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金甲骨骑
桓磬有些疲累的回到了后宫之中,苏眉适时地迎了上来。看见桓磬的脸色,苏眉很是温和地问道。
“陛下,有什么心事么?”
“今早群臣商议迁都之事,两方人吵得不可开交。朕心中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该迁往少晋还是深梧?”
桓磬深知羊检的意思,立都少晋,便是要与杨羡争锋相对,做出周与梁势不共存之态。周军夺得雍州不到一年,还远没有到稳固之时。
“陛下,怒气伤身。国家大事,自当缓缓图之。他们又为什么要吵呢?”
苏眉走到了桓磬的身后,替他揉着肩膀。桓磬感觉身上的疲累少了许多,脸色好看了许多。
“羊检想要迁都少晋,桓礼则想要迁都深梧。在朝堂之上,桓礼这个蠢货更是不止一次拿羊检的身份说事,正是愚蠢。”
桓礼的做法,只会暴露他的愚蠢,让大梁内部的裂痕加深。
“羊检大人毕竟是杨氏一族出身,更是那位大将军的弟弟,虽然尽忠为国,可是此刻前方战事紧张,难免引人非议。陛下稍安,不用为此忧虑。”
苏眉轻柔的声音传进桓磬的耳朵里,他不言不语,心中的疑虑却是更深。
羊检和羊氏一族之所以能够立于大梁的朝堂,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桓武。梁军缺乏骑军,而是羊氏一族能够为梁军训练一支骑军,这是羊氏一族能够立足的根本。
对于羊检,桓磬是信任的。羊检与杨慈有仇,又有拥立之功,桓磬不相信他会背叛大梁。
只是,羊氏一族有数千人。他们都与杨羡有着血脉关系。此刻天下大变,这些羊氏族人又是否会和羊检一样呢?
桓磬心中有着一根刺,这也是他对于迁都少晋有疑虑,迟迟不能下定决心的原因。万一其中有人与杨羡勾结,那么对于桓氏来说,极其危险。
“是啊!天下之人都知道羊检乃是那位大将军的弟弟,也是如今那位大周丞相的叔祖父。无论桓杨之间谁胜谁败,羊氏一族都不是没有退路。”
桓磬一语,苏眉便不再言语。她很清楚桓磬多疑的秉性,也很清楚桓磬现在的状态。他此时已经拿定了主意,究竟将会将都城迁往哪里。
羊氏一族有退路,可不意味着桓氏也是一样。桓磬不会坐看这种情况发生,哪怕迁都少晋,在军事、政治上能够对大周产生很大的压力,也能为梁军获得足够的优势。
苏眉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手上不觉得更温柔了几分。
山中别院,秦小娇鼓着脸,似乎脸上还有些生气。那日因为追踪庆叔的事情,她被娄敬暴打了一顿。
当然,秦小娇是不敢找娄敬麻烦的,所以将帐都算在了杨羡的身上。为此,刚刚杨羡不得不花费了好大的一笔慰问金,才堪堪安抚了秦小娇那颗受伤的心灵。
这座山中别院位于冲关古道之上,而娄敬的到来则让满屋的青衣都低下了头。
“你们都下去吧!”
这屋中的青衣都是娄敬的弟子,对于娄敬很是敬畏。杨羡挥了挥手,所有的青衣都退了下去。
“主公,桓磬已经下令迁都深梧了。”
杨羡一笑,看了一眼一旁的杨富。
“看来桓磬终究是没有听从我那位叔祖父的意见啊!”
杨纯病重,正在镐京修养。可此时他的身边除了黄阙这位关门弟子,却是一位义子也不在身旁。
杨平率领安集军镇守武威,杨贵镇守弦城,杨安刚领十万折冲军进入南阳,驻守宛城。而剩下的杨富,则跟在了杨羡的身旁。
杨富不乏担忧之意,因为杨纯的病势。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因为让他跟随杨羡前来的正是杨纯。
“少晋乃是要地,若是梁军真的立都于此,那么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杨羡挥了挥手中的羽扇,悠悠而道。若是桓磬真的迁都少晋,大梁的军事资源必定会大部分向并州倾斜。
并州与雍州接壤,必然会给周军造成巨大的军事压力。可现在一来,情况便完全不一样了。
“桓磬迁都深梧,那么河东郡指日可下,更重要的是河湟之地。”
说到这里,杨羡看向了杨富,这位曾经跟随过景云的骑将。
“河湟之地不但能够提供战马来源,更重要的是,它位置十分重要,介于妖族与梁国之间。桓磬迁都,十万北军和三万重甲必定会跟随桓磬远赴冀州。这样一来,梁军对于河湟之地的威胁已经微乎其微。杨富,我要你立刻前往屯军集,建立马场,培养一万战骑。”
周军之中的骑军分为两个派系,占大头的是西凉铁骑,几乎占据了大多数。而剩下的便是杨富所率领的千余骑。
杨富的这支骑军都是按照幽宁铁骑的样式所打造,无论是战法还是装备都很相近。不过受困于马源和兵员,这支骑军始终没有扩大。
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河湟之地能够为周军提供足够的草原战马,而兵员也不是问题。事实上,收编了大量的雍州新军和凉州军士,此刻周军的兵员数量已经溢出了。
有着杨富和他多年培养的骑军骨干,想必这支万人骑军能够很快成型。
“臣遵命!”
杨富拱手拜别,心中尽管有着疑虑,可这终究是杨纯的命令。此刻杨富不想要离开杨纯身旁,也不得不走。
看杨富的身影,杨羡不觉得摇了摇头。
“天下精骑有五,西凉骑、幽宁骑、上犀骑、草原狼骑,还有金甲骨骑。”
妖族的草原狼骑和魔族的金甲骨骑,乃是能够与周军的战骑一较高下的强力兵种。
“妖帝聚大兵于妖域,麾下草原狼骑已近两万,这个数量还在不断增长着。而那位魔帝东野幸,在弃了昭府城后,已经找到了龙城,并在那里建立了大本营,想必金甲骨骑现世亦不远矣。”
娄敬摸了摸自己的长须,悠悠一叹。便是这位纵横世间的大宗师,此时也不觉露出了几分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