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刘伶

    朔方城位于雍州与冀州交界之地。

    正值夏末，朔方城内，街道上，人流涌动，红男绿女擦肩而过，俊秀公子带着小斯，漂亮小姐带着丫鬟，个个衣着鲜亮，打扮精致。路边各色小贩也在卖力吆喝个不停。

    然而，靠近东城门的街道，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原本街道地面铺设整齐的青石，碎裂的到处都是，两侧房屋破门、烂窗、星空顶——一副拆迁拆到一半突然不拆了的模样。此时，烟尘散尽，自街道两旁的废墟中爬出几道身影。

    “咳，咳咳，老方，林子，土豆子，还能动吗？吱个声。”

    “李靖，省省力气吧。狗日的连剑都没出鞘，根本不想杀人。别嚎了，死不了的！”

    “武威，灵武那两次人家就留手了。要不然咱们哥儿几个早就交代啦。你说是吧，土豆子。”

    “李靖，林天南，你们两个鳖孙儿，都说啦别喊老子土豆子”。

    “叫了这么多年啦，都忘了你这老小子大名叫个啥了。就这么着吧。”

    “不能再拦了，传讯冀州吧，老子得睡个三天三夜……”三个壮汉带一个短粗胖在吵吵闹闹中慢慢消失在长街转角。

    再说李轩，漫步来到长寿苑后院，沿途侍卫只是看了他这奇怪的扮相一眼，倒是并未阻拦。

    李轩溜溜哒哒入了后院，只是还未走到莲花池，就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嘀嘀咕咕。

    “玉兰花，蛇骨花，璃月花，神阳花…嗯…甘露花…手法精妙，药效温和，这几种草药寻常路边都能看见几株，居然能吊住必死之人的性命！九花玉露丸？应是九种花才对，唉，老喽，老喽。”

    “云锦花，金银花，双生花，紫薇花”。李轩忍不住接了一句。

    “云锦花，金银花，双生花，紫薇花？放屁…这不得吃死人啊！哪个王八蛋放的屁这么响？”老头顿时暴跳如雷，寻声望向李轩。

    李轩也是够无语的，这老头一看都是黄土埋到脖颈的人了，脾气居然半点不输小年轻。

    “九花玉露丸，自然就是这九种花。之所以不能医人，是因为还缺一味药引。”李轩自然不好回骂，而老头儿明显是孙悦薇的客人，他更不能动手。之所以搭话，还是看老人医药造诣不凡，若是能教会其炼药…嗯，这不妥妥的专业工具人！

    “药引？玉露？”刘老太医求知欲还是很强的，以远超他这个年纪的速度，快步来到了李轩面前。

    李轩看着凑到眼前的这个胡须头发一样长的老者也没有卖关子，说道：“九种花采集不难，只是这玉露难得一些。并非寻常朝露，乃是白露当天破晓时分的露水。古籍上的说法是：秋露繁时，以盘收取，煎如饴，令人延年不饥！”

    刘老太医已是大隋医药一道的顶尖人物，稍加点拨就能自行领悟药性，药理。何况李轩说的足够详尽。捻了捻胡须，有些感慨。“不知小友师承何人？”

    李轩想了想，笑道：“晚辈师承桃花岛主黄药师。”

    “桃花岛？在何处？”刘老太医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海外一仙山福地，无缘，难得一见。”李轩尽量把师承说的高大上一些，这样拉人入伙就没那么寒蝉了。

    “这…那九花玉露丸小友可能炼制？”刘老太医显然更关心还能不能炼制九花玉露丸。

    “自然是可以的。晚辈李轩，不知老人家名讳？”

    “老朽刘伶。”

    “嗯~~~刘老没事儿好整两口儿？”

    “平生滴酒不沾”。

    嗯，虽然名字可能是起错了，但李轩觉得挺好，喝酒开车都不行，喝酒给人瞧病那就更扯淡了。

    “刘老是来给悦薇瞧病的？”李轩想起了正事。

    “悦薇？哦，孙丫头啊。说来惭愧，老朽没出什么力。你那九花玉露丸功效不凡，药性也温和。只是，终究不能治本呐。这丫头最多还有半年时间喽。不过话说回来，孙不同那小子知道你勾搭他闺女不？”刘伶显然与孙家挺熟的。

    “连九花玉露丸都不能保她一命吗？”李轩先是尴尬一笑，接着面露惊异。

    “药，这个东西于人呢，可治病，亦可致命！不同体质可能有所不同，但有一点都一样，第一次用药效果最好，依次递减，也就是俗话说的抗药性。而且，孙丫头啊，体质先天有缺，经不得半点波澜。”刘老太医耐心的讲解着。

    “难道让她在这样的年纪等死？”李轩想起那个仙子下凡般的绝代佳人。

    “办法有，一滴南海深处的海之泪，或者妖域大族珍藏的朱果有可能补全她缺失的本源。不过，都已经十多年了，也没有结果，希望渺茫啦。”刘老太医有些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