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今天你破产了吗？
人是想休息的，事情却还要做。
因为忙不过来而拖了一天的姜媛媛努力坐直身体，面向钱进：“讲讲吧，今天那些客人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早上开业时，她听到几句和财多多有关的传闻，当时虽没有追问，却在后面客人七嘴八舌的聊天中留意过相关内容，脑海中已有大致推测，只是她还想听听钱掌柜的说法。
钱进早知有这一遭，神情并无紧张，只有淡淡的歉意：“是我连累东家……”
随着他的娓娓道来，姜媛媛逐渐清楚这家店铺背后所代表的东西。
原来财多多在两百年前曾是无忧城最大的店铺，来客络绎不绝，只是后来有野心勃勃者不满屈居人下，财多多的店铺成员内斗激烈，很快分崩离析。
而如今门庭若市的天品阁和云外楼，便是百多年前分离出去的两支。
成立天品阁和云外楼的孙、卫两家合力卷走大半资源，靠着富裕的资源供给与经营能力，逐步成为无忧城除城主孟家之外的另外两大世家。
也许是出于商业扩张的目的，又或许是对当年财多多的不满与反击，孙、卫两家致力于吞并财多多，为此切断了它的货源，几次面临倒闭危机。
说到这里，钱进叹了口气：“奈何我爹是个固执的人，面对他们那样的打压依旧不愿放手，将店搬到了这里苟延残喘。”
姜媛媛看他一眼。
嘴上说着他爹固执，自己不也是坚持了这么久。
不过看破不说破，姜媛媛问出自己的疑惑：“那你怎么就卖给我了？”
钱进：“那日对您说我曾答应父亲守住财多多不是哄骗您的说辞，我是真的经营不下去又舍不得祖宗基业毁在手上。”
随后他问：“东家还记得你买店时答应我的两个条件吗？”
“自然记得。”
钱进点点头：“第一个条件，让您去拍卖会买下压轴拍品，是为了确认您有振兴财多多的实力与背景，不会让财多多在云外楼与天品阁的压制下轻易倒塌。”
“第二个条件只是怕财多多名存实亡，那祖宗基业就彻底毁在了我手上。”
他也舍不得这间留存着自己所有回忆的店铺，但他更不能眼睁睁看着财多多“死去”。
如果把店交给别人能让财多多东山再起，他愿意背负誓言的反噬。
“是我骗了东家，您如果想惩罚我，我绝无怨言。”
姜媛媛无奈地微笑与纠结地皱脸糅杂在同一张面孔上，组合成一个复杂的表情。
半晌，攥起拳头“嘭！”地一声砸在桌上，震的茶杯都抖了抖：“不就是商战嘛，搞！”
她手上握着无限复制的王牌，怕个球。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翌日，财多多再次开张。
天品阁和云外楼的掌柜各自搬了一张小板凳坐在店门外唠嗑：“财多多破产了没，钱进是不是泪流满面跟顾客解释断货了？”
跑去打探情报的伙计：“没有，她们门口的立牌上还多了几样宝贝。”
“？？？”
“垂死挣扎，明天肯定破产。”
“你说得对。”
第三日。
两家掌柜坐在一起乘凉：“这都第三天了，再多好东西也该卖完了吧。”
随即再次指使伙计去打探情报：“去看看他今天破产没。”
不久后伙计回来，犹豫着说：“店里人太多了，我挤不进去，门口也围了好多人，看样子应该没有。”
“……”
日渐西垂，天品阁掌柜坐不住了：“什么叫应该没有，没有的东西，还是得我亲自去看看。”
云外楼掌柜听他这么说，也赶紧站起来，笑呵呵道：“说的是，那我也去看看吧。”
天材地宝限时半价这种千载难逢的好事，引来的修士数不胜数，将小小的财多多挤的密不透风。
一男子被踩无数次脚后，艰难挤到前面柜台：“听说你家还有拨云草，有多少我全要了！”
修仙之人除非是天才，否则谁不想修行起来快一点，早日突破修为。
尤其是即将突破，却就差那么临门一脚不得其法的人，拨云草对他们来说就是及时雨。
这种东西但凡是个修士都用的上，多买点有备无患，就算自己不用，转手一卖也能赚一大笔钱。
所以听说这里有拨云草后，他便马不停蹄赶来。
姜媛媛前两天脸笑地又酸又僵，今天已经深谙打工人的敷衍，反正物美价廉肯定有人买，用不着非得端着笑脸，随口回道：“看您具体要多少。”
男子皱眉：“不是说了吗，有多少要多少。”
“……”这种人她这两天见得太多了，总以为好东西肯定量少，自作聪明企图全买下来。
后面还排着很多人呢，姜媛媛懒得跟他争执，直接从柜台底下提上来个小臂高的粗壮竹筐，里面全部是拨云草，甚至冒起很高的尖：“要吗？不够还有。”
男子目瞪口呆，闻着浓重的拨云草味感觉大脑都有些眩晕：“你，这……”
后面传来嘈杂的惊叹：“天呐，拨云草不都是一颗一颗卖吗，就这么随便扔垃圾一样扔筐里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难怪敢半价销售，他们店居然库存这么多！”
最后男子浑浑噩噩买下那个筐……上面冒出来的尖后离开店铺。
天品阁和云外楼的掌柜辛辛苦苦挤到前排，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脸上顿时色彩纷呈。
“财多多的掌柜不是钱进吗，怎么是个姑娘。”
“难道钱进终于撑不下去把店卖了？没听到风声啊，难怪突然重新开业还有这么多稀罕货。”
殊不知钱进正在店的另一边招待客人，姜媛媛是实在太累，不想跑来跑去才坐到柜台算算账。
看到这么多客人，他们只是困惑，毕竟半价销售，客人们想趁机薅羊毛罢了，活动长久不了。
看到店里天材地宝众多，他们并不嫉妒，毕竟自家店里更稀罕的货也有。
看到姜媛媛毫不在意地随手拿出满满一筐拨云草，他们终于破防了。
拨云草原产地在妖族，移栽到人族后生长艰难，每一根活下来都是上苍保佑。
天品阁掌柜没见过姜媛媛，想来不是他们圈子的，或许还是个外地人，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你做什么？”云外楼掌柜想拉住他，但这里实在人多，一眨眼就被人隔开。
拨开几个挡路的，天品阁掌柜站到柜台前豪横道：“那一整筐拨云草我全要了。”
姜媛媛头都没抬，称了下重量就要给他，却在这时……
“这不是天品阁的掌柜嘛，你家不就是主营灵草丹药的，怎么跑来财多多买拨云草啊？难不成天品阁断货了？”
姜媛媛递筐的手一顿，又默默收了回来，先给其他人算账。
钱进视线一扫，笑起来：“云外楼掌柜也在啊，这是也有想买的东西？”
两家掌柜一下子脸都僵住了，云外楼掌柜临危不乱，伸手指向前方没接到拨云草，尴尬立在那里的天品阁掌柜：“他提议要照顾你家生意，我也来看看，为财多多重新开业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