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绝子绝孙的赵家
方规身形比赵大壮略矮，但气势丝毫不弱，更手握一把屠龙菜刀，尽掌其咽喉部位。
赵大壮看到菜刀，愣了一下，估计是被方规出格的行为吓懵了，反应过来后才忙叫道。
“等等！你、你要干什么！”
男人脑袋不敢动，生怕方规一个不小心噶了自己，他下瞟着刀刃，抻着下巴，努力的远离刀锋。
“小兔崽子，疯了你了，你想杀人啊！”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方规面不改色，手稳稳地架住男人，“只要你敢动，我就敢砍下去。”
赵大壮咽了咽口水，色厉内荏道：“你疯了！杀人是要死刑的，你不想活了！我、我不信你敢动手！”
方规森冷一笑，眼珠瞪得老大，目中射出逼人的寒光。
“老子爸妈都死了，前途也不要了，我什么都没有，你看我敢不敢砍死你！”
“等我砍死你，正好掏掏你脑瓜子里空不空，要不为什么总记不住话！”
这年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疯的。
而方规现在是又疯又不要命。
“你、你……”
赵大壮瞠目结舌，他是真的感觉到了方规的杀心。
这小兔崽子说得对，他什么都没有了，万一真跟自己拼命怎么办，他赵大壮可还没活够呢！
这么想着，他的力气松懈了几分，气势也弱下去了。
“那、那你想干什么？！”
方规知道赵大壮这人欺软怕硬，屡教不改，跟他说什么都是废话，直接吐出一个字。
“滚！”
方规没有放下菜刀，但好像也没有要砍下去的意思。
赵大壮再三确定方规的脸色，小心翼翼地从刀口下挪开——
最后一步并两步地飞快蹿出门去，扔下少年和伤痕累累的女人跑了。
方规看着赵大壮逃跑的背影，面色深沉如渊，心中不知在想什么，直到被女人柔弱的轻哼叫醒。
“秦姐，你怎么样？”
秦芳菲被方规扶起，身体柔若无骨，只能依偎在比自己小了三岁的少年怀中，声音哀婉凄楚。
“你何必惹他呢，左右也不关你的事。”
方规没有回她，看着秦芳菲鲜血淋漓、伤痕遍布的身体。
“我先带你去医院。”
“不必了，没多大事。”
秦芳菲已经被打出了经验，再者她也不想去医院让人看笑话。
“我有药箱，上点药就行了。”
方规闻言便紧紧揽住她，一用力把人横抱起来。
他只是半大的少年，平日也没干过什么重活，抱起女人时头先走的两三步还有些不稳。
但腰背坚挺，胳膊和手都稳稳地保护着怀中的女人，让人十分有安全感。
秦芳菲依靠在方规仍旧有些单薄的怀中，不知为何有些感动，有些害羞，末了还有丝怅然。
她看着方规把她放在沙发上，又听从自己的指示拿来了药箱，单膝跪地似乎要给她上药。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秦芳菲红着脸，小声地嗫嚅道。
方规没有说话，看了眼都打在后背的伤口，摇摇头道：“还是我来吧。”
他的语气有些不容拒绝。
秦芳菲这才反应过来，更加不好意思了，白皙的脸庞染上迷人的红霞，如水的眸中泫然欲泣。
赵大壮的皮带把她裙子后面都打破了，布料零散地挂在肩上，几乎要罩不住女人的洁白的上半身。
她只能抓住仅存的布料，堪堪地捂住胸口，以免春光乍泄。
秦芳菲看着少年未带丝毫亵渎的目光，贝齿轻咬下唇，背对着方规，俯身趴在沙发上，后背的风光一览无余。
方规给秦芳菲清洗伤口。
“秦姐，你再这样下去，赵大壮早晚会打死你。”
秦芳菲身体微微颤抖，忍着痛轻声道：“我没办法。”
她接过方规递来的毯子披在身上，缓慢地坐起身。
方规乌黑的眼睛看着她，随后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我爸妈的事故赔偿金我取了三分之一，够你雇一个好律师和维持一段时间生活，等你赚钱了再还我。”
秦芳菲听到他的话先是一惊，诧异地看着那张银行卡，蓦地，她莞尔一笑，“你可真大方。”
女人的笑容又开始苦涩起来，“我不是因为钱，而是……你不懂，这事你不要管了，我自己有主意。”
她刚满法定年龄就和赵大壮结了婚，千里迢迢地搬到祟城。
刚开始两人过的还不错，但逐渐赵大壮就开始挑剔起来。
要么摔盆子砸碗说饭菜不好吃，要么就羞辱秦芳菲蛋都不下一个，更多时候则是逼着秦芳菲退学在家伺候他。
秦芳菲是祟城大学的大四学生，原本应该住校或实习，但赵大壮非抓着女人说读多少书都没用，还不如早点生孩子。
可秦芳菲在读书这事上却异常坚持，咬着牙不松口，反驳了赵大壮几次。
再加上两人一直没有孩子，这让赵大壮的自尊心受挫，只要一喝酒就家暴秦芳菲。
她心有苦衷又不想让方规替她烦恼，只能婉言拒绝。
“你没有主意了，秦姐，你已经走到了死胡同。”
“刚刚赵大壮是走了，但也彻底撕破脸了，等他反应过来，不单是你，连我也在他的报复范围内。”
“所以，说给我听听吧，我想知道，赵大壮到底有什么值得被忌惮的地方。”
秦芳菲听后深叹气，是啊，如今她还有什么可瞒的。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赵大壮是那个赵家的人。”
“赵家在祟城根深地茂，手眼通天，影响甚广，连官方都要给几分薄面，不是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平头老百姓惹得起的！”
“不过赵大壮没那个福分，他不是本家的，只是一个很偏的分支。”
方规有些疑惑。
“既然只是分支，想必赵家也不会多在乎，观他为人也不堪大用，有什么好怕的？”
秦芳菲摇摇头，“赵大壮废物归废物，但赵家却很注重血脉。”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自己也有些拿不准。
“正常情况下，像赵大壮这样，血缘不知稀释了多少代，关系远的可怜，本身也没什么价值的人应该不会受到本家的重视。”
“但赵家还是把这些人天南海北地召唤来了祟城，并且定期召开聚会。”
无论什么样的人，就算他混成了要饭的，但只要带着一丝赵家血脉，就有机会直面赵家本家。
“而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
秦芳菲看着方规，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语气飘忽恍然。
“就是生孩子，只要生了孩子，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但这孩子不能是私生子，必须是和明媒正娶的原配妻子的。”
方规挑眉，“听着就很封建糟粕。”
秦芳菲被他逗的一乐。
“没错，就是说二婚的都不行。”
“所以你明白了吧，赵大壮再怎么嫌弃我生不出孩子，也不会放我离开。”
“毕竟我的肚子关系到他的荣华富贵，有我在，他还有机会，我走了，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赵家平日里虽然不会帮赵大壮，但为了生孩子这件事也会阻止我和他离婚。”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秦芳菲眉目哀凄，淡淡的忧愁让美人更加惹人怜爱。
方规坐在地上，拄着下巴好奇。
“这赵家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孩子而已，竟然这么上心？”
“他们上心也是应该的，因为这赵家——好像十多年都没有新生儿诞生了。”
“一个都没有，无论是本家还是分支，只要带着他们赵家的血，就没一个女人能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