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会有人买你服务的
陆知这厢离去，陈奇倒是呆坐了许久。
他不该瞒着陆知的，眼下陆知若不愿再理他，怎么办？
找离坤！离坤一定有办法！
陈奇六神无主，着急回到地下密室，四处寻找离坤身影，挨间敲门，看了黑袍人无数烦躁的眼神，竟真敲到了密室长廊的尽头。
只剩一扇门了。
这是离坤叮嘱他千万不要打开的门。
陈奇回头看了看周围，狭长走廊，只有几盏壁灯亮着，黑洞洞的石壁愈看愈骇人，连带着身上都冷了起来。
他犹豫着把手放在了门上。
这门……
怎么没个锁啊？
没把手，没锁芯，推不动，没法拉。平时他们都是怎么开的？
研究片刻，门突然一震，吓得陈奇和门内的离坤均是一愣。
离坤只愣了一瞬便暴怒，一手钳住了陈奇的脖子。
“谁允许你来此处！”
离坤愣是掐着陈奇双脚腾空，看着他脸憋得发红，扒着离坤的手喘不上气，像只蛤蟆无力地蹬腿。
“咳……k……”
见他几乎要断了气，离坤才冷哼一声，甩手将陈奇摔到地板上。
陈奇趴着，喉咙发出风声，大口喘息，吓得说不出话。
离坤只觉得厌恶，弱者的喘息是一种错误。
当年蟒鬼溃败，便是因为力量不足，百年间东躲西藏，也是因为力量不足。
当年一同修炼的仙人见他堕鬼，不顾昔日情分，定要镇压他至死路，若是他足够强大，怎么会任凭欺负？
离坤眯着眼睛沉吟。
留不留陈奇，是个问题。
眼下陆知一方定会多加防备，陈奇也未必能近了陆知的身，但扔掉陈奇又有些浪费，真真好鸡肋的角色。
正想着，听见陈奇突然说，“你还会让陆知喜欢我吗？”
离坤一愣。
“我不该试图闯进这地方，对不起。你打了我，我们两清。你还会帮我吗？”
离坤神色复杂，说，“你就这么喜欢陆知？”
陈奇：“嗯。”
他也分不清，他只知道自己想要陆知。父母死后，他孤零零一个，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只有陆知。
躺在木屋那么久都无人在意，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说实话，陈奇现在觉得被离坤杀死也不是不行。
陆知像是他和世界的最后一条线，这条线断了，他就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离坤盯着陈奇，觉得这人真是厚脸皮，还脑子蠢。他已经露出恶态，陈奇又凭什么相信他此前说的话呢？
离坤都想钻开陈奇的脑袋，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垃圾。
这事就算是过去了，离坤出了长廊，陈奇亦步亦趋跟着，发现大堂聚集了不少陌生人。
他乖顺地找了张桌子坐下。
离坤已经不打算哄骗陈奇了，示意黑袍人会议开始。
黑袍人点头，站在最前面，对着人群喊道，“请大家静一静，往前聚集些。”
离坤坐在一边，皱眉点着人数。
怎么才这么少？
此前，他向人界所有蟒鬼发了一封集结令，知道不会都来赴约，但估计也有百名左右。如今眼看着才不到五十人。
哪里出了岔子？
离坤问黑袍人，“集结令确保分发到每个蟒鬼手里了吗？”
黑袍人弯腰答，“发到了，您放心。”
“怎么才来这么点人？”
黑袍人犹豫片刻，说了实话。
原来，早期各族仙人堕鬼的原因都不同，有人痴迷钱财，有人偏求感情，有人向往权力。
执念钱财、感情的蟒鬼根本不想集结作战，发起战争意味着金钱价值贬低，也意味着和恋人生死别离，平淡点活着挺好的，只要自己不找事，仙人也不会专门来镇压。
而向往权力的蟒鬼都在这了。
离坤暗骂了一声，面上却不显，款款起身，人群吵嚷声顿时消失，随着他一步步走上灵台，众鬼仰望，好不虔诚。
离坤扫视着每一蟒鬼的脸，洪声道，“感谢诸位，百忙中应答我的集结令。离坤不胜荣幸。”
众鬼鼓掌欢呼。
“一百年前，我们就是在这个城市，被迫和亲友分离，我们就是在这个城市，看着我们的挚爱倒在血泊之中。
百年来，蟒鬼一族的生活如同老鼠。我们不想再东躲西藏，再不见天日，我们不想再听从他们仙人制定的法则，带着伪善的面具‘造福人类’。”
人群出现悉悉索索的声音，赞同之声四起，离坤只得做出安抚手势，才能继续演讲。
“我们要反抗！反抗不公平的待遇，反抗无理由的打压！
如果他们不允许我们成为自己，他们将受到不可估量的后果。”
一时间鬼声鼎沸。
“没错！”
“我们要让他们知道后果！”
“离坤！”
离坤提高声音，盖过众鬼。
“我们聚在这里，就是为了战胜，为了力量，为了主宰世界，为了能够书写我们自己的规则！”
鬼群传来激烈的欢呼声，震得走廊壁灯烛火摇晃，映在离坤脸上，黑与红流动像两条融化的蛇，更显得威严万分。
鬼群齐声呐喊着离坤的名字，难以冷静。
离坤享受片刻，伸手以安抚群众。
“从现在起，请大家在密室潜心修炼，等待进一步通知。”
鬼群按安排鱼贯而出，走进各自的房间。陈奇目睹全程，啧啧称奇。
原来离坤是蟒鬼。
陈奇不知道蟒鬼是什么，也不在乎，是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让陆知喜欢上他就好。
这边鬼声澎湃着，陆知的算命馆却是岁月静好。
陆知刚写好牌子，挂在算命馆门外，牌子上书：仅未时至申时接单。
这是阿满的主意，他说陆知如今要努力修炼，不得把太多时间耗费在营生上了。
陆知认同，况且每日这几个时辰，也够赚了。
只是一瞧阿满的给她定下的计划，不由得头皮发麻，从早到晚，几乎无一刻停歇。
而阿满白天练她，晚上炼自己，更是不休息。
陆知：“你不怕猝死吗？”
阿满平静道，“我是狐仙，只有能量不足才需要休息，平时不用。”
陆知嘴角抽搐，真把睡觉进化掉了啊。
阿满的计划倒的确完备，涵盖身、心、灵三维度全方位，体格是练气的基础，心性是通灵的前提，这样连轴下来，不变强才怪。
陆知不由得感叹道，“你想没想过帮人制定计划？考试计划、修炼计划，一个计划一百钱，肯定有人买你服务。”
阿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