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狐狸精(1)
李安仁左右张望,看到地上一颗松子,知道是梁兄在暗算自己,有心想找梁兄对决,却又找不到人在哪里。
便虚张声势:“你们俩都是待罪之身,还敢如此嚣张,给我等着。”
小棠嗤笑:“谁给谁等着还不一定呢,看你得瑟的,得到这个差使很得意吧?”
李安仁笑起来,摸着鼻子道:“那是,见着彤史平安无事,奴婢很高兴。”
钟唯唯含笑看着他们斗嘴耍宝,觉得好像回到了从前的光景一样。
小镇子上打扫一新,最富裕的周大户家把宅子全部腾出来,以供迎驾。
头一批到达的宫人把宅子从头到尾挑剔了一遍,再重新布置了一遍,这才稍许满意了些。
李安仁如今是重华身边的红人,宫人才看到他那张脸就热情万分地迎上来。
毕恭毕敬地隔着车帘子给钟唯唯行礼,再把她引进了主屋。
李药师则被安置在主屋的后罩房里,李安仁和钟唯唯解释:“后罩房虽然阴暗潮湿窄了点,但是胜在安全,随叫随到。”
钟唯唯明了,如今这种错综复杂的局势,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沐浴之后,伺候的宫人要拿绫罗绸缎给钟唯唯穿,钟唯唯摆摆手拒绝了,照旧让小棠拿她的细棉布衣服来。
宫人苦劝,见她坚持,只好退下去准备饭食。
吃过晚饭,得知御驾要明天才能到达,钟唯唯也就准备睡觉,却见李安仁进来道:“有人想拜见钟彤史。”
玉版纸做的拜帖,干干净净,也没有什么时人爱用的香,上头写的字也是银钩铁画一样,落款处赫然是“简宁”二字。
钟唯唯虽然没有和任何人提过简宁割断绳索的事,却不代表她已经忘记那件事。
随手将拜帖交给小棠,让她还给李安仁:“就说我已经睡了。”
小棠惊讶道:“是那位江东简氏的简五爷!她好像是个女人也。听说她很有本事,姑娘真的不见她么?若是能结交,也算是助力。”
钟唯唯一笑:“你在开玩笑,她是陛下的人,哪里可能和我真心结交,做我的助力?”
简宁来递拜帖,无非就是想求她别告诉重华那件事罢了。
她暂时不会和重华提起这件事,但也不想让人认为她是个好拿捏的软蛋。
至于什么结交做助力,那是痴人说梦。
小棠十分可惜地把拜帖还给李安仁:“姑娘说她睡下了。”
李安仁也可惜:“这位简五姑娘可能干了,江东简氏财力丰厚,声名鹊起。
这次会盟,一路上的花销都是她在打点。陛下是很希望钟彤史能和简五姑娘结识的。”
小棠摊手:“可是姑娘已经睡了。”
李安仁无奈,只好退出去,把拜帖递回去。
简五一直在台阶下候着,见李安仁把拜帖递回来,心里便凉了几分,她精通人情世故,什么睡了不过是托辞。
因此也不求李安仁第二天清晨再替她送一回拜帖,而是问:“以您所见,她可否会跟随陛下回京?”
李安仁苦笑:“姑奶奶,我哪儿知道?要不,您问陛下?”
简五哪里敢去问重华,摇摇头,心事重重地去了。
小棠瞅着她走远,立刻跳出来叫李安仁:“我们姑娘让你进去。”
钟唯唯是叫李安仁来问简五的事:“她和陛下是哪一年结识的?简家的生意,陛下占几成?”
李安仁道:“早年,您离开苍山之后,陛下曾在外游历过一段时间,就是那会儿遇到简五姑娘的。
简五姑娘很会做生意,只是苦于没什么人脉关系,陛下便和她商量,他出一部分本钱,再提供人脉关系,将来三七分成。
陛下七,简家三,只要简家不叛国不谋反,保他荣华富贵。”
钟唯唯心里有了数,打发他下去。
李安仁自作聪明:“您不待见简五,是因为担心她和陛下那啥么?没有的事,陛下和她清清白白。”
“胡说八道。”钟唯唯失笑,她还不至于见到一个女人,就以为这女人和重华有一腿,就以为这女人看上了重华。
多问多了解,只不过是因为,人家都要她的命了,她还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来历。
周大户家的床既软且香,比起小村子里的床来不知舒服了多少倍,钟唯唯却睡不着,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刚用了早饭,就听外头呜呜嚷嚷的一片混乱,有人高声喊道:“御驾来了,快快快……”
钟唯唯连忙起身,想要出去迎接,却又觉得自己身份尴尬,索性缩回去,找个角落坐下来分茶。
茶是今年她亲制的九君山薄片茶,水是从山里带来的山泉水,唯有茶具稍差些,但也马马虎虎可以用了。
重华并没有立刻进来,李安仁随时往里传递消息:“陛下这会儿在接见乡老呢。”
“陛下在和祁王殿下谈防务呢。”
“陛下在安排太后娘娘歇息的事儿呢。”
看来重华爱民如子、友爱手足、孝敬寡母的形象树立得很好。
既然他暂时不进来,钟唯唯便不再分茶,而是拿了剪子和几枝随地寻来的花草,插起了花。
一根青藤,两片蕨草,几朵野花,插入只有拳头大小的瓦罐里,便成了一幅漂亮的画。
重华走进来,看到背对着自己,静坐在窗前插花的钟唯唯,心潮澎湃。
三两步走上去,从后面拥住了钟唯唯:“阿唯,我回来了。”
钟唯唯垂下眼,看着交叠在她腰间的那双手,修长有力,温暖宽厚。
是她熟悉的手。
她低声道:“陛下去望川会盟,是因为我么?”
重华不答,他把她拽过来,面对着他,低头盯着她看,气息急促,眼睛发亮。
钟唯唯全身的骨肉都绷紧了,只听他低声说道:“阿唯,看到你比上次好多了,我很开心,必须重赏李药师。”
钟唯唯未及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吻已经落下。
他的双臂铁石有力,且早有防备,她就连避让的余地都没有,只能被动地被他搂在怀里,承受他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