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章 村长和族长
第二天清晨起了大雾，林家人没有办法打猎，只能提前来到城关镇。
此时码头集市还没开市，大门口站满了人，大家要等到八点才能开始抢摊位。集市除了早上开门有时间规定，每天傍晚还会清场，确认没有闲散人员才会锁上大门。
明明是做生意的地方，搞得像在单位上班，买了商铺的浙苏南生意人，天天跑到县里提意见。
集市入口右手边是公告栏，那里聚集了很多人，林灿烂挤到前面看起了告示。
公告栏贴着两张新告示，内容都跟林灿烂有关，其中一张是派出所案情公告，另一张是码头集市摊位费涨价通知。
肖小丽轻声说道：“这个案件告示是我刻印的，我把你的名字改成了林某。”
“哦，谢谢你。”林灿烂回应道。
这个激进而朝气的年代，谁会关心一个倒霉男人，其实大家都在看摊位费涨价通知。
元旦期间摊位费要收双份，另外公告上对营业时间也有了新规定，元旦三天会试运营到晚上十点。
周围人议论纷纷，大家都在抱怨。
“这公告也是奇葩，明明涨价却说是试运营三天。”有位老哥说道。
“说来说去就是涨摊位费，理由编个哄我们而已。”有位老人笑出了声。
众人大笑起来。
林灿烂和肖小丽退出人群，两人走向街角。
“晚上十点谁会买菜，多收一倍摊位费确实不应该。”
听到肖小丽的话，林灿烂笑出了声。
“怎么可能是让大家卖菜。”
肖小丽有些疑惑，在她看来公告没有提及经营项目。
“那你说那份通告什么意思。”
“码头集市想扩大经营范围，公告上没有明说，应该是地方领导有争论。”
林灿烂说完拐进小巷，这边有家百年老店，以前和林荣经常来。
来到小黑子油饼门市部，林灿烂掏了粮票和钱买了十二个油饼。
“大冬天晚上能做什么生意。”肖小丽说道。
“晚上可以做餐饮生意，还能搞点小商品交易，不买东西也能闲逛。”林灿烂说道。
油饼每人两个，林灿烂和肖小丽边走边吃。
码头集市终于开了夜市，这对林灿烂是个好消息，他比别人更能理解夜市这个行当。
夜市最赚钱的是夜宵，林灿烂在想做哪个门类更适合。
主粮相关的餐饮肯定不行，农村户口没有供应粮，收成减掉提留就是口粮，家里就剩三百斤谷子，那是留着过年用的，肯定不能拿来做生意。
至于土豆，那玩意做的好吃需要油多，山里人食用油更稀缺，毕竟山间猎物获取荤油太难。
看来只能从肉食下手，这也符合林家人专长，唯一的难点是让顾客接受新口味。
来到派出所门口，林灿烂把剩余油饼交给肖小丽，让她带给大家当早餐。
两人相互交代了几句，林灿烂独自走进了派出所。
刘光才刚吃完早饭，正在会议室翻阅卷宗，看着案件汇总报告他皱起了眉头。
李桃花和李仁寿对罪行供认不讳，但是对刚生下的孩子，两人都说是林灿烂的种。
罪都认了还有什么不能坦白，这显得有点不正常，从头到尾审视卷宗，没找到任何问题。
只要案子不办错就行，想到这里刘光才合上了卷宗。
现在刘光才关心的是案件后续。
经历过动乱时期，法不责众更加深入人心，特别是宗族观念根深蒂固的南方。
这时对打群架统称械斗，这个械字说明了问题严重性，大家可不是空手打群架，每次发生这种事件，都是人多而且后果严重，拘留所都会关不下。
引发械斗的原因也都相似，除了生产和生活纠纷，各种案件也是导火索。
为了防患未然，刘文才找过镇政府协调，那边也尽了全力，就连凶手家人都安排到了别的村子。另外就是林灿烂全家，最好现在他们就能回村，这样事情有什么后续发展，也能提前暴露出来。
为此刘光才催促肖小丽好几次，让她劝林家人尽快回村，然而，据村长李军反映，得意门生穿着警服在市场晃荡，亲切得像是林灿烂媳妇。
小村长说话直击痛点，这个省城来的处长很恼火，刘光才决定今天开会狠批肖小丽，让得意门生知道工作职责。
正准备电话通知下去，林灿烂敲门走了进来。
“你来得正好，我正想叫你来聊聊。”刘光才说道。
“怕你影响我的元旦生意，所以专程来问候一下。”林灿烂笑道。
刘光才哈哈大笑起来，以为是肖小丽逼着林灿烂来找他，看来得意门生还是在工作，事情并不像李军报告的那样。
“你们这样不回村，后续反应无法估计。”刘光才来了个开门见山。
“回村也会有变化，变好还是变坏也很难说。”林灿烂回应道。
刘光才有些为难，脸色也不太好看。
“为了您以后工作方便，我建议您直接跟宗族长沟通。”林灿烂没有就着案子说现在，而是谈到了以后。
“来，坐下说。”刘光才突然有了兴趣，脸上笑容浮现。
“我们村子是十来个小村子组合起来的，这些村子有两个宗族，历史上就是彼此间联姻，宗族长声威很高，解决生产和生活矛盾比村长管用。”林灿烂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宗族联系着小村子，然后有了夹山村。”刘光才说道。
林灿烂点了点头。
“奇怪，这个情况村长没跟我说过，只是保证有他村子乱不了。”刘光才说道。
果然村长李军在中间捣乱，林灿烂心里有点不高兴。
“那当然了，他在提醒你别人做村长就乱了。”林灿烂笑道。
李光才脸上有些尴尬，不过很快消失了，面对问题直接点会更有效，这个道理他懂。
“我让堂弟请了宗族长，我们宗族长很有责任心，他也希望村子平安无事，肯定会配合您。”
“好的，我中午会过去。”
两人站起来握了手。
林灿烂离开会议室，刘光才送到了派出所门口，两人说起了村长李军。
想到堂弟林国庆喜欢李军女儿，林灿烂只是用耳朵听，并没有再多说其他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