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 章 茶碗和手串
“长房老大到底说了什么，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李季春问道。
李春燕神情尴尬，声音放低说了林灿烂的情况：“他说器官摔坏了，没了那个能力，谁跟他结婚都是守活寡。”
李季春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吸引了厨房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大家全都围了过来。
“婆婆，您这是怎么了。”李元宵问道。
李季春赶紧解释：“没什么事，大婶娘说了个笑话。”
晚饭是汤面和酱肉，做好后媳妇们端了出去。李季春和李春燕开始收拾厨房，她们按照林灿烂交代的，旧碗盘全部收进箩筐，然后摆上自家新买的餐具。
厨房只有两妯娌，她们又谈起了刚才的话题。
“儿子受了这么多委屈，我还逼他，真的不应该。”李春燕说着说着哭了出来。
看见大嫂这么难受，李季春于心不忍，她开口提醒李春燕：“您刚逼长房老大成婚，他就说自己那方面有问题，会不会太巧啦。”
李春燕停下手中活计止住哭声，开始细细思量事情经过。
“这臭小子想先稳住我。”李春燕忽然喊了出来。
李春燕在灶后找了根木棒，大踏步向厨房大门走去，嘴里不断重复一句话：“这个不孝子，竟然敢骗我。”
这架势林灿烂要挨打，李季春可不想被人说挑拨是非，她赶紧拉住李春燕。
“您现在去找长房老大，他还会有办法应对，我们要做的是让他无计可施。”李季春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李春燕问道。
李季春回答道：“假装相信了这事，宗族长做过赤脚医生，回村以后请他看下长房老大伤势。长房老大肯定拒绝，最后没办法只得承认撒了谎，结婚的事自然会应承下来。”
欺骗亲母宗族不容，李季春的办法也许真有用，李春燕点了点头。
厨房收拾妥当，前房主的餐具放在箩筐里，全部抬到堂屋里，林灿烂挨个查看这些瓷器，从里面挑了十来个铃铛杯出来。
“这里还有几个黑陶碗。”李春燕说道。
这些黑陶碗叠压在一起，用牛尾绳捆扎总共有五个，上面积满灰尘，看起来毫不显眼。
草木灰擦洗过后，黑陶碗釉面远看有种油亮感，捧在手里却手感粗糙，这种光感和触感应该是釉面厚实造成的。
这些特征符合建州窑茶碗，林灿烂在灯光下晃动茶碗，釉面不会变色。可惜釉面没有窑变，否则就是天目曜变碗，国际市场那就是天价。
国人不喜欢这种低温釉，以后升值空间不大，也没有什么文物价值，不过小日子喜欢建州窑黑陶碗，这种碗是上等茶道碗。
八零年代小日子可是买遍全世界，林灿烂觉得这几个碗能卖高价，准备去旧书店找金万才讨论。他拿了些烟酒当作金万才的新年礼物，又拿了买万寿天字罐的钱，披上狼皮袄子准备出门。
刚走出堂屋，李春燕跟了出来。
“还有两天时间过年，可以放下生意回村了。”李春燕说道。
妈妈既不伤心，也没表现出愤怒，说话心平气和，这让林灿烂感觉有些意外。
“您带大家先回去，明天我要陪刘千山走访集市大商户，还要参加工商联合会的茶话会。”林灿烂说道。
儿子现在是个大忙人，除了担心他不娶老婆，还要担心他饿坏了胃，李春燕随手从桌上拿了块酱肉塞给林灿烂。
“你不会在外面过年吧。”李春燕问道。
林灿烂笑着回答：“您想什么呢，我可是天天盼着在祖屋过年，后天早上我肯定回家。”
母子来到院门，林灿烂出门前抱了抱李春燕。
“妈妈，你永远都是美丽的仙女。”林灿烂笑道。
李春燕叹气道：“快去快回，饿了去店铺吃夜宵。”
来到旧书店，柜台没见到金万才，林灿烂直接去了办公室。
金万才坐在藤椅上，正拿着万寿天字罐把玩。
“明天放假盘点，正准备去你店铺催钱款，没想到你正好来了。”金万才说道。
“今天刚凑够钱。”林灿烂边说边放下手中烟酒和五千块钱，然后继续说道：“金老师，新年快乐。”
年近半百的金万才笑了笑，拿过林灿烂捆扎好的五百张大团结，去财务开了销售票。
重新回到办公室，拿起桌上五个建州窑茶碗，金万才仔细看过后说道：“你从哪找来的，现在建州茶碗外销价格是天价。”
“特意带过来的，抽点佣金帮我卖了，让您过个肥年。”林灿烂笑道。
“这种民窑茶碗每个能卖千把美刀，竟然比明清官窑还贵，这个世界真疯狂。”金万才说道。
专心把玩万寿天字罐，林灿烂笑而不语，只要小日子喜欢的东西，全世界商人掮客就定高价，相似场景三十年后还会发生，只不过那时候被宰对象换成了国人。
林灿烂对金万才说：“年前最后一次见面，去我家店里喝酒。”
“那我也得准备点上门礼，你稍等会。”
金万材端来一个搪瓷脸盆放在办公桌上，脸盆里面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原来里面装着大小不一的玉制珠子和各种玉石小配件。
“你家有几个女眷。”金万才问道。
“四个，两个妹妹，一个婶娘，一个老妈。”林灿烂随口答道。
“那我给你穿五条玉珠手串，多的那条以后送你堂客。”金万才笑道。
金万材拿出五根手串绳，脸盆里找出五个平安扣，他先把平安扣穿进手串绳，然后往手串绳上穿玉珠。
“穿四条就够了，一个人多自在，这辈子我不想再结婚。”林灿烂说道。
金万才哈哈大笑起来。
“别说这种孩子气的话，你以后交际圈子大了，身边没老婆会很麻烦。生意伙伴会想办法往你身边送女人，竞争对方更会用女人当诱饵。你意志再坚定终有天会把持不住，不是再戴次帽子，就是又一次被人谋害。”金万才说道。
金万才的话很有道理，林灿烂内心第一次开始动摇，为了掩饰不安，他给自己点了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