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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这是个什么设计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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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陆知鼾声,阿满见她蜷缩在床上,被子在身下压着。

    想帮她盖被,手径直穿过了被褥。

    阿满一怔,心里恼了,现在自己竟连个被子也拿不起来,肩不能提手不能扛。

    又多想了一句,哪天陆知要是出事,他什么都干不了。

    气得阿满扭身回窗前,对月吐丸愣是修炼了一整晚。

    陆知自然是不知道的,每日吃睡都开心,生意日日增,算了几天命,已经够付个小店的租金了。

    她摇了一卦,发现开店的确大有赚头,当即立定租了个铺子。一楼坐堂,二楼起居,虽简陋些,收拾收拾倒也功能齐全。

    就是铺位不在闹市,得靠事主自己来找,名字也简单粗暴,就叫算命馆。

    对于陆知来讲,这不算个问题,酒香不怕巷子深,巷子太深,那就开搞饥饿营销。

    刚开始来客艰难些,陆知在巷子口立了块路牌指方向,上午去闹市区搞宣传,下午在店里一坐,闻风寻来的事主便渐渐多了。

    几日下来,事主问事都得排队等着。

    每日日落关店,陆知便会在店门口支个凳子,放阿满出来修炼。

    想起来问几句陈奇,结果都是能量很模糊,很难定位。

    这天,阿满修炼到一半,出声提醒陆知,“有人来了。”

    陆知从睡梦中挣扎出来。她在小凳子上坐着,靠着门框打瞌睡,醒了才发觉腰隐隐作痛,“啊,谁?”

    疑惑之时,那人已走到巷子口,陆知眼神极好,看那人熟悉又陌生,就是想不起来。

    直到走近了,陆知一眼便看见她手腕上的镯子。

    是那日车上戴着骨镯的那位。

    她此刻泫然欲泣,一改那日警惕之色。

    陆知一愣,忍不住出声安慰,“你先别哭,怎么了?”

    她说,“求求你,我儿子他前几天突然发高烧,满身都长了红斑,大夫看不出问题,只让养着,但今晚突然开始惊厥,刚刚昏了过去,我害怕他……”

    那人开始抽噎,陆知犹豫着,小时候陆神婆立了规矩,晚上不出活,说是阴气太重,易遭反噬。

    陆知问了阿满,阿满道,“今晚他儿子不会出事。”

    陆知便推脱了,“抱歉,夜间出活犯忌讳。”

    那人急得忘了哭,把骨镯褪下来,双手递给陆知,说,“小师傅,你喜欢这镯子,我送给你,你帮帮我,好吗?”

    陆知一愣,倒显得她图这镯子似的,“这是你家祖传的镯子,我不能收。今晚你儿子不会有事,你暂且放心,明天再来,我会去的。”

    那人担心儿子,死活不肯离开,摇头道,“不是,不是祖传的,我当时怕你是倒卖贩子,想拒绝才说的。这镯子是我捡到的,看好看才戴着。”

    边说边把镯子往陆知怀里塞,陆知怕镯子被摔,只得接过来,一时无语。

    “好吧。”

    到底这忌讳也没个根据,况且这阿姨着急儿子的心是真,陆知童年缺失,很吃这一套。

    再者说,她也的确很想要这骨镯。

    就这么跟着那人到了家里,客厅装修倒是中规中矩、不犯忌讳,一进儿子的卧室,陆知头皮都发麻。

    风水踩雷大全。

    卧室门正对大门,电线当头,唯一的窗子里可直接看到对面的烂尾楼,窗还对着床。

    摆设也是,小物件数量如同繁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还有个鱼缸样子的流水装置,只是里面看着没有活物,水许久未换,已成死局。

    陆知瞧完,忍不住吐槽道,“当初这个卧室的设计理念是什么呢?”

    阿满不懂风水,看着陆知叫事主扯纸板、封窗,移床、扔东西,确实感觉气运通畅了不少。

    只是忽略了一处。

    阿满出声提醒着,“看桌上那个镜子。”

    听见阿满,陆知走到桌前去瞧,直觉不好,但也说不出门道。

    她问,“这镜子怎么了?”

    阿满说,“把它砸碎,你看会怎样。”

    陆知信任,当即砸了镜子,引得事主一声惊呼,此前这么大阵仗,儿子却是恍若未闻,直到镜子一碎,有黑雾从碎片中升腾,后消散,几人看着均是一愣。

    床上,儿子咳嗽了一声,那人急忙去看,“身体感觉怎么样?”

