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事情的缘由
梁州是唐国建国的起源地,也就是之前唐国的首个都城。这个地方和京都构造基本一致,南北通达,街道四纵八横。梁州的周围,以前是有许多山匪的,因为这个地方以前实在是太穷,逼得很多人不得不落草为寇,这也是唐国要重新在长安建都的其中一个原因。不过,自从成夫人带着小公子成稷来到了梁州生活,周围便再也没有了匪寇之徒。因为都被这位夫人的相公,小公子的父亲派人剿完了。
所以梁州安全的很,百姓日常出行,不用再向之前一样担心有劫匪。可是在七天前,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天,成稷像往常一样,下午在学堂上完课,然后便带着李予汐去买糖葫芦,之后便慢慢的走回了家。
可在路上,路过一处酒楼,有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冒出来了,一掌将其成稷打晕,将其带走了成稷虽有武艺在身,但这种偷袭属实有些防不胜防。
李予汐整个人傻了,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在成稷和黑衣人的后面,还有几个穿着全身黑的衣服的人,一直追在身后。
黑衣人带着成稷穿梭在大街小巷,直到甩开了他们,才进了一家名叫江南苑的青楼
在江南苑的二楼,一个雅间之中,成稷被放在了床上。黑衣人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打量着这个地方,身处闹市,人群也多,即使被人发现了,也能反应过来,立即逃走。
不一会儿,成稷缓缓醒了过来,看向了黑衣人,头脑依旧疼痛,他的没有大喊大叫,也没问黑衣人什么,就一直看着他。
黑衣人笑了笑,走到桌子前,拿了一壶水,倒在杯子里,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对成稷说道:“成稷,成埔的儿子。竟然被抓了都这么冷静,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抓你吗?”
成稷还是没有说话,他醒来之后,看见自己没有被绑着,他便坚信这个人不是为了钱财绑自己,更可能的是有求于自己。也或许是他想多了,可能是这个黑衣人太自信,觉得不用绑,自己也跑不了
成稷不说话,黑衣人只能先开口“我是燕国人,上官大人的手下。”
成稷的脑子里瞬间炸了开来,燕国人,上官大人?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成稷:“上官大人,是燕国兵部尚书上官承吗?”
黑衣人回道:“没错,正是上官承大人。不过,你可能不知道,你身边的那个女子,李予汐,是上官大人的女儿。”
成稷满脸的不可思议,然后反应了过来,反驳道:“不可能!”
黑衣人笑了笑,拿出一个玉佩,给了成稷。
黑衣人:“这个玉佩,你应该很熟悉,自己看看。”
成稷拿在手中,整个人都懵了,这和李予汐贴身带在身边十几年的玉佩一模一样。他开始有些相信了黑衣人所说的话。
可突然,黑衣人倒地了。成稷急忙将他扶起,看向他的背后。弩箭,是弩箭,这只有军方才有的东西,怎么会用在他的身上。黑衣人失血过多,且是黑色,明显弩箭上有毒。刚刚他应该已经撑了很久了,此时已经支撑不住倒下了。
成稷急忙从江南苑出来,向着医馆疾驰去。
还站在原地的李予汐,正想着是先去找成稷,还是去搬救兵,就遇到了正要去医馆的成稷。成稷停了下来,对她说:“你先回家,我还有些事,很快就回去。”
李予汐似有些担心,说道:“稷哥哥,打晕你的是谁?”
成稷:“予汐,你要相信我,没有什么事,我没有被打晕带走。今天你权当没看见,不要和我娘说,好吗?”
李予汐最听成稷的话,她应了下来,没有再询问下去,先行回了侯府。
成稷很快将一位大夫带到了江南苑二楼的房间内,让大夫医治黑衣人的伤势。大夫给黑衣人的后背擦洗了一番,用针将毒逼了出来,然后上了药,仔细的包扎了起来。
接着提醒成稷要让病人好好休息,十日之内不可乱跑。成稷应了下来,然后给了大夫一锭银子,嘱咐他不要将这里的事情说出去。
成稷坐在凳子上,脑中思考着黑衣人倒地之前说的话,上官承是李予汐的生父。
李予汐回到了侯府,还是有些担心,但并没有告诉成夫人。不过李予汐刚回府就遇到了成夫人。
成夫人:“予汐回来了,稷儿呢?
李予汐不会撒谎,支支吾吾了半天,成夫人看到她的样子,就感觉到了不对,成稷可能是出事了。就派了人去满城寻找成稷。
没多久就有了消息,有人看到成稷去了青楼。成夫人此时明白了过来,怪不得李予汐半天不肯说,原来是这样。
成夫人亲自带人去了江南苑,去找成稷。成稷此时还在楼上,看着那个黑衣人,听到楼下喧闹的声音,他透过窗户看了一眼,看到了他娘。
成稷果断换了一个房间,又叫了两姑娘,抱在怀中,装了装样子。成夫人上了楼,径直走向了这间传来成稷声音的房间,进了房间,看到了抱着两位姑娘的成稷,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他抓回了家,打了一顿。
成夫人打累了,问到:“臭小子,怎么敢去青楼了,这才多大年纪,就不学好!”
