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章 林福和李端午
李元宵有个弟弟叫李端午，今年十四岁，县中初中部就读。
林国庆有个姐姐叫林福，今年二十一岁，高三复读班学习。
两人姐弟新婚，又碰上元旦放假，林灿烂接他们去废弃招待所吃午饭，这样也算是为林国庆和李元宵操办了婚宴。
林福成绩名列前茅却没能升学，在高三复读班已经是第四年。这种情况在八零年代很普遍，县高中每年就那么几个人能升学，当时的高考，那可真是千军万马过独马桥。
成绩没希望的同学会提前放弃做梦，农村户口毕业去做有文化的新农民，有商品粮的毕业生可以参加招工考试。
大家都很洒脱，反正是沿着固定路线前进。
难受得是堂妹林福这样的学生，升学总有那么点希望，这些希望只要考上一个地方中专就能实现，然而每年都是去年的重复。
这种煎熬，林福已经承受了四年。
县中门口停了很多马车。
等到校园响起敲钟声，林灿烂爬上钢架车棚，这样要接的人很容易注意到他。
没多长时间，林福和李端午上了马车。
“先让你们看个特大喜讯。”林灿烂把结婚证书递给两人。
看到弟弟林国庆的结婚证，林福高兴表情只维持了一分钟。
家里有个花复读费的大姑子，弟媳李元宵下一步会怎么做。
如果是个没结婚的大叔子，弟媳会要求分家单过，这样大家庭能和睦生活下去。然而没有结婚的大姑子，只会是家庭矛盾的中心。
想到这些，林福表情变得痛苦。
“看来，我要放弃考学校了。”
林福把结婚证交给李端午。
“我是小舅子，以后分点零花钱给我用，我来帮你说好话。”李端午嬉皮笑脸看向林福。
林福哪有心情开玩笑，坐在马车上吐着苦水：“我哪有什么零花钱，吃饭是家里的米带到学校蒸，菜只有咸菜和腊鱼。”
说完这些，林福在马车上叹了口气。
林灿烂看了眼林福，以前堂妹就像小尾巴，天天跟在他身后又蹦又跳，那时候林福充满了朝气，和现在完全是两个样子。
“这个书你不读到自己放弃，会后悔一辈子。”林灿烂说道。
“现在已经没办法读下去了。”林福低着头，语气透着沮丧。
看着堂妹这副表情，林灿烂心痛不已。
李端午说道：“其实我有个办法，能解决现在所有问题。”
“哦，说来听听。”林福回应道。
“你嫁给我，这样两家人都相安无事，你拿彩礼去读书。”李端午说道。
林灿烂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
林福上下打量李端午：“你就是个小屁孩，还想娶我做老婆。”
“也不是很离谱，你就大我六岁。”李端午说道。
大姑娘最烦这种小屁孩，林福没想到李端午真的动了心思，羞愤之下扑上去动了手。
“我是林家大姑子，你姐姐刚嫁进来，你个小屁孩竟然敢动歪心思。”
李端午不是林福对手，耳朵落入了林福手中，马车里很快传出求饶声。
没有管两人，林灿烂驾着马车很快到了废弃招待所。
大家爬上阳台走进大礼堂，林福和李端午四处参观。
林福笑着说道：“堂哥，你们找了个不错的落脚点。”
“比我们住的宿舍好多了。”李端午也说道。
在马车上打架的两人团结起来，他们围在林灿烂身边，不停夸赞林灿烂和林雪运气好。
林灿烂笑着对两人说道：“你们可以住在这里，吃住条件肯定比学校宿舍好。”
林福抱住林灿烂说道：“太好了，堂哥你是我偶像。”
“这么大姑娘注意点。”林灿烂推了推林福。
大家哄笑起来。
林雪帮两人收拾好行李，在火塘旁给他们放了铺盖。大家来到大阳台，坐在干草堆上晒太阳聊天。
林灿烂说道：“今天是新媳妇第一顿，我们是长房，饭菜弄得好点。”
“你就放心吧，吃喝家里不愁。”林雪回应道。
离开废弃招待所，林灿烂回到自家摊位。
林国庆和李元宵接过结婚证书，看过后旁若无人抱了抱。集市上人来人往，看向拥抱的小夫妻起哄，林灿烂掏出水果糖发给众人。
林灿烂对李春燕说道：“早上我见到了李军，他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得想办法请两边亲家吃顿饭，新娘第一天在咱家，这些礼数得做到。”母亲李春燕说道。
老爹林大山白了眼老伴李春燕。
“平白无故惹事，两家叫到一起方便打架么。”
老爹说的有道理，要是桌上喝酒话多，搞不好真要出事。
两家人心中不快只能用时间去平复，现在只要林国庆和李元宵和睦，所有问题都会解决。
这时李元宵语气惊喜喊道：“妈，你们怎么来了。”
大家看向身后，林细水和李季春背着竹篓，微笑站在摊位前。
林细水提醒李元宵：“出嫁了，要先叫婆婆。”
“她叫了，我们两个都是妈。”李季春笑道。
两位母亲卸下背篓。李季春带了些大米和鸡蛋，林细水背篓里是套景德镇生活瓷，另外还有痰盂和暖水壶之类的东西。
这也是符合时代风俗，婆家人管吃饭，娘家人管生活用具。
李季春掏出个银手镯，戴在李元宵手腕上。
“虽然不是金的，也是给儿媳的传家宝贝，你们不要吵架，以后好好挣钱过日子。”
李元宵看着手镯羞涩的笑了，没好意思回应李季春的话，她只是点了点头。
林细水对林国庆说道：“姑爷，以后带着元宵好好生活，你自己辛苦点，让她给你多生几个孩子。”
“我不想他太累了，伤了身体不值得。”李元宵说完看了眼林国庆。
林国庆随嘴附和李元宵：“我老婆戴银手镯也蛮好，干活碰到不心疼。”
李元宵收住笑容说道：“虽然不舍得你辛苦，不过我也想有个金手镯，生孩子前要给我买个。”
听到媳妇的话，林国庆面露难色，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看到两人表情，大家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