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章 买家也有罪
肖小丽举起手喊道：“报告。”
众人扭头看了过来。
“有话就直接说。”刘光才说道。
“我们小组想向孩子提个问题。”肖小丽说道。
发言的人还是没直接说，刘文才想发火，抬头后发现是肖小丽和林灿烂，他把火压了压，声音有些不耐烦说道：“那你们过来问。”
大家往两边让了让，林灿烂和肖小丽来到人群前面。
客房里两张床躺了五个小不点，孩子记忆深刻的东西有限，肖小丽从小孩会印象深刻的东西开始发问：“先告诉姐姐，离开爸妈以后哪顿饭最好吃。”
孩子们表情放松下来，挤到一张床上开始讨论，完全看不出来他们刚经历过生死。
有个稍大的孩子说道：“我记得吃了次肉。”
有个小女孩举起手说道：“而且是牛肉。”
客房里众人面面相觑，垦殖农场这种地方平时都没牛肉卖，婚丧嫁娶需要牛肉办酒席都要提前准备。
肖小丽对大家说道：“他们吃的是水鹿肉，孩子被扔进红薯地窖没有九天。这些孩子不见天日，他们对时间的描述不准确，所有口供涉及时间应该都有问题。”
客房里一片哗然，过后又是沉默。
“还站着不动，去把口供拿过来。”刘光才大声吼道。
几人冲出了房间，走廊里响起奔跑的脚步声，房间也出现了嘈杂，大家都在讨论使用新的时间轴整理口供。
最后决定对孩子重新录口供，无关人员都离开了孩子房间，后续调查已经不需要民兵参与，但是林灿烂和肖小丽被留了下来，农垦接待站也为林灿烂安排了房间。
孩子们口供要录很长时间，大家都闲了下来，林灿烂找到刘光才请对方帮忙借一样东西。
刘光才把他们带到农垦接待站仓库，这个房间堆满了各种物资。
“你要借船干什么。”刘光才问道。
“打猎。”林灿烂回应道。
充气橡胶艇有十二个座位，两边各六个，船桨一体成型固定在艇身，只要充气就能使用。橡胶艇被厚帆皮包裹放在墙角，林灿烂把它拖到房间中央，肖小丽在旁边帮忙整理。
刘文才想说什么，又感觉不太合适，最后让肖小丽站了起来。
“你现在结束休假，以民警的身份参与办案。”刘文才说道。
“现在反正没事，让我多休两天可以么。”肖小丽试探问道。
刘光才显得有些尴尬，最后还是点头同意，然后快步离开了仓库。
林灿烂对肖小丽说道：“我打猎没人管，你就不行了，因为你这样做影响不好。”
肖小丽沉默着不说话。
林灿烂继续说道：“别忘了你当民警是想干什么，快点追上你领导，就说自己可以立即工作。”
仓库里响彻着肖小丽的跑步声。
林灿烂在仓库角落找了张废纸，用木炭在上面写了几字，然后夹在五黑犬颈圈上，他使劲拍了拍狗子屁股，五黑跑向吕铁棍的铁匠铺。
没多长时间，农垦接待站门口来了辆牛车，林灿烂和吕铁棍把充气艇搬了上去。
“找个打气筒在河边充好气，然后在河里让充气艇试水，我这边不让回去，你们做好准备。”林灿烂说道。
“这是你给赛虎补身子的猪肺，买了四付，总共花了八毛钱。”吕铁棍笑道。
“应该的，毕竟我们是娘家人。”林灿烂笑道。
吃完午饭，林灿烂和肖小丽被叫去了孩子房间。这时孩子口供已经录完，小家伙们正在享受特供餐。
重新录好的口供副本铺开放在桌上。
“都来看下小孩口供，大家群策群力，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刘光才说道。
林灿烂也在看口供，用什么做时间轴是个问题，这些孩子太小很多事情讲不清楚，但是时间轴太重要了，差之分毫就是相距千里。
脑中不停闪过前世看过的刑侦剧，回忆其中情节，最后林灿烂分开众人，向吃饭的孩子走了过去，半蹲在床前问孩子：“吃肉是在被关起来以后么。”
孩子们点了点头。
林灿烂对众人说道：“孩子见过当地买家，红薯地窖是买家安排给人贩子扔孩子的地方，太歹毒了，它们把那里当成孩子坟墓。”
“那买家就涉及故意杀人了。”刘文才说道。
顿时，房间一片哗然。
“大家保持安静。”刘光才喊道。
所有人远离了孩子的床铺。
林灿烂对孩子们说道：“吃完肉那天还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有人来看你们，对么。”
五个孩子有四个摇了头，只有个最小的男孩像在回忆什么，林灿烂走过去把他抱了起来。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林灿烂和这个孩子身上，大家都在等孩子说话，可是小家伙专心吸食手指，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想起什么了么。”林灿烂柔声问道。
“确实有个叔叔来看我了。”小男孩说道。
林灿烂心里松了口气，微笑的看着小男孩，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还有个阿姨，她头发很怪。”小男孩说道。
林灿烂环视周围，女同志只熟悉肖小丽，把她拉到身旁，双手揉搓齐肩发弄了个波浪卷。
小男孩笑出了声，用手指向肖小丽说道：“那个阿姨就是这种头发。”
“你看到他们还认得出来么。”林灿烂说道。
小男孩显得很胆怯，过了半分钟才点了点头。
林灿烂微笑放下了孩子。
他对刘光才说道：“只有这个小男孩见过买家，应该是当地人本来要买这个男孩，因为风声太紧放弃了购买。”
刘光才拍了拍手，众人以他为圆心围了过去。
刘光才说道：“找两个女民警，二十四小时陪护小男孩。我们现在对本地户籍进行分类排查，重点放在结婚多年没有小孩的家庭。女方三十五岁以下的家庭，是重点中的重点，发现符合条件的目标，让小男孩坐在吉普车上进行辨认。”
因为牵涉本地人，排查成立了工作组，其他人不被允许离开，这样做是为了不泄露风声。
肖小丽没被安排工作岗位，在登记台领了饭票钻回床上睡觉，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她被一阵嘈杂声惊醒。
此时正是半夜，肖小丽来到林灿烂房间，林灿烂和狗子躺在床上，肖小丽伸手推了推他说道：“人已经被抓回来了。”
“我不想看到那些人，我怕自己抽枪打死他们。”林灿烂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