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章 院落和家宴
来到集市码头，林国庆找到大伯林大山。
这一天没见堂哥家卖起了野鸡，看样子生意还不错，鸡笼都已经空了。
林大山推开发呆的林国庆，握住了林宗公的手，还没开口说话，旁边响起李春燕的哭声。
林宗公对大家说：“你们家受委屈了，我婆娘没管好李家人，她都不好意思来啊。”
“这事不能怪大姨母，我也是李家人。”李春燕回应道。
其他人听了纷纷叹气。
众人在派出所会合了刘光才，然后来到实习生宿舍。
宿舍院子有几棵老树，树木之间拉了尼龙绳，有些绳子上晒着衣物和铺盖，有的晾晒着皮草和猎物。
九张狼皮很显眼，大家围着狼皮啧啧称奇。
“以前我也来过这里，没想到你们收拾得这么好。”刘光才笑道。
“这得感谢肖小丽同志，大家在这生活挺开心。”林大山说道。
刘光才点了点头走在前面。
院子中间位置用毛竹搭了个竹架，挂着六根野猪后腿，旁边是野猪幼仔穿在竹条上，看起来像串大号糖葫芦。
有个吊锅正冒热气，刘光才揭开锅盖，大家闻到香味围了上来。
锅里是山板栗炖五花肉。这个年代油水多就是好菜，看到红白相间的五花肉，刘光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到同样穿了白制服的刘光才，林荣抱着大腿问道：“小丽姐姐怎么没来。”
“小丽姐姐说她身体不舒服。”刘光才说道。
林荣表情有些担心。
“那我去看她。”
话音刚落，林荣已经跑了起来。
刘光才抓住林荣抱起，从口袋抓了把糖果交给他。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身体不舒服，有的时候只是借口。”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小丽姐姐没生病就好，好东西在那边，大家快去参观。”
“还有好东西呀，看来你哥哥本事蛮大！”
刘光才抱着林荣，走向院落大榕树。
树下有个烧烤炉，是用汽油桶改造的，桶身装着燃烧的木炭屑。
几根小山竹刺穿野猪幼仔，架在上面烧烤，林灿烂给猪仔刷了层菜油，然后撒上细盐和辣椒粉。
“你过的比我自在。”刘光才笑道。
“哪里，都是山里面的东西，今天大家吃个新鲜而已。”林灿烂说道。
今天林灿烂算是给家里长了脸，弄来这么多猎物，李春燕帮儿子抹了抹额头细汗。
“做饭交给我。”李春燕说道。
“后面要交给您了，我和林雪有事要做。”林灿烂回应道。
知道儿子要去给红狗下药，李春燕点了头。
宿舍里有两张课桌，搬出来后拼在一起当成饭桌，没有凳子就把背篓倒过来当成椅子。
林灿烂作为长子长孙，请大叔公林宗公坐在主位，然后让李光才坐在林宗公下首。
作为中间人，林灿烂给两人做了介绍。
这时李春燕把吊锅和烤猪仔端了上来。李光才也没空手来，从军绿单肩包掏了四瓶汾酒出来。
酒肉都有了就可以开席，林灿烂让父亲林大山坐在刘光才对面，然后让林国庆为大家倒酒。
林宗公笑道：“灿烂，几天不见交际能力强多了。”
“被推下山崖那刻，我瞬间就想通了很多事情。”林灿烂说完笑了起来，他成功把话题引了出来。
林宗公和刘光才顺着话题说了下去。
“村里出了这种事，大家都挺气愤，可是日子总要过下去。李仁寿全家迁出村子，我倒是挺支持政府的做法，这样也给了犯人家属机会，否则他们生活在村里太难受。”
听到大叔公林宗公的话，刘光才终于是放了心。
“村里都是您这样的族长，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了。”
刘光才说完和林宗公碰了杯。
看到两人牵上了线，林灿烂站起来说道：“你们长辈谈事，我和林雪还有事处理。”
“你怎么现在就跑了？”刘光才拉住林灿烂，要他喝了酒才走。
林大山赶忙打了圆场：“让他去吧，我在这里就可以了。”
林灿烂和林雪把狼肉搬上马车，然后来到垃圾填埋场。
想到元旦不用回村，林灿烂吹起了口哨。
“你看起来倒是挺开心，小丽姐多好的女人，就这样放弃了。”
林雪说完看了眼林灿烂。
“成熟点行不行，你觉得我们合适么。你看林国庆和李元宵，他们也情投意合，现在两家人搞得多恶心。”
要说家庭环境和社会阶层，林灿烂和肖小丽差距更大，这种差距在八零年代，用钱也无法弥补。
两人给狼肉下了药，然后回了住处。
离开不到一个小时，酒已经喝完，四个男人全躺进了实习生宿舍。
林荣吃着五花肉汤泡米饭，小家伙肚子撑圆了，狼皮袄子上全是油。
他笑着对哥姐说：“他们喝酒，我吃肉。”
“你别把自己撑坏了。”林雪笑道。
李春燕把留的菜端上桌，三人开始吃午饭。
“里面的人没事吧？”林灿烂问道。
“没什么事，他们就是喝多了而已，国庆刚才说要把村长女儿带出来做生意。”李春燕说道。
“我得去接他们，否则村子都出不了。”林灿烂笑道。
林雪嘴里的汤差点喷在饭桌上。
“村长要气死，他还没开口答应婚事，李元宵就跟男人往外跑。”林雪说道。
“说不定早让你堂哥破了身子。”李春燕轻声说道。
母女对视后笑了出来。
好长时间没听到这种闲话，没想到是从妈妈和妹妹嘴里说出来。
林灿烂咳嗽着说道：“你们太关心别人私事了。”
母女没有理会林灿烂，说起村里其他人长短。
劝过不听就由着她们好了，毕竟是母亲和妹妹，林灿烂野鸡汤泡饭，手里拿了个烤猪仔，美美的吃了起来。
下午四点，刘光才安排了汽船，大家在码头送别林宗公和林国庆。
临别之际，林灿烂向家人交代了搬家的事，然后也跳上了汽船。
汽船只有供销社木材公司买得起，这次三人托了刘光才的福，体验了一把水上飞驰的感觉。
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回水湾，为了让几人方便回家，驾驶员找了个浅水滩直接冲上了岸。
林灿烂问驾驶员：“我们能雇你一个小时么？”
“不行，县里干部要下乡，我现在就要去接他们。”驾驶员说道。
“你帮忙拖下时间，我们也尽快，前后用不了一个小时，我愿意出十块钱。”林灿烂继续说道。
十块钱没有打动对方，驾驶员笑着摇了头，知道对方确实是抽不出时间，林灿烂只得作罢。
这就麻烦了，今晚要走夜道回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