气才回了神。
秦末刚到龙湾院门口就听到屋内的欢颜笑语格外热闹，一度怀疑是不是走错院门了。
进门就看到秦老爷子坐沙发上，旁边余尽欢坐在轮椅盖着小毯子看起来乖巧可人，眼眸弯弯娇笑连连。
秦老爷子一看到秦末，脸一下子就冷下来了，肃声说道：“你怎么回事？小欢儿因为你才把脚弄伤了，你不贴身照顾就算了还往外跑！还有，你还把小欢的东西都扔了是怎么回事？！”
秦末感觉一口黑锅就由头砸了下来！说不出话，往余尽欢一看，那告黑状的一脸小人得志，一股气就憋在心口发又发不出来……
余尽欢想着：秦末开门导致扭伤的，这么说没错！
脊背又挺直了一些。
余尽欢因为秦末说的话才把东西都丢了，那四舍五入就是秦末丢的，这么说也没错！
小样～这锅你不背也得背！我收拾不了你难道还没有能收拾你的人嘛！余尽欢得意之余还冲秦末做了个鬼脸。
秦末就气笑了，怎么都没想到被只小狐狸给挠了一爪子。
秦老爷子看他那木头孙不说话，更气了：“你跟我来书房！”
秦末上楼前还回头跟余尽欢说“把想买的东西发给董平，他在凌星那边。”
余尽欢撇了撇嘴，心想，哼，没劲！
书房。
秦老爷子看着自己从小到大的这个孙子，有骄傲也有心疼，想到自己老伴早丧，而秦末爸妈在小秦末3岁时候就离了婚，一个常年在部队家都不回，另一个直接出国再没音讯。
3岁的小秦末不哭不闹，甚至没有关心父母去哪了。7岁就开始跟着秦老爷子进出集团公司学习看各种事务处理，秦老爷子也怪自己把秦末养成了情感缺失的样子……
想起以前秦老爷子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脸上沟壑更显颓然，叹了口气说道：“小末，跟爷爷说说你对小欢儿是什么个想法”
秦末皱了下眉，疑惑问道：“想法？没什么想法啊”
秦老爷子看他那木头样，直白的说：“小欢儿长得不好看吗？”
秦末想了想；“好看”
秦老爷子又问：“那她是脾气不好？”
秦末：“没有，很乖”
秦老爷子：“那小欢儿是哪惹你不喜欢了？”
秦老爷子在跟秦末对话上，更宁愿跟老宅养的那只鹦鹉多拉拉几句家常……
秦末回忆了一下这几年跟余尽欢相处的细节，发现并没有被惹到，因为自己都很聪明的避开了，所以谨慎的回道：“没有。”
缓了缓又说道：“余尽欢已经25岁了，她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秦老爷子一下子气红了脸，怒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小欢那么好你怎么就不喜欢呢！还想把人赶出去”
“你老实跟爷爷说，你是不是喜欢男的？”秦老爷子把气猛拍桌子上才把话说完。
人的悲喜包括怒气从来不是相同的，就想此时，秦老爷子一副被挖祖坟的跳脚而秦末却是面无表情甚至有点想笑。
秦末：“爷爷，我是做了什么让你有这种错觉”
秦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带着悲伤缓缓说：“你余爷爷临走前担心小欢身边一下子就没了人会做傻事，才委托我帮忙照看一二，两年时间足够小欢走出来了，而这两年你也看得到，小欢很自立坚强，我们秦家的势力于她而言有跟没有一样，你爷爷我自觉亏欠了，也很喜欢小欢这丫头，才想着你们能多相处，合适就结为一家人，你们能相互扶持的过日子，就算爷爷日后去了也能放心了。”
“爷爷知道你对自己是个很有规划的人，并不想多做干涉，但是爷爷也希望你能有一个相伴一生的人，如果你实在不喜欢，爷爷就认小欢做干孙女，等遇上有合适的青年才俊看着她安然嫁出去，我日后到地下跟你余爷爷也有交代了”
秦末不明白了，问：“余尽欢为什么要嫁出去？秦家又不是养不起”
秦老爷子：“……”
没想到这臭小子还想占了茅坑不拉屎，造孽啊，确实是高攀了小欢了。
秦老爷子越想越气：“你不喜欢人家，还不给人出嫁？哪个女儿家不是结婚生子相夫教子？
秦末反驳了：“我没说不喜欢”
秦老爷子把眉毛一竖：“你也没说喜欢啊！俗话说男女有别，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俩住了两年，现在赶人出去，不是坏了人家名声吗？”
秦末捏了捏眉间，觉得这个黑锅有点重：“我没说要赶她出去”
秦老爷子开始迷糊了，这孙子是不是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不喜欢的，在那瞎折腾，打算发个直球：“那意思小欢跟你住这，谈了别的男朋友也可以往龙湾院这带，就类似小欢脚伤了那男的也能抱着上房间嘘寒问暖是吧？”
秦末越听，眉间的川字越明显，想象了一下余尽欢跟别的男人撒娇调笑，还搂搂抱抱擦脚踝就觉得心里炸了颗原子弹，带着点怒气问道：“为什么要带别的男人？我昨晚不也照顾得好好的”
秦老爷子心里乐了，暗叹还有救，会吃醋，就是有点难教，没想到一把年纪半截入土了还要跟年轻人谈论这些……
