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当猪养和准备礼物
“肖家人好喜欢算计，咱们别跟他们打交道，我看你应该娶个本地姑娘。”李春燕说道。
李春燕的脾气就是这样，碰到麻烦就会改变主意，这次又跟以前一样，几分钟之前逼林灿烂去招待所见马娅，现在却又打起了退堂鼓。
林灿烂对这些早已习惯，应对的办法也已经想好。
“妈妈，我只想娶肖小丽，您不陪我去见马娅可以，往后也不要催我结婚。”
这些话林灿烂憋了好几天，现在终于说了出来。
“这事由不得你，娶老婆听妈的，嫁女儿听爸的，这些都是老祖宗的规矩，在夹山村人人都是这样，凭什么你跟别人不一样。”李春燕喊道。
“因为我已经失败了一次。”林灿烂说道。
听到林灿烂提到以前，李春燕的气势又一次败下阵来，就连说话声音都开始变小。
“你不听我的安排，我会找宗族长和族长主持公道。”李春燕喃喃道。
“他们为您做主也没用，我不喜欢的姑娘，结婚当天就能让她哭着跑回娘家，到时候我一个人在县里住，宗族礼法管不到我。”林灿烂说道。
堂屋里安静下来，母子俩开始了沉默。
老人们怕儿子不娶老婆，更怕儿子不回家，李春燕当然不例外，事情到这一步她只能投降。
“我陪你去见马娅就是了。”李春燕说道。
战胜了妈妈，林灿烂却没感到喜悦，相反，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惆怅。
伸开手臂，林灿烂抱紧了李春燕。
“妈妈，今天肖不悔回了家，您应该高兴才对。至于我的个人生活，您就直接当是养了头猪，饿了就喂饭，冷了就垫稻草，其他事情就让我自己决定。”林灿烂说道。
李春燕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点了头。
林家人要去拜访马娅，大家都忙碌起来，万桃李找了红纸写喜单和聘书，李季春和林雪去集市采购，李春燕和林灿烂在家里挑选礼物。
马娅喜欢书法，挑选字画作为礼物最合适。
堂屋后室有十几张字画，这些字画都是老宅子的摆设，全被集中保管在樟木立柜里。
打开立柜的门，林灿烂和李春燕就像是挑选衣服，母子俩在樟木立柜前看了又看，始终没有决定送哪幅字画。
“在我看来这张最好。”李春燕说道。
李春燕指着的是张卷轴书法，卷轴前半段写着“至正之家”四字楷书，后半段都是名家题跋，其间盖了十几个印章。
林灿烂对书法没什么研究，不过他看得出来这幅字是假货，书法家的名字叫赵孟頫，那可是南宋末年的人，距今至少六百年的时间，书法纸面却没有一个虫眼。
经过仔细观察，林灿烂发现樟木立柜里十几幅书画都是这种情况。
既然都是假货，再挑下去也没意义，取下至正之家的四字楷书，林灿烂卷起来交给李春燕。
“妈妈，您的眼光真好，其他字看起来歪歪扭扭，只有这幅字写的最端正。”林灿烂笑着说道。
“臭小子，我也是这样想的。”李春燕忘记了林灿烂刚才的忤逆，嬉笑着拍了拍林灿烂的肚子。
书法卷轴既然是假货，那就再挑件瓷器送给马娅。
掀开拔步床的床板，露出拔步床的田字格支撑梁。古时候这里是存放铺盖的地方，用的木材是樟木和花椒木，防虫防蛀防老鼠，林灿烂在这存放了总共三十多件瓷器。
经过挑选，他搬了个无底款箭筒出来。
箭筒大小相当于大号暖水壶。
这种瓷器俗称文武瓷，以前是存放箭矢的容器，经过时代发展，北宋时期箭筒出现在文人的书画间里，用来存放纸张和空白卷轴。
到了明朝，箭筒上开始出现书法，这个时期会用青花料在素胎上写些诗词，进窑烧制前再上釉，等到烧制结束出窑，青花料会在釉下显现字迹。
这种加工手法叫釉下彩，优点是经过高温炙烤，书法和绘画的线条不会变形。缺点是颜料发色不均匀，上千个毛坯进窑，运气好才会出几个合格成品。
古代有督窑官制度，不完美的作品要当着督窑官的面敲碎，剩下的合格品再分等级，被送到不同级别的人手里。
这件明末时期的箭筒发色完美，应该是官窑瓷器的最高级别，箭筒上的书法俗称一笔草，这是种从草书发展出来的书写方式，简单来说就是书法起笔到停笔不间断。
草书讲究点化结构，林灿烂看不太懂写的什么，不过他也没必要懂，因为只要瓷器品位高，上面带的书法肯定不会差。
“时候不早了。”李春燕喊道。
“就这个瓶子吧。”林灿烂把箭筒放在八仙桌上。
上门礼要带点红色，李春燕准备给箭筒系块红布，她刚靠近八仙桌，就猛地打了个喷嚏。
“这个瓷瓶子有股生姜味，厨房的东西你也拿来当礼物，真的让人笑话，要不重新换个瓶子。”李春燕说道。
“我挑的东西，您可以放心。”林灿烂笑着回应。
林灿烂心里很清楚，古董界称呼这种箭筒叫一筒姜山。
清朝八旗带兵打仗的大家族，进关后脱下盔甲为官，会在箭筒里装满生姜，直至在瓶口堆成小山状。这样的箭筒会长年供奉在祖屋祠堂，彰显家族参与过一统江山。
箭筒的生姜气味，就是这样留下的。
马娅的礼物准备好了，总共两件，一件赝品书法卷轴，一件极品明末箭筒。
另外还要准备提亲礼。
李季春和林雪从集市买了活鸡，一坛黄酒，还有个方形新竹篮。这种竹篮提把上缠着红丝线，当地人叫喜篮，专门用来装提亲礼物。
当然不可能提着空篮子提亲，两只猪后腿，两只活鸡一公一母，另外还有喜饼、红糖、花生、红枣、再加上一坛酒，总共是九件礼物。
光有礼物还不够，还得准备上门礼钱，夹山村一般都是十块钱。为了保证提亲成功，李春燕准备给一百块礼钱，正好手头有叠新票子，都是一块的面额，原本是给同宗孩子的压岁钱。
李春燕用红纸包好整叠钞票，放在喜篮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