    儿子小声嗫喏,“舒服些了。”

    那人攥着儿子的手,回头看陆知,含泪说不出话。

    送陆知出门时,她还重重握着陆知的手,不住道谢。

    陆知顶不住这温情阵仗,不知道怎么回应,几乎是逃走的。

    直走出几里地,阿满才开始笑话她仓促,也不好好抬个价,亏了。

    陆知却悄悄抹了两把眼角。

    “你哭了?”阿满立刻停了笑话,心里一紧。

    陆知别扭,“没。”

    一人一狐沉默着走路,阿满突然想到陆知小时候发烧,神婆忙着拉陆风出门接活,叮嘱小陆知记得干家务。

    陆知烧得迷糊,强撑着割了鼠尾草,修了葫芦藤,结果被熟透的葫芦砸了头,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委屈的,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来串门的陈奇妈妈见这样子,急忙来哄小陆知,一抱就觉得浑身发烫,陈奇妈妈把陆知抱回床上,给她擦了身子,喂了药,陪她等到神婆回来。

    此事后,陆知越来越黏陈奇妈妈,结果没过几年,陈奇妈妈就去世了。

    阿满心里胀痛,却不知如何安慰,百年老仙了,早忘记了妈妈的感觉。

    第二天,陆知是被敲门声震醒的。

    陆知皱着眉头不愿意起来,嘟囔着,“谁啊……”

    拖着身体下楼,虚喊,“来了来了。”

    一开门,却是昨夜的事主,那人满脸灿烂笑意,一改颓丧。

    她进了门,手里提着两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放在桌上,张罗说,“多亏了你,那小子好多了,我一大早去早市买了好些新鲜水果,想着给你带点吃。”

    阿姨解开袋子,嘴里还絮叨着,“年轻人多吃水果,对身体好。”

    陆知稀里糊涂接了一个苹果。

    那人又从袋子里抱出个西瓜,问陆知拿了刀,对半切开,叫她拿勺子舀来吃。

    陆知把西瓜抱在膝上,手里还攥着苹果,懵懵地听她讲话。

    她嘴巴不停,瞧见一楼装修简陋,凳子都光秃秃的,说,“这凳子坐着不舒服吧?我明天给你拿个垫子,我自己缝的。”

    陆知安静听着,嘴里不停地嚼嚼嚼。

    不是她多贪吃,是每次吃完又会被投喂,硬吃了一小时。

    阿满:我看你也没想拒绝。

    见陆续有来客进门,那人便打算离开了。陆知舍不得她走,追着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阿姨边往外走,边说,“你叫我王姨就行,别送我了,我明天给你拿垫子来,等着啊。”

    陆知跟到门口,扒着门框,小声念叨了两遍:王姨。

    身后事主弱弱举手:“那个,今天营业吗?”

    陆知反应过来,心情颇好地说,“来!看什么,送你一个卦。”

    以前不觉得,现在坐在凳子上,怎么坐怎么硬。

    陆知这边热闹着,陈奇这时候也在集会。

    “唵——”

    诵读声回荡在密室里,陈奇跪在第三排,前后均是穿黑袍的族人,来这几天,知道黑袍人都是侍奉的。

    离坤站在最前面带领仪式。

    太新奇了。

    虽然已参加过多场仪式,陈奇还是充满了探究欲。

    一声“唵”蕴含了多少远古智慧,人类祖先和神仙的纠葛让他心潮澎湃,小时候就总羡慕身上带仙的人,如今他竟也有了。

    不对,上辈子他可能也是仙!陈奇勾起嘴角,感觉和陆知越来越近了。

    离坤瞥见陈奇气息紊乱,哂笑两声。

    人类就是蠢。

    若不是看在陈奇与陆知相熟,离坤怎么也不会找上他。

    陆知这体质……哪个蟒鬼不会对她垂涎三尺?一想到能吸食无尽能量,离坤就对他的计划充满了希望。

    重回地上的日子不多了,很快他们蟒鬼一族就不必再东躲西藏,苟且偷生。

    离坤跨越三排,递给陈奇一碗圣水。

    陈奇惊喜万分,接过碗高捧到头顶上方,低头说,“唵。”

    离坤瞅着陈奇,心想这抹布一样的人类,用完就可以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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