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最恨的人
沈烟脸上的惊慌和恐惧还未消散,她眼睛睁得很大,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呼吸紊乱。
秦晏舟心口揪着疼,俯身抱住她,“没事了,我在这里!”
沈烟感受着秦晏舟的体温,意识逐渐回笼,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紧紧揪着秦晏舟腰间的衣服。
秦晏舟保持着跟她拥抱的姿势,小心翼翼地问,“你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
沈烟答非所问,声音沙哑,一字一顿道,“他回来了。”
秦晏舟愣了下,“谁?”
沈烟喉咙滚动,颤抖着说,“纪北辰!”
听到这个名字,秦晏舟心下一沉,复杂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他无法想象,沈烟究竟对那段感情有多么刻骨铭心,才会至今都放不下,甚至会有应激反应。
“所以,你是因为他的出现,才突然晕倒的?”
秦晏舟是在重要会议上突然接到卫风的电话,说沈烟在医院,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病理原因。
沈烟依旧在发抖,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不停的小声重复着,“纪北辰回来了”
秦晏舟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除了温声安抚,别无他法。
沈烟从醒来后精神状态就很差,不喊不闹,但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无意识的发抖,就是发呆放空。
对于她这种情况,医生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晏舟只能去问江川关于纪北辰的事,但江川除了知道沈烟今天是去程氏集团开股东大会之外,别的也一概不知,他甚至不知道纪北辰是什么人。
正当一筹莫展时,秦晏舟想到了苏莎。
医院vip套房的客厅里,秦晏舟跟刚从里面病房出来的苏莎对面而坐。
苏莎眼眶通红,显然是刚哭过的。
秦晏舟看着她,面色沉寂,“一年前我就问过你关于纪北辰的事,当时你不肯说,还劝告我不要在阿烟面前提起,所以我只能自己去查。但我能查到的东西,除了阿烟跟他有过一段没有公开的恋情外,就是纪北辰突然消失,寻无踪迹。”
他微微停顿,拧着眉问,“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阿烟为什么这么难以忘掉他?”
苏莎红着眼睛,沉声道,“阿烟忘不掉他,不是因为还爱他,而是被他折磨出应激创伤了!”
秦晏舟神色一怔,“折磨?”
苏莎吸了口气,眼底浮上浓烈的恨意,“纪北辰在阿烟十八岁成人礼那天,说要带她出国,结果却是瞒过所有人,把她囚禁在地下室整整半年!”
“这半年的时间里,只要是打雷天,他就会对着阿烟一顿毒打,当时是在禹城,那里一年四季雷雨不断,阿烟不知道挨了多少鞭刑,受了多少苦!”
“纪北辰曾经是一名心理医生,所以阿烟除了肉体上受折磨,还被长期精神控制,最后她被救出来时,身体和心里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损伤,她用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康复,后来又经过系统的心理治疗,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她的胆量和性格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看起来内心强硬、坚不可摧,实则这种心灵创伤是一辈子的,只要遇到诱发原因就会出现应激反应,比如她听到雷声就会晕倒,并且在梦里反复经历那段折磨”
秦晏舟的脸色随着苏莎的话一点一点变得惨白,他完全不敢想,那段时间沈烟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心疼的难以呼吸,一口气堵在胸腔里,又翻涌着、汹涌的冲到她的咽喉处,堵得他发不出声来。
他万万没想到,沈烟曾经在睡梦中叫纪北辰的名字,不是因为想念,而是因为害怕。
她每每梦到纪北辰,并不是美梦,而是噩梦。
曾经让秦晏舟嫉妒到发疯的人,一直都是沈烟最恨的人!
秦晏舟深不见底的瞳孔中闪过一抹寒光,周身气温骤然下降,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中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想让纪北辰死,想让他也经历一遍沈烟的痛苦!
病房里的沈烟完全不敢合眼,一闭上眼睛,纪北辰那张面目狰狞的脸就会出现在眼前。
秦晏舟推门进来时,就看到沈烟瞪大眼睛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头顶的吊灯。
他迈步过去,听到脚步声的沈烟身体猛地一颤,惊恐的看过来。
秦晏舟心口又是一阵揪疼,连忙出声安抚,“别怕,是我!”
他快步走过去,在病床边坐下,紧紧拉住她冰凉的手,语气坚定,“阿烟,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沈烟看着他,眼神空洞无光,像是只剩下一具躯壳的傀儡,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精神太过紧绷,不肯闭眼休息,这样下去更加不利于恢复。
在跟医生商议后,给她注射了可以深度睡眠的镇定剂。
秦晏舟神色温柔的注视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直到沈烟合上眼睛,呼吸平稳。
他站在病床边盯着沈烟的睡颜看了半晌,转身往病房外走去,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可怖。
他现在就想杀了纪北辰,一刻钟也等不了!
病房门外守着的,除了江川,还有秦晏舟的人,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整齐排列在走廊两侧,别说可疑人员接近了,就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秦晏舟却依旧不放心,再次叮嘱江川,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在这儿。
江川一边应声,一边打量着他的神色,能明显感觉到秦晏舟此刻浑身的冷意非同寻常,还带着嗜血的狠厉。
他眼眸微微眯起,看着秦晏舟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
秦晏舟离开医院后,没让人跟着,独自回了趟蓝波湾别墅。
顶层的储物间里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轻车熟路的走到最里面的保险箱前,输入密码打开,从里面拿了两样东西
开车离开别墅区,刚上了盘山公路,突然被迎面驶来的车拦下。
如果不是看到熟悉的车牌,秦晏舟可能就直接撞上去了。
他沉着脸停了车,看着从拦路车上下来的陆远和卫风走近,面无表情的降下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