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内脏与损友
柏斯起身，几步走到收纳柜拿出仅有的一瓶酒，他自逃亡出利治亚州，很长时间没有再喝过酒，直到被第五处招募，摇身一变成了莱顿的社会日报与政府搭建的信息桥梁，回到了故乡。
他无法忘记那个被自己杀死的酒鬼无赖，只是那个握着刀追逐自己的画面，已经在一次次任务中，在接触了更多破败不堪的事情后，淡了那种惊惧的感觉。
在现在已经确认了自己并没被记录在警局的档案后，才跟莱顿喝上几杯。
柏斯自己并不独自饮酒，柜子里的酒，是准备给来客的，所以刚才并没有想起这事，现在拿出来，找了两个杯子倒上，在莱顿面前放了一杯。
“那时候塔尔非常羡慕我，向我请教怎么追女孩。”柏斯喝了一口，继续讲述。
“那次好像是那个凯什么的女友有什么事，我晚上比较空闲，就决定带塔尔去见识一下，学校外面的女孩是什么样子，有了心理预期，对付起来就简单多了。”
莱顿默默听着，不打断，也不提问。
“我带塔尔去了月光广场南面的瑞德莱特大街，那里有很多便宜的小旅馆，每天放学后都有很多情意渐浓的情侣，到那里放纵。当然，我是被人带去过，才知晓这个地方的。”
柏斯抓了抓头发，那个带他去这里的女孩名字，也记不清是哪个了。
“我让塔尔交了两杯菲尔酒当学费，在一个墙角蹲着一边喝酒，一边盯着从旅馆出来的情侣评头论足。就是那么巧，还是塔尔先发现的，他问我离我们有些距离的，刚从里面出来的情侣，是不是有点眼熟。”
莱顿拳头握紧了，已经预感到柏斯说的那其中一人是谁。
柏斯叹了口气：“我看着那个身影，以为是自己喝醉了，拉着塔尔往前走了几步躲在一个柱子后面，他们背对着我们要离开，我本来无法肯定，但是那个男人用手抓了下女人的屁股，女人侧身拍了那个男人胸膛的时候，我看到了侧脸。是艾琳，艾琳琼恩。”
莱顿端起酒杯，一口喝了大半，眼睛有些发红：“每个人都有过去，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柏斯没有反驳莱顿，也喝了一大口酒，是啊，每个人都有过去，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认识那个男人，他是一个舞池的老板，当时已经三十多岁了，哦，对了，就是乔纳森议员去参加舞会的那个舞池。”
“当时我只是听说了那个舞池很刺激，想试着溜进去看看，但被他和他的打手丢了出去。”柏斯摇头笑了笑：“我也是在这次调查乔纳森议员事情的时候，刚知道了他的名字，卡杰夫巴尔乔夫，特里帝国首都赛奇人，在九八七年把舞池交给了自己的弟弟贝克巴尔乔夫。”
莱顿听到日期时，心猛的一疼，他记得艾琳说过，那时候，艾琳离开了联邦，去了特里帝国。
“关于这两兄弟的身份有些东西我不能告诉你，涉及机密。”柏斯又起身，给莱顿把酒杯倒满。
“而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以为艾琳跟一个‘大人物’搞到了一起，虽然年龄差距很大，不知道怎么卡杰夫怎么勾搭到的艾琳，但是当时我和塔尔一致认为艾琳并不是在学校，我们所看到的那么清纯，简单。”
“当我和塔尔得知你喜欢艾琳琼恩，要揍那个找死的追求者，都想告诉你我们看到的，但是我们都想让对方开口，最后我们偷偷商量决定换个方法，分工行动，我怂恿你去表白，塔尔负责你被拒绝以后伤心的时候，请你喝酒。”
莱顿声音像是许久没有得到润滑的门轴，有些嘶哑：“可是我一直没有表白，直到毕业。”
柏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莱顿，这本来是塔尔的活儿，现在恐怕自己要全干完了。
