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 章 村小后院的厨房
“万老师，他们这两天住村小，林子里的活多少安排点，记得每天给五块工资。”
等到林灿烂离开村小后院，万桃李给两人各发了十块钱。
“夹山村最高工钱就是五块，这两天你们还有的辛苦。”
看向说话的万桃李，肖为国和方远眼神透着揣摩和小心，后面两天能不能过得舒服点，甚至于会不会被折腾，就看眼前这个乡下民办教师。
他们向万桃李献殷勤，方远递烟，肖为国帮忙点火。
“万哥，以后多多关照。”方远说道。
肖为国的话更能拿捏人心：“听说万大哥扎根村小，深受家长和学生爱戴，我在省里有人，找机会帮您联系下转正。”
这种话万桃李听得多了，回话的时候多少有点调侃：“你们本事这么大，晚上就住我的屋。”
三人同时大笑起来。
村小后院一半面积是厨房，农忙时孩子会在村小食宿，万桃李就在这给学生做饭。灶台是个三连灶，上面三口大锅功用不同。离火最近用来炒菜，中间的用来焖饭，最后一个用来烧热水和煮猪饲料。
揭开其中一个锅盖，里面是六只野鸡清炖，鸡翅肉已经煮烂，肖为国最中意吃这个部位，他对着大锅咽了咽口水。
肖为国端住架子开口提意见：“水放的太多，这样味道不够鲜，野鸡肉也会越煮越柴。”
“这锅菜野鸡不是主角。”
万桃李端着脸盆来到灶台，里面是晒干的野生板栗，哗啦啦全部倒了进去，用锅铲推了推，然后让肖为国盖上锅盖。
板栗在鸡汤里翻滚，顶着铝质锅盖啪啪作响。
第二口锅是红姜烧野兔，整口大锅装满，菜量这么大是要当饭吃么，肖为国和方远啧啧称奇。第三口锅里面四个羊蹄在慢炖，水雾扑在脸上发烫，锅壁上贴着黄灿灿的玉米饼，看来这才是主食。
两人围着灶台转，万桃李都看在眼里。
用筷子插了两个兔头，交到肖为国和方远手上，万桃李就像打发馋嘴的孩子。
等到两人吃完，搬了几个竹筐出来，里面有上百个大号搪瓷缸。这是从北成市用供应票换来的，肖为国和方远清洗这些把缸，万桃李在井边磨起了菜刀。
羊排砍成半个烟盒大小，每个把缸放三块，总共装了四十个把缸。加了枸杞和生姜，倒上刚打出来的井水放在炭火架上，万桃李弄来木炭点起了火。
“我以前在戈壁滩打猎，经常做把缸肉汤吃，只是不舍得宰活羊，每次都是抢狼群的猎物。”
夹山村都是些人才，教书匠也是个狠角色，方远和肖为国手上干活更卖力了。
肖为国轻声问：“那样的肉好吃么。”
“你们是不知道啊，炭火煨汤最美味，时间越长越有滋味。”
万桃李边说边用井水擦洗钢叉和羊腿。
“这又是干什么。”肖为国说道。
万桃李回应道：“烤羊腿，熟了以后刮肉片，用生菜叶子包着吃。”
这么新奇的吃法没试过，肖为国感觉嘴里口水多了起来。
这时响起车喇叭的声音。
林家妯娌来到后院，背篓里都是换下来的脏衣服，她们刚从山里温泉回来，准备边洗衣服边操持午饭。
递了两碗炝锅面给李春燕和李季春，万桃李笑着说：“饭菜已经快好了，婶子们照顾火候就行。”
李春燕露出赞许神情，话里透出亲切：“家里老大在外面等你，泡完澡脏衣服带回来，我给你洗干净晾起来。”
万桃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带着肖为国和方远离开了小学后院。
李季春嘻笑靠近李春燕。
“怎么样，做你上门女婿够格么。”李季春说道。
李春燕神情有些不服气：“你不就是嘴巴快了点，我和大山昨天刚回来，你就来献宝。”
这个顺水人情做到位了，李季春笑着说：“今天我问过了，万桃李表示中意林雪，而且愿意做上门郎，现在就等你和大哥点头。”
这当然是件好事，大山县风俗都是女儿贴钱，要面子的家庭嫁女都是双倍嫁妆，越富裕的家庭越讲究这些。上门女婿更是用钱堆出来的，万桃李读过高中，模样也还算靓仔，在本地无依无靠，省掉了男方亲戚那份纠缠讨要。
各方面林大山和李春燕都满意，老两口已经商量好给万桃李和林雪准备个店铺。
林雪也没有其他要求，只希望哥哥先成家，她再和万桃李完婚。老两口没办法，只得找儿子谈心，得到的结果就是林灿烂没有成家的心思。
女儿说的有道理，儿子也不好勉强，老两口犯了难。
妯娌李季春是媒人，李春燕想通过她稳住万桃李，只得随口挑好的说：“林雪答应和万老师相处，说是半年后再结婚。”
“那我给万老师回话了，你和大哥得准备谢媒。”李季春笑道。
李春燕握住李季春的手。
“弟妹，谢谢你和小叔子。”
“我心里有数，最应该谢的是长房老大，谢媒准备烟酒茶糖意思下就行。”
听人提到林灿烂，李春燕有点头痛。
“咱们干活吧，男人回来就得开席。”李春燕说道。
两妯娌一个洗衣服，一个翻羊腿照看锅里的菜，其间有说有笑。
个把小时之后赛虎来到后院，抖了抖全身湿着的狗毛，向两人叫唤了几声。
“看来家里男人从温泉回来了。”李春燕说道。
李季春笑着说：“回来也好办，当猪喂。”
两妯娌大笑起来，李春燕端着脸盆，李季春挥动锅铲，菜装好后就端了上去。
同辈堂亲都在村外做生意，来的都是长辈，林灿烂和林国庆为大家倒酒发烟。
宗族长林宗公抱着林荣坐在主位，村长和李姓族长李荫坐在他左右。
“灿烂，说两句当是开场白。”林宗公说道。
林灿烂笑着说道：“今天亲人长辈，新老朋友都在，我先敬大家一碗。”
众人端起刚倒满的酒碗，跟着林灿烂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