成稷是一个劲的装死,一句话都不敢回。
成夫人看他的屁股已经肿了,也就放过了他,叫人将他抬回了房间。然后叫来了府中的管家,说道:“不对劲,老杨,这孩子的品性我是知道的,身边有予汐这丫头,她不会对青楼的姑娘感兴趣,予汐这丫头也没对我说真话,指定是有些问题。你去查一查稷儿今日去了哪,做了什么。”
老杨:“是夫人。”管家老杨领命而去。
入夜,成稷来到了李予汐的房间。敲了敲门,问道:”予汐,睡了吗?
李予汐刚刚上了床,还未熟睡,便起身披了件外衫,边走边回道:“还没睡,稷哥哥。”然后打开了房门。
成稷进了房间,在桌子前坐了下来 李予汐穿着单衣,披着外衫,身材尽露。
成稷重新点了蜡烛,看向了李予汐。李予汐此时未有妆容,脸色有些不好。,走到了桌子旁,与成稷对坐。
成稷先开了口:“予汐,你的玉佩能不能给我看一看。”
李予汐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贴身携带的玉佩给了成稷。成稷看了半天,心情也是低落了下来,真的是一模一样,看来那黑衣人说的是真的了。
成稷接着问道:“予汐,这个玉佩是你一直带着的吗?”
予汐不假思索道:“这个玉佩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一直放在了我身上,到如今都十三年了。”
成稷现在很是挣扎,究竟应不应该告诉李予汐,今天发生的事呢?
李予汐看着他眉头紧皱的样子,似乎是有些心事。李予汐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身后,将手放在了成稷的额头上,慢慢的给他按着。李予汐:“稷哥哥,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成稷不想说真话,回道:“没有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成稷既然不说,李予汐也不会去问,只是继续给成稷按着。
成稷被这么按了半天,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便起了身,:说道“予汐你睡吧,我走了。”
李予汐:“好,稷哥哥,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成稷走出了她房间,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翻墙出了侯府,去了江南苑。
成稷又到了那个房间,打开了房门,打开的瞬间迎面刺来了一剑,成稷整个身子向后移了一下。
黑衣人看到了来人,便将剑收了起来。成稷和黑衣人对立而坐。成稷直接开口问道:“予汐真是上官承的女儿?”
黑衣人:“玉佩你也见过了。”
成稷:“只是一个玉佩而已,也可以是假的。你又如何断定她一定是呢?”
黑衣人:“玉佩倒只是一项,她背后有一个花瓣的胎记,这是她出生就带着的,上官大人讲此事告知了我,你可以去问问那个姑娘,背后是否有这样一个胎记。”
成稷闻言,震惊了起来,如果两块玉佩不能证明什么,但这个秘密,只有成稷,予汐的娘,成稷的娘知道。
成稷自小与李予汐一起长大,当然见过她背后的胎记,自然知道这事是真的。
“你究竟是谁,为何而来,不能只是来确认她是不是上官承的女儿吧。”成稷问道。黑衣人:“我是上官大人的近卫,金若风。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接走那个上官大人的女儿。”
成稷闻言,大怒了起来,吼道:“不可能,予汐不可能和你走,即使他爹是上官承又怎么样,她是我唐国人,怎么能去燕国,再说,我小姨也在这里,怎么可能让她走。”
金若风阴险的笑了笑:“走不走,不是你说了算,若是大小姐不愿意和我一起回燕国,大小姐是上官大人独女的消息会传遍整个天下,到时,你们唐国人都知道这个消息,还会容她在唐国吗?大小姐敢不和我们走吗?”
成稷:“这里是梁州,你不怕你走不出去吗?”
金若风大笑了起来,似乎是在笑话这个傻子,说道:“就算我死了,消息依旧会传出去,仍然会有人来接她,有什么区别呢?”
成稷:“那你为何来找我,而不是直接找她,或她娘?”
金若风:“为何来找你,可能是因为小姐比较听你的话,而且因为你是成埔的儿子,这里是梁州,我可不敢乱来。我觉得如果由你去说这件事,她可能会更容易接受一点。为什么不找她娘,是上官大人的吩咐,上官大人似乎是知道,她娘是绝不会跟着一起走,而且可能会阻拦这件事。”
成稷:“你就不怕我会阻拦吗?我娘会阻拦吗?”
黑衣人没有再和他过多废话,沉声道:“十天,我给你十天,十天之后她若不跟我们走,我便会把消息传遍唐国,你自己看着办吧。”
成稷心中一团乱麻,不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又如何和予汐说。告诉母亲,不行,母亲的性子会直接杀了金若风,消息还是会传开,予汐还是会离开唐国。
成稷离开了江南苑,在深夜的朱雀大街里缓慢的行走着,脑中依旧想着这个事情。
成府后宅。成夫人听了管家的汇报,然后询问道:“老杨,你确定听到的这些都是真的?”
