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章 深夜的码头集市
时间过了晚上十一点，林灿烂来到店外，查看各个摊位的猎物。
猎物没剩多少，明天再出次摊应该可以卖完，正准备让大家收摊回废弃招待所，熊友谊兴冲冲跑进店里。
“你做好准备，刘千山马上就要来。”熊友谊说道。
林灿烂苦笑着回应：“又是你打的小报告。
熊友谊不以为意，反而开始了抱怨：“九点打的电话，现在才让我来通知你。”
这家伙也是个人才，根本就没愧疚的意思，想到供销社食堂已经关掉，林灿烂从腊味架拿了两只炭窑烤野兔，切块装进陶盆递到熊友谊手上。
“明天中午煮个米饭，就着野兔可以对付一顿。”林灿烂说道。
熊友谊笑着回应：“太麻烦了，明天来你这要份米饭就行，说不定还能搞点小菜。”
林灿烂笑着点了点头。
绿蓬布吉普车停在店门口，刘千山下车直接走进店里，后面还跟了个女人。
这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手上拿着刘千山的公文包，看情况应该是个秘书。林灿烂感觉很奇怪，刘千山很在意政治清誉，怎么会让小姑娘当秘书。
领导身边的女人，就是个扫地阿姨也要少看两眼，他赶紧移开了视线。
径直来到林灿烂面前，刘千山说道：“熊主任回去继续睡吧，天气凉别感冒。”
熊友谊走后，刘千山向林灿烂介绍身旁的秘书。
“刚提拔上来的，名字叫秦茹。”
林灿烂伸出右手，礼节性的握了握。
“幸会，秦同志你好。”
叫秦茹的女人笑了笑。
“咱们可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你堂弟的结婚证还是我经手办的。”
对方说话想拉近关系，林灿烂说的话也热情起来。
“原来你是刘鹃的朋友，那我们算老相识。”
对方笑着点了点头。
“我前年刚来南方，以前是城关镇民政干事，刘鹃是我表姐。”
原来刘千山是秦茹舅舅，怪不得会用她做秘书。来了就是客，先别管别人有什么目的，林灿烂招呼两人坐下，开始准备茶具和点心。
刘千山摆了摆手说道：“陪我在集市走走。”
林灿烂没多话，赛虎唤过来牵在手上，紧跟在刘千山和秦菇身后走出熟食店。
沿路不少摊位在营业，大山县不用边防通行证，聚集的外地人多了起来，周边也开始出现小工厂，晚上出来吃夜宵的人成群结队。
来到集市骡马交易市场，刘千山和秦茹停下脚步，看向地块比划讨论着什么。两人声音压得很低，林灿烂也刻意保持距离，蹲在旁边空地逗弄赛虎。
刘千山来到林灿烂身旁说道：“骡马交易市场连同屠宰棚不符合卫生检疫，马上都要迁出码头集市。”
林灿烂听出了话外音，他赶紧接话问道：“这里是第四期扩建工地么。”
刘千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可惜财政上没钱，如果现在能开工就好了，过完年全国各地工程队都会南下，错过这波有经验的施工队伍，建筑质量让人有些担忧啊。”
看来这片场地确实是四期工程场地，社会上流传破围墙扩建，消息应该不靠谱。
“我有个朋友想开铁匠铺，我计划让他在围墙外面搞个民房，好在晚了两天下手，否则要浪费钱。”林灿烂笑道。
刘千山和秦茹大笑起来。
“现在有什么新想法么。”刘千山问道。
林灿烂回应道：“那得看骡马交易市场和屠宰棚要搬去哪，不出意外那里应该是第二个码头集市。”
刘千山没绷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真的点子多，想法也是出人意料，是个解决麻烦的人才。”
林灿烂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一个交易市场肯定不够，要是知道确切地点就好了，可以做很多无本生意。”
刘千山同样没有接话，把事情扯到其他方面。
“我们还是讨论下四期扩建经费问题。上次让你做中间人，预收三年摊位使用费，结果你不肯接手，我可是烦恼了很长时间。”刘千山说道。
“码头集市店铺老板有上百个，让他们集资不就行了。”林灿烂说道。
刘千山回答的很干脆：“那些是纯生意人，让他们帮一次，以后三天提次要求，我可不想被这些小人牵着走。”
这件事情的风险不在于逐利的商人，而是高通胀和建材涨价，这些都是无法干预的市场风险，刘千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林灿烂对刘千山说道：“您的步子迈太大了，扩建工程靠那点预收款，没办法维持下去，如果工期再遇到雨季提前，那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刘千山沉默着没接话，像是责怪林灿烂不识好歹，也像是等着林灿烂说下去。
如果真出了问题，林灿烂肯定最倒霉，想到这里他沉着脸没说话。
双方这样沉默，对话没办法继续下去。
刘千山气得脸涨红，说话开始简单粗暴：“你反正得拿个办法出来，元宵节之前四期扩建就得开工。”
刘千山扔下这句话，大踏步往回走。
大山熟食店门口围了很多人，他们都是码头集市的小摊贩，其中很多是中老年人，他们都是刘千山的老熟人。
“你们都来了，感觉都比以前胖了。”刘千山挨个握着手。
有位老人笑着说道：“78年就响应你的号召，来码头集市做生意，到现在能不胖么。”
刘千山哈哈大笑起来，他找了个长条凳，站在上面大声喊道：“林灿烂建议第四期扩建工程早日上马，考虑到经费问题我想反对，但是他说；可以想办法解决。”
人群中响起热烈的掌声，刘千山挥了挥手，现场当即安静下来。
他继续大声喊道：“林灿烂还向我建议，这次所有摊位和店面全部向本地人出售，并且取消固定摊位和店面的户口限制，只能摆地摊的各位老哥，你们置业的机会终于来了。”
现场掌声更加热烈，无数人跑过来跟林灿烂握手和拥抱。
林灿烂像个充气娃娃，任由大家摆布，除了尴尬的笑容，内心也在痛骂刘千山。
这下他是彻底被架了起来，只能想办法当好这个中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