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病（二）
校医务室。
一位青年女医生，看着体温计，语气不悦：“你们这些孩子，真是胡闹，这马上就到40°了，现在才来，这要是烧坏了，我看可咋办？”
周子琛紧皱着眉头，周身气息变冷。
姜思嘉瞪大眼睛：“烧的这么厉害？”
原本还以为只是中低烧，没想到直接干到高烧。听到医生的话也是害怕，一开始就应该坚持送她过来的，就不该听她的。
“今年这天气降温得得厉害，需要时刻注意保暖。”女医生把体温计甩了甩，装进外盒里，走到桌边，“我先给她开几瓶盐水，再开些药。”
医生动作很快，推着一辆小车过来，拿起一袋点滴挂在床边的铁架上，把止血带扎在手臂上，拿起镊子夹着棉球蘸颠覆，在她左手的血管上擦擦。
正要插针时，周子琛开口：“你轻点。”
医生想插针的手一顿，微微点头：“行。”
医生脸上戴着口罩，他们没有看到藏在里面的微笑。
针扎下去时，苏念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
女医生推着车，“这瓶快吊完了，在喊我。你们两个留一个就行，不要都在这，回去上课去。”
姜思嘉见周子琛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率先开口：“琛哥，你在这陪着念念，我去帮她给老师请个假。”
周子琛点头。
“围巾给你，是念念的，刚刚掉了。”姜思嘉把手上蓝白双拼色的围巾递给他。
周子琛接过，“帮她请两天假。”
姜思嘉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苏念，本来就白皙的小脸，现在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好。”
姜思嘉走后，周子琛搬把椅子坐在她床边。
苏念已经睡着，传来她平稳地呼吸声。
周子琛就这样盯着她，时不时的抬头看向点滴。
第一瓶点滴还没有吊完，周子琛就叫来女医生，医生来时，疑惑的看向他。
“医生，你给她调慢点。”周子琛说。
滴点滴时周子琛就一直在观察苏念，苏念虽在睡觉，但眉头一直皱着。原本想自己给她调到，但又怕会弄出错。
女医生轻笑，在这待了几个月，来这无论是打点滴的，还是陪同者都希望越快越好。可以快点离开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要求滴慢的。
女医生弯腰去调节。
周子琛又喊住了她，女医生停下：“请问你这里有暖宝宝吗？”
如果没有，他出去买。
女医生：“有，等着。”
不一会，女医生给她送来了两个暖宝宝。
周子琛接过，道谢。
女医生这次没有立即离开，站在床尾。
周子琛低头，撕开外包装，轻轻地把暖宝宝包在临近苏念手腕处的输液管上，小心翼翼地抬起苏念手，把暖宝宝放在苏念掌心里。整个过程都很轻，一点声音都没有。
可能是太过关心，没有察觉到，站在床尾的医生。
医生看着他这一番动作，嘴角带笑：“又不是瓷娃娃，不用太过紧张。”
周子琛抬起头，看向医生，有些不太好意思。
女医生打趣又透着认真的语气：“你女朋友？”
周子琛没有回答，继续手上的动作，女医生继续道：“不是女朋友，那就是暗恋。”
蓦然，他怔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眼睛直直的盯着医生。收藏已久的宝藏，突然被人发现了，惶恐不安。
医生看她如临大敌，不由得失笑：“不用紧张。我嘴巴可严实了。”
她是校医，生病来这就医的情侣也不在少数，早就见怪不怪了，但他这样如此紧张的还是头一个。
医生开口道：“从进来到现在你的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随后似是苦笑：“你们这个年纪的感情是纯粹美好的。等长大之后你会发现连喜欢一个人都是奢侈。”
说话期间，第一瓶药水已经吊完，医生走到铁架旁，给她换了瓶点滴。
周子琛把剩下一个暖贴递给医生：“麻烦你，贴在她身上。”
医生放下手上空的药瓶，接过暖贴。
即使贴的时候医生连校服的拉链也没有拉开，周子琛还是别过头去。
医生走后，周子琛脑子里一直再回想起医生说的话，直到苏念醒来。
苏念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周围一切也是白色，空气中夹杂着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
苏念稍抬起头，周子琛就注意到了，询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喊医生？”
苏念摇头，眼前又是一黑，苏念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柔弱。说晕就晕，现在连摇头都不能使劲。
周子琛更加紧张，“我去喊医生。”
苏念闭上眼睛，缓缓出声道：“不用，我还好。”
一出声，苏念吓一跳，这是她的声音吗？
可这里就他们两个人，周子琛又没有出声。不是她还能是，她的嗓子什么时候变成公、鸭、嗓、了？
周子琛还是有些不放心：“真没事？”
苏念还沉浸在嗓子变声中，没有听到他的话。
“我去喊医生。”周子琛转身就想去喊医生，苏念一把拉住他的手，没有注意到是打吊针的手，这下好了不叫医生也低叫——回血了。
来的不是刚刚那位青年女医生，而是位年纪大些的女医生，口气很凶：“乱动什么，这下回血了，又要挨一针。”
嘴上说着，可手上动作一直没有停过。
苏念紧张到手抖，医生吼道：“别抖，找不准血管，插错了，你又要挨针。”
苏念想控制，但奈何手不听话。
周子琛脸色本来就不好看，医生吼完，他脸上更是覆着一层凉凉的寒霜瞥一眼医生。
苏念想控制，但奈何手不听话。
周子琛疑问道：“你晕针？”
苏念点头。
周子琛绕过医生，走到她身边，右手覆盖在苏念的眼睛上。把她头转到自己的怀里。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苏念突感不适，在他怀里能听到心跳声。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跳的心律不齐。他身上淡淡的檀香，一阵一阵的钻进她的鼻子里，想忘记他的存在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