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孤儿院学徒
克里斯酒醉醒来与莱顿和柏斯分别后，干脆不去店里，那三个他亲自过目筛选的女孩，很清楚每一匹布在不同人身上的价格。
他叫了辆马车，说了一个地方，车轮便缓缓启动，越来越快。
克里斯在马车上又闭目养神了半个小时，马车在一个不起眼的裁缝店停下。
克里斯掏出5个便士付了钱，下车走进这间，门口写着隆尔温的裁缝店。
店里面是与它门口并不相符的大空间，几个学徒正在低着头缝合布料，制作衣服。
店里还有一扇虚掩着的门，里面传来略带苍老的男人声音：“说多少次你才会记得？脚伸出来。”
“啪！”一声脆响，还有尽力忍住不叫喊出来的吸气声。
门口的一个学徒注意到克里斯，笑着打了声招呼：“克里斯哥哥，你来啦！”
随即这个青涩的小男孩，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缩了缩脖子。
克里斯微笑着，对着都听见了动静抬着头的孩子们点点头，克里斯努努嘴，指着刚发出声音的房间。
开口的孩子畏惧的点头，话也不敢说。
克里斯正想往里走，虚掩着的门却被推开一个小缝，一个花白头发，蓄着长长络腮胡的脑袋先探出来看了克里斯一眼，随后他缩回去，把门猛的关上。
克里斯无奈的笑了笑，跟刚才开口的男孩打了声招呼：“嗨，小佐特，最近挨骂了吗？”
小佐特脖子又往里缩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乔戈里先生说我总是犹犹豫豫不敢下手，不过没骂我。”
克里斯点点头，想了想，没继续问其他的孩子。
这些几个十三四岁的孩子，都是他在孤儿院寻找，聪明，胆子大一些，愿意学东西的孩子。
孤儿院院长得知克里斯的想法后，极力想多送些孩子学东西，以求等他们再大一些，能自力更生，不要因为一些困难误入歧途。
可惜克里斯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只好和院长拜纳多好好解释，以后这批孩子学会了，就能接收更多的孩子。
如果一开始就把太多孩子交给一个师父，恐怕很难都学到本事。
拜纳多也明白这个道理，不再强求，只好推荐了一些孩子让克里斯挑选。
这些孩子是第一批，现在正在这家隆尔温的裁缝店学习技术，做些基本的活计。
克里斯推开门，看到正坐在小板凳上抽烟斗的乔戈里隆尔温。
见克里斯进来，乔戈里头也不抬，还侧了侧身子，不看克里斯。
克里斯挥挥手，与这些内厅的女孩们无声的打了个招呼，克里斯看到一个女孩眼睛还噙着泪，但还是对自己露出笑。
克里斯走过去拍拍她的小脑袋安慰，搬了个小凳子到乔戈里身前坐下。
乔戈里隆尔温把头偏向一边，哼了一声，不看克里斯。
克里斯无奈的笑笑，打声招呼：“乔戈里大师？舅爷爷！”
“你要还当我是你舅爷爷，就应该盼着让我多活几年，这么多孩子，不累死也气死我了。”乔戈里斜着眼瞥着克里斯。
克里斯知道这个自己奶奶的弟弟是嘴上不饶人，当年爷爷奶奶去世后，就是这个舅爷爷拿了些钱给他，让他能完成学业。
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荷包，克里斯塞到乔戈里隆尔温手里，乔戈里不满的把荷包扔回克里斯怀里，生气道：“干什么？”
克里斯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送人过来学，不能让您再花钱不是。”
说着不顾乔戈里的反对，塞到他的口袋里。
“还有两盒非南的烟草，好东西，再有几天就能送来，我到时候给你拿来。”克里斯捂住乔戈里的口袋，不让他掏，继续说道。
“这些孩子在我这挨打挨骂，还给我干活儿，我管他们吃饭睡觉算点什么？”乔戈里不争了，吸了口烟，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来一盒药膏，放到刚被他训戒过的女孩旁边，也不看，转身坐回小板凳上。
女孩抬起头笑笑，对着克里斯眨眨眼，手指抹出一点药膏，擦到脚背上的红印上。
手还要拿针，不能伤到，乔戈里就想了这么个法子，让犯错的孩子长记性，打一次，管好长时间。
乔戈里也知道自己的要求高，但是想让这些孩子们学到真本事，不能马马虎虎就过去了，不然早晚被淘汰掉。
“说吧，还有什么事要我这个糟老头子干的？”乔戈里看着克里斯，话语里还是带着一股凶气。
克里斯笑笑道：“请您出山一次，给我朋友搞几身衣服。”
乔戈里砸吧砸吧嘴，把燃尽的烟灰在小板凳上磕出来，没好气的说：“你找我那几个徒弟不就行了，哈伦现在分店都开到了联邦，你找他去，别烦我。”