老杨躬着身子,回道:“是夫人,老头子虽然年龄大了,不过耳朵还是灵的很。”
成夫人:“行了,稷儿那边依旧跟着,将江南苑包围起来,用皇卫,不要用军中的人,动作小心一些,不要让那人发现了。”皇卫是皇家最忠诚也是最强的一批护卫,因为成埔的军功,当今的唐皇在盛启元年便赐了五个皇卫,保护成府。
老杨行了一礼,说道:“是,夫人”。便领命去了。
成夫人待他走后,去了后宅西边的佛堂,见李予汐的母亲,她的义妹。
七天时间过去,成稷天天去江南苑,想与金若风商量有没有什么方法不让李予汐走,可却毫无进展。而且因为他整天去江南院,成夫人也不得不每天打他一顿。
回到现在,也就是第八天,成稷没有再去江南苑,而是带着李予汐去了梁州城外游玩。
李予汐今日穿了一件白衣,戴着一顶裘帽,十分的俏皮可爱。
成稷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来到湖边,看向明亮清澈的河水,脑中的烦心事瞬间就没了,再多的烦恼也都被他丢了,今日,要好好玩乐一番。
他牵起了李予汐的手,拉着她上了湖边的小船,慢慢的划到湖中央。
湖的北面是一座山,高耸的峭壁,小船划到了湖中央,看向湖边满地的花瓣,
李予汐站了起来,惊奇道:“稷哥哥,好美的花啊,这个时节,应是桃花,真是好看,怎么都看不厌!”
成稷看着她,想陪着她一起高兴,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成稷:“你若喜欢,我们每年都来。”
李予汐的脸上的清冷逐渐变得红润,脸上的笑意直挡不住。成稷看向她,李予汐是真的很开心和他在一起游玩,并不是因为这些花而喜悦。
李予汐是女子,除了去学堂和成稷一起上课,便只有待在侯府里,哪都不可以去,这种日子过得久了,也就造就了她的性格,越来越清冷,和谁都不说几句话,除了成稷。
李予汐看向成稷,后者躺在船尾,倒是一副享受的模样。李予汐:“稷哥哥,我跳舞给你看,怎么样?”
成稷闻言,来了兴致,说道:“好啊,不过这船有点小,你小心点,别掉下去了。” 李予汐:“知道了。”
李予汐身着一袭白衣,纤腰婀娜扭摆,手臂柔柔伸出,玉足轻起,玉腿轻抬,在这条小船上,舞动了起来。成稷看的有些入迷了,不由惊叹了起来。
成稷半躺在船尾,看着身前的人儿,慢慢回想起了他们小时候,他爬树摘果子,李予汐便在下面接。他老是惹娘亲生气,被罚了,李予汐陪着他一起受罚。和李予汐每天买糖葫芦吃,一起游山玩水
想着想着,李予汐一转身,踩到了自己的衣裙上,倒了下来,刚好被成稷接到,成稷缓缓地坐了起来,李予汐就那样躺在了成稷的怀中。
从远处看,湖中央的一艘小船上,少年将少女抱住了怀中,场面有些春风荡漾。
李予汐脸上红的像个熟透了的樱桃一样,呼吸逐渐急促,心跳也变得急快。
李予汐:“稷哥哥,我。”
他的手用力,将李予汐又抱紧了一点,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心底升起了一股暖意,仿佛阳光洒在了他的心里,他放任着自己激荡的情绪,一股温暖而甜蜜的情感席卷了他的心海。
他抚摸着李予汐的脸,李予汐这一次没有再拍掉他的手。成稷的嘴像是小鸡啄米一样,迅速的亲了下去,吻的越来越深,二人也抱的越来越紧了。
成府后宅,佛堂,成夫人:“你怎么打算的,真要将予汐送去燕国吗?我还打算明年让稷儿和予汐成婚呢!”
李夫人:“稷儿娶不了予汐,你忘了那个小公主吗?”
成夫人闻言,漠然了,又想起了京都。成夫人:“公主有什么好的,只是当年成埔和我那皇帝表哥在酒宴上的一句玩笑话罢了。”
李夫人:“君无戏言,何况他是唐皇,予汐福薄,他爹自她出生后见了一面,再也没见过了,让她去吧,唐国本身她就待不了多久,十三年够长了,若是上官往年的事情被唐皇知道,予汐怕是走不出梁州。上官可能还以为,我不会让予汐离开我的身边,可谁又能理解我这个做母亲的,做梦都想让予汐见到她的亲爹,我已经骗了她十三年了,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成夫人叹了口气:“妹妹,那你呢?”
李夫人:“我不会走的,我毕竟还是唐国人,我不希望老了死在燕国,也不想再见他。”
成夫人也不再勉强了,说道:“稷儿那边我会去说,他明年就去京都了,纵使有事,也不会影响什么。”
成夫人从佛堂走了出来,佛堂中的敲木鱼的声音慢慢传了出来,这个地方又变得寂静无比,仿佛这里没有住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