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记忆
这几日陆陆续续又失踪了几个弟子。
程素有些不知所措。
哪怕大师姐一直瞒着她，她也能从师姐们的神色中窥见端倪。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师姐们都不让她出仁心谷。
她只能每天待在屋里看书，认药材，背药性。
哦，三师姐还悄悄教她炼丹了。
就在这晚她炼丹时，随着一阵尖锐的叫声响起，她也随之炸炉，发出更大的响声。
程素想，完了。大师姐肯定又要骂她了。
可这次，她没能等来大师姐。
她隐隐意识到，他们可能闯进仁心谷了。
下一秒，便有人踹门进来，程素连忙蹲下，缩在丹炉后面。
为首的男人巡视一圈，状似无意的把程素露出的裙角踢了进去。
“这里没人，继续找！”
等别的人都离开，男人才一把拉起程素，塞给她一个包裹，“换上，我带你离开。”
男人把程素推向一旁隔间，自己则守在门口。
现在关门有些显眼了。
程素并不知道男人为何要帮她，她快速换上灰黑色短打，又戴上帽子。
“我好了。”程素声音有些哑了，不过也刚好，像个小男孩了。
“有什么要带的吗？”这次走了，大概再也回不来了。
“没有。”其实她都藏在衣服里了，但人总要给自己留后路的。
男人沉默着递给她一个火折子。
程素会意，轻轻吐出一口气，把火折子扔向房屋。
一瞬间，火光漫天。
两人趁乱离开仁心谷。
坐上出城的马车时，程素还有些恍惚。
她就这样逃出来了，就这样抛下师门众人逃出来了。
程素伸手捂脸，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是徐招娣让我救你。”
程素猛的抬头，“大师姐？”
“所以，大师姐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吗？”
甚至为她找好了退路。
“我会送你出城，之后如何还需要你自己决定。”
“去邀月城。”程素迅速做好决定。
“好。”男人也不问为什么，只默默调整方向。
就在他们到达邀月城的前一天。
程素突然定定的盯着男人，肯定的开口，“你是徐耀祖。”
既然她已经发现了，再装下去就没必要了，“是。”
“师姐呢？她怎么样了？”
“不知道。”
徐耀祖是真的不知道。
姐姐说，她们都跑不了，让自己找机会去救程素。
程素是扬川城城主的女儿，只有她才可能活下来。
但不知为何，程素选择去邀月城。
两人赶在第二日日落前进入邀月城。
刚进城，程素就拉着徐耀祖直奔城主府。
徐耀祖连忙制止她，“你不要命了？！”
“月通海是我外祖。”程素很信任那个从小教她念书的老人，尽管现任城主是她舅舅，她也敢直接就去。
果然，程素出现在城主府附近便有一堆丫鬟上前迎接。
“小姐终于回来了。”
“小姐这次还走吗？”
“……”
“外祖父呢？”在一堆丫鬟的簇拥中，程素终于问出了第一句话。
“老城主最近迷上了钓鱼，应该就快回来了。”
“是呀是呀，城主也已经在等着小姐了。”
程素直接跟着去见了舅舅。
月昭看见程素都一样便忍不住泪洒当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月昭伸出手想要抱抱程素，又突然想起来，今年冬天程素就该十二岁了。
他只好退步摸摸她脑袋。
“你放心，有舅舅在，谁也动不了你。”
“好。”程素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扑进舅妈云怡怀里。
云怡心疼的抱紧程素，温柔的安抚她。
——
此后三年，程素一边寻找机会解救师姐们，一边炼丹。
终于在程素十五岁生辰时，她被绑架了。
机会来了。
她和被搜寻来的少女们关在一起。
她把炼出的不知名丹药喂给了少女们。
少女们痛苦不堪，奇臭无比。
男人们失了兴致。
她们被继续关在这里。
除了程素。
男人们将她转移了地方。
程素被关进了地牢。
一个关着她师姐们的地牢。
师姐们光鲜亮丽却衣不蔽体。
程素被关了半月。
终于找到机会把丹药分给师姐们。
……
她们逃了出来。
共有十七人受伤，九人死亡。
……
程素带她们自立门派，名如意。
……
她的丹药被发现了。
……
有新弟子叛变了。
……
要交出丹药吗？要像以前一样任人宰割吗？不要。她们都不要这样。
……
如意门被灭门，无一生还。
幸好，丹药也归于尘土。
——
“师父怎么知道这么清楚？”褚安宁很是疑惑。
却听玉澜叹了口气，“当时的邀月城，也就是如今的长顺城，下面有一处秘境。三十年一现，每一个进入秘境的人，都有机会看见如意门人的部分记忆。”
“那当时圈养炉鼎的人，可有受到惩罚？”
“他们全死在了渡劫期的雷劫之下。”
“真是便宜他们了。”
……
“所以我能拜她为师吗？”褚安宁小心试探。
玉澜没好气的开口：“你不是已经拜了？”
“既然师父不介意，那以后你们就都是我师父了！”褚安宁嬉皮笑脸的。
小暖却趴在窗口声音发闷：“你可以让她来空间。”
小暖有些心疼这位如意门门主，空间里的灵气有助于温养神魂，她希望可以帮到程素。
“好，下次见到我跟她说。”褚安宁远远看着小暖，只觉得自己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小暖高兴起来，兴冲冲的指挥玉澜开始收拾屋子。
褚安宁默默退出空间，再次翻开《水木合欢》，这次她没再睡着了。
她跟着书上的方法修炼，感受着自己的经脉一点点扩宽，无数灵气涌入她的身体，她的修为竟直接就到了金丹中期。
褚安宁慢慢停下修炼，盯着《水木合欢》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突然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是云生。
他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把剑峰上的灵气全都吸引过去，他把灵力外放跟了过来，发现果然是褚安宁。
他知道褚安宁身上有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只是这聚集的灵力远不是金丹修士能承受的，他担心褚安宁会灵力溢出爆体而亡。
还好她停了下来。
云生敲了敲门，确认她还活着后转身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