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拟似生之律者
爆发出这绝强的一击也并非没有代价。
此时白安发动攻击的那只右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仿佛一根断了线的木偶。
右臂呈现出不自然的弯曲，骨头不仅断裂，更是残忍地穿透了皮肤，露出了森白的断端。
他的身体仿佛一件即将破碎的瓷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仿佛轻轻一触就能让他崩解成无数碎片。
那是脆弱的身体强行使用超出界限的力量，所付出的代价。
白安感知了一下身体状况，除了外表上的那些凄惨表现，内脏也受到了重创。
那是在毫无保留的全力一击之后，毗湿奴下意识的反击。
若是在力量充足的时候，这一击只能算是强弩之末，根本不会给白安造成伤害。
但当白安用尽了全部力量之后，这一击就相当要命了。
“咳咳。”
白安无力的坐在地上，吐出两口血沫。
他现在的伤势，比任何时候都要严重。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痛楚从他的每一个细胞中蔓延开来，仿佛无数针尖在他的血液中游走。
不过即使身体再怎么不堪重负，白安还是颤抖着起身。
他靠着意念支撑着脆弱的身体，颤颤巍巍的走向毗湿奴那高大的尸体边上。
完好的左手并指成刀，在电流推动的强化下，肢解着毗湿奴的尸体。
每挥动一次手臂，对他那残破不堪的身躯来说都是一场折磨。
甚至在挥动的过程中，动作幅度过大牵引到伤口，血液顺着那些裂痕滴落在地上。
不过白安却毫不在意，他的眼中充满着期待和希望，仿佛黎明的曙光就在眼前。
毗湿奴体内，此时的佐藤由乃已经泣不成声。
在白安刚觉醒电流推动大发神威的时候，佐藤由乃异常兴奋。
然而等白安和毗湿奴纠缠半天，毗湿奴毫发无损，白安却伤痕累累的时候，佐藤由乃只想让白安放弃她独自逃跑。
虽然不知道白安为何突然力量大增，但她明白凡事都有代价，并且力量暴涨这种事很难再发生第二次了。
白安做的已经够多了，能在临死前认识白安这样的人，她已经很满足了。
是的，她并不打算接受崩坏意志的邀请。
哪怕仅仅只是为了白安，为了这个一直为她浴血奋战的前辈，她也甘愿从容赴死。
但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白安突然犹如神兵天降般，一下子就干掉了毗湿奴，由乃的心中便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毕竟，力量总是伴随着代价。
果然，等到战斗的余波散去，地面上躺着毗湿奴那巨大的无头尸体，以及身躯破碎的白安。
外面的白安还在肢解毗湿奴。
他的动作越来越慢，每一次挥动都显得异常艰难，好像他要将生命中的每一分力气都倾注其中。
他的呼吸沉重而断断续续，仿佛一台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运作。
终于，他切开了一个神秘的器官。
毗湿奴的胃和蚩尤类似，都是自成空间，被吞噬的东西都会在那片空间中被消化。
切开之后，只见白光一闪，佐藤由乃从白光中掉落出来。
她的眼泪如破堤的河水，无声地滑落在颤抖的脸颊上。
由乃跪坐在白安面前，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的声音颤抖着，几乎是哽咽地问道：
“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选择逃跑？看看我，我真的值得你这样拼命吗？”
白安看着安然无恙的佐藤由乃，忽然就开心的笑了。
“值得。”
他的声音比周围的寒风还要坚定，仿佛是从深山中传来的磐石，坚不可摧。
“我说过会保护你的。”
字字句句，如同誓言，划破长空，直达佐藤由乃的心底。
随即，白安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周围的世界开始旋转，模糊的视线中，一切都变得遥远和不真实。
他的身体早就到达了极限，能坚持到现在全靠着救回由乃的信念支撑着。
现在看到由乃安然无恙，他再也坚持不住了。
“还好留着一具分身可以用来复活，只是可惜了我这舰长之姿的人类身体啊。”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白安脑中还在闪过奇奇怪怪的想法。
佐藤由乃看到白安倒下后，连忙惊慌失措的接住他。
在触碰到白安身体的时候，她才真正感觉到白安伤的有多严重。
身上遍布密密麻麻的伤口，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的战斗有多么激烈。
白安那经过强化的身体强壮高大，但佐藤由乃却感觉怀中的白安很轻，仿佛血液已经在战斗中流光了。
“前辈！前辈，醒一醒啊！”
佐藤由乃的声音裹挟着绝望，她的手颤抖着，轻轻抚摸着白安那失去血色的脸颊
。“别这样，别吓我啊，前辈！”
她的声音逐渐提高，哽咽中夹杂着无助。
眼前的场景如同一场噩梦，白安的呼吸逐渐微弱，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在与死神搏斗。
由乃的心中涌上一阵阵寒意，她的思绪在恐惧的浪潮中几乎崩溃。
她的眼前模糊了，泪水开始不受控制地滑落，每一滴泪水都带着无尽的不舍与恐惧。
“前辈，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失去你了。”
佐藤由乃声音带着带着哭腔，面露祈求之色：
“伟大的存在啊，无论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我想要救活前辈，我要他安然无恙。”
一股从未有过的坚决涌上心头，佐藤由乃下定了决心，对着崩坏意志发出了请求。
她知道，一旦开口，就没有回头路。但她此刻，只想让白安活着。
“那么，契约成立，允你应许之事。”
崩坏意志淡淡的开口道，仿佛一切都在祂的意料之中。
佐藤由乃抱着怀里的白安，轻轻抚摸着他那沾着血污的脸庞，满眼不舍的开口道：
“前辈，下次见面的时候，杀了我吧。”
随着话音落下，一股白色的崩坏能包裹着她的全身，凝结成一个巨大的光茧。
在原本的时间线上，佐藤由乃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蜕变成了拟似律者。
但此刻由乃体内有一颗白安送给她的核心。
成为律者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凝聚核心，通过核心链接虚数空间。
而这一步已经由白安送的核心完成了。
片刻后，光茧破碎。
和雷之律者不同，由乃的成功蜕变并没有引起天象变化。
不过却有一股莫名的波动，以由乃为中心蔓延开来。
霎时间，整个长空市的植物违背了自然规律疯狂生长，并且突破原本的基因限制，长到了不可能达到的体型。
拟似生之律者，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