秦老爷子故作惊讶：“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啊？你不是应该的吗？难道我还要给你送张热心市民的锦旗吗？”
“秦末你要不是我孙子，小欢儿哪轮得到你照顾”秦老爷子干脆又多撒了一把盐。
秦末还沉思在前一个话题，面色黑沉，锋眉紧拢，冰冰的说：“为什么余尽欢会有别的男人？”
秦老爷子终于等到了机会，循循诱导的开口：“那你跟小欢结婚不就可以了嘛，先领个结婚证，后面再办喜宴昭告全天下小欢的男人就是你，那这样哪还会有别的男人？”
秦老爷子已经幻想到抱着孙子孙女满院跑，打算回去之后查词典先想好几个名字备用了，秦末还是没吭声。
秦老爷子心下一盘计，似自言自语般低声说：“我小欢儿那么漂亮生出来的宝宝一定是最可爱最漂亮的，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小子咯”
秦末虽然情商负数，但是智商在线的情况下还是知道关于生宝宝的生物知识点的，想到余尽欢柔软细腻的娇躯要在别人怀里……脑袋里那根叫理智的弦就滋啦的一声断了，还弹得脑袋里生疼，忽地一转身直接开门往楼下走。
秦老爷子一看，吓坏了，以为刺激过头忙起身追出去。
秦末一步跨两阶的到余尽欢面前，锐利的黑眸还染着慌乱无措，直盯盯看着她。
余尽欢被眼前的黑影徒然吓了一跳，抬起头一下就撞进秦末视线编织的牢笼里，微张着嘴还没开口就听到秦末说了一句惊雷般的话。
秦末看着眼前的余尽欢，想想爷爷说的可行，便开口：“我们领结婚证吧！”
余尽欢一个外焦里嫩呆愣住了，然后一脸黑人问号，心里像是有八匹马跑过……
秦末是疯了？还是想跟别人求婚先找她练练台词？
余尽欢又失落又木然的说道：“谁？”
秦末也觉得好像自己没讲明白，遂又重新说道：“我、秦末，和你、余尽欢！”觉得没问题还点了点头。
！！！！！！！！
真的是疯了！！！秦爷爷给他打了什么激素！！！！！！钢铁侠脱钢铁了？？？可是求婚是这样的吗？？？？
秦老爷子在楼梯上一听，恨不得跳下去直接给秦末赏一巴掌让他晕过去！连忙咳嗽了几声下楼笑呵呵的对余尽欢说道：“小欢儿～我们小末的意思呢就是男女朋友之间矛盾总会有的，矛盾消除了多相处相处，合适了就领证结婚，你放心，求婚包括婚宴绝对是四州最豪华的，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好好的爷爷就放心了～”
救场有没有成功秦老爷子也不在意了，心里还觉得秦末能开窍一点都乐呵个不停
余尽欢抿了抿唇，面上看不出在想什么，秦爷爷又在旁边乐呵着，张了张嘴又被秦老爷子打断了。
秦老爷子把余尽欢的手放秦末手上，两手握着他们说道：“爷爷啊年纪大了，只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如果能早日让爷爷抱上外孙我也能颐养天年了！”
一听这话，余尽欢更不能背着不孝这个罪铭了，灵机一动，另一只手在毯子下暗暗掐了大腿一把，眼睛涌上热泪，委屈巴巴小声说：“我知道爷爷对我好，可能是我不够优秀，秦末哥……很好，是我配不上他”
秦老爷子一听，手上的劲更大了 ，生怕余尽欢把手抽出来，狠狠瞪了秦末一眼，厉声斥责：“秦末！女孩子是要用来宠用来疼的！你有什么牛脾气都给我收好了，下回再欺负小欢我就动用家法了！！”
秦末离得近，看到了余尽欢手上的小动作，皱了下眉想着不疼吗，那么娇嫩肯定青了，嘴上打发着秦老爷子想他快回老宅：“我知道了爷爷，我的错，爷爷你先回老宅吧，尽欢要睡午觉擦药了，我抱她上去”
尽欢两个字从秦末嘴里出来带着一股特别缱绻的意味，余尽欢眼泪就停闸了，愣愣的什么时候被抱起来的都不知道……
秦老爷子看到秦末那么主动，满意得不行，觉得自己还得多推动点，嚷嚷着：“你甭管我，你把小欢照顾好了，这几天我就住这了！”
余尽欢刚着床，就见秦末把毯子拿开查看她腿上前面掐出的红印，一瞬间红了脸，眼神不自在的往别处撇去。
“配得上，爷爷说我配不上你”秦末低沉暗哑的声音由下往上传来。
余尽欢的脸更红了，连脖颈间都是粉粉的，脚趾还微微蜷缩动了一下。
秦末看到觉得甚是可爱，于是拿了药油刚想握住余尽欢的脚踝，手机铃响了。
是秦末的手机。
秦末一手拿着药油一手从西装裤袋拿出手机，刚接电话那头的声音就传来，在安静的房间里每句话都特别清晰。
“秦末哥～你在公司吗？小小在楼下，秦末哥还没有吃午饭吧，待会一起吃好吗？”楚小小的声音从手机传来。
秦末着急给余尽欢擦药，还有一堆会议还没开，冷声到：“不在，不吃，我还有事”
“好可惜哦～秦末哥要注意身体哦，下次小小给你带午餐吧，我可是跟药膳师学过的哦～”楚小小锲而不舍卖萌讨好。
余尽欢脸色越来越冷还带着丝嘲讽，秦末看到没应声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秦末刚想把手机放回裤袋，楚小小的电话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