克里斯知道，乔戈里年轻时候收的徒弟不少，但是能忍受他脾气，真正学到最后出师的也就五个。
还是乔戈里生气每个都有一点缺陷，怎么都达不到那种境界，大手一挥，反正学这些本事，也足够他们用了，就让他们出去干活了。
哈伦是五个徒弟中比较有经商头脑的一个，开了不少分店。
“你反正接别人的活儿也是做，这是我朋友莱顿，他要去见一个女孩的家人，你不知道，他都二十八了还没有结婚，身材又胖，你就帮帮他呗。”克里斯道。
谁知乔戈里不听还好，一听又吹胡子瞪眼，批评着克里斯道：“哦！别人二十八，你十八？你怎么搞的，人也不错，就是没见你交往女朋友。”
克里斯意识到说错了，火烧到自己身上了，急忙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
克里斯嘿嘿笑道：“我这不是没遇上吗？你看人家遇上了，帮一把！怎么样？”
乔戈里无奈叹口气，毕竟是自己姐姐的孙子，年纪大了，他也不想做个惹人厌的老头，于是点头应下。
“你让他下周过来吧，我接的一些活快弄完了。”
克里斯摇摇头：“明天我就让他过来，他太胖了，需要您出手给他设计设计，估计要花点时间，他下周都要去了，肯定来不及。”
乔戈里一听这话又想骂人，瞪着眼终究还是没拒绝：“算了算了，你让他来吧，不知道老头子我还能不能看见你结婚。”
“那肯定能啊！您这身体棒的，再活个几十年没问题！到时候让我儿子也来跟你学。”克里斯道。
乔戈里笑笑，没有把这话往心里去，他老了，徒弟们一个个的都怕他，都不敢来看他。
本来都退休了，结果一闲下来，不是这不舒服就是那疼，睡觉都睡不好，克里斯就给他搞了这个小店，把一些布行的客人介绍到他这里来，给他找了一堆孩子学东西。
说来也奇怪，老头开始工作以后，什么病也没有了。
晚饭克里斯去买了些食物，与乔戈里隆尔温和孩子们一起吃，说实话克里斯的厨艺还是不错的。
嘱咐孩子们好好学，克里斯离开了隆尔温裁缝店。
乘坐马车回到家，发现门口有人在等自己，克里斯皱眉。
“你怎么在这？”克里斯语气平淡的开口。
那是位女子，头戴一顶黑色遮阳帽，可惜姣好的面容被面纱遮挡住，只露出她蓝色的眼睛，月光下白色的纱裙像是一朵绽放的栀子花。
只是此时的女人并没有那么高兴，她等了这么久的人，开口却是质问。
“我没见你在店里面，我没进去，是是在门口看的。”女子的声音婉转，带着怯懦，她知道克里斯没有公开过两人的事情，慌忙解释。
“你回去吧，奈菲娅小姐，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外面并不安全。”克里斯表情不变，越过奈菲娅，走到门前掏出钥匙。
奈菲娅听见这话心中难过极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就听见克里斯推开门，又说了一句：“我想，奥库先生也会担心你的。”
奈菲娅赶紧开口：“我和他并没有感情，我马上就会告诉他我要和他离婚的！”
克里斯转过身，双手抓住门边，没有让女人进来的意思。
他语气僵硬道：“那是你们的事。”
关上门，克里斯走进房屋给自己倒了杯水，隐隐听见了女人的哭泣，克里斯长出一口气，轻轻走回门口，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想开门让女人进来，但是双手抬起，又无力的放下。
两人相遇在孤儿院，那时候克里斯正在跟院长交谈，奈菲娅与她的朋友来到孤儿院捐一些善款。
起初克里斯并不知道奈菲娅已经结婚的事情，两个人交谈的很融洽，但是克里斯缺乏自信，每当交谈结束离开，都会下意识遗忘掉这让他心动的女人。
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终究还是抵不过内心的波澜，与奈菲娅确认了关系。
只是奈菲娅和他相约的地点基本都是孤儿院，或者一些偏僻的地方，这也合克里斯的意，让克里斯会放松很多。
直到孤儿院的院长发现了不对，两个人好像交谈的太过亲密了些。
他找到克里斯，开口就是：“你和奥伦太太是不是成了好朋友？”
听到这话的克里斯没明白拜纳多院长的意思反问道：“奥伦太太？”
拜纳多见克里斯确实不知道，解释了一句：“就是奈菲娅女士。”
克里斯耳中仿佛又听到了那天院长的话，终究还是没打开门。就听见哭泣声小了些，随即脚步的声音响起，越来越远。
塔尔那句克里斯有好几个情妇，其实正刺痛了克里斯的内心，只是他无法对朋友们解释，他的自卑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