“莱顿，你没必要非在艾琳身上浪费时间，她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还是想办法拒绝她吧。”柏斯用自己最诚恳的语气，想劝这个朋友放弃。
莱顿松开了因为情绪近乎失控而握紧的手，拿起刀叉，切下一块肉放到嘴里，莱顿觉得柏斯应该调料放错了，嘴里的肉有些发苦，只好吐出来，喝了口酒，可酒也是苦的。
莱顿干脆放弃，抬头看着对面的柏斯，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请求道：“柏斯，我知道了，我知道的，但你能帮我做完这个梦吗？”
柏斯喉咙有点被堵住的感觉，莱顿的执着超出了他的想象，就算知道了真相，还是要假装糊涂。
但是看着痛苦的莱顿，他又没办法不管这个朋友。
长长叹了一口气，柏斯与红着眼眶的莱顿对视：“当然可以，作为朋友，我还会在你美梦睡醒之后，准备一份甜点当早餐。”
莱顿笑了，邀着柏斯举杯：“谢谢。”
一饮而尽，莱顿不再提刚才的事，切着盘子里的肉问柏斯：“你还没告诉我这个是什么呢？真有嚼劲，很好吃，什么内脏？”
柏斯笑容变成了坏笑：“你没看出来？这是母牛的胯部哦～”
说着柏斯伸手指了指下面，莱顿呃了一声，联想到一些不太适合进餐时观看的画面，看到柏斯正叉起一块肉往嘴里送，又故意露出牙齿咀嚼的样子，莱顿心一横：“管它是母牛的胯部还是公牛的胯部！到我嘴里都是肉！”
莱顿也叉起一块嚼了起来，还点着头，一副满足的样子。
柏斯感慨莱顿的内心实在太难以打击，自己都准备好躲开了，莱顿竟然没有吐自己口水，不死心的来了一句：“公牛的胯部也很好吃，据说对男人很有帮助，下次我做给你吃。”
莱顿眉毛一皱，自己吃那个东西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嘴里的肉怎么也咽不下：“不吃了，我们去找塔尔，让他请我！”
柏斯欣然答应，也不吃了，简单收拾一下餐盘，带上随身物品与门口等待的莱顿一起下楼。
正下楼的莱顿此时想起一个问题问柏斯：“你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柏斯先是有些疑惑，随即笑道：“如果有问题，那将会是别人需要头疼的。”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处的外衣内襟口袋。
莱顿放下心来，与一起乘坐马车到了进步日街。
进步日街15号，门前下来两个男人，左边的柏斯不太相信塔尔这样没脑子的人也能当上老板问道：“你确定是这？”
看着眼前装潢俗气，雕刻着夜岚花的两根门柱，门头上是一排金威尔的灰色浮雕，用看不懂的文字写着店名，都瞄着淡淡的金线。
柏斯真的很想笑。
莱顿瞥了柏斯一眼，见柏斯很诧异：“当然！”
路上已经简单说了塔尔跟克里斯的合作，还有自己‘曾经’的合伙人肖恩的情况，可到了地方，看到实景，还是想不到塔尔能干得了这个。
推开门虚掩的大门，就听见一声不耐烦的叫嚷：“关门了看不见啊？！本店八点打烊，想买明天早点来！”
已经听出是塔尔声音的柏斯，看到墙上挂着的表明明才七点十分，忍不住笑了。
“嗨！！你这老板做不做生意了还？爷爷我来了还不赶快出来倒茶！”莱顿双手撑腰，嚣张味十足的呛回去。
柏斯听见从比较靠里的脚步声正往这来，还没看见人，就听见塔尔叫嚷：“莱顿你这家伙！闲的没事又来找刺激是吧？给爷啊？！！！”
从悬挂的布料后探出头看到柏斯的塔尔，嘴巴张大，忘记了自己正要骂莱顿。
“柏斯？哎呦！”塔尔冲上前来，扶着柏斯的肩膀使劲摇晃：“多少年没见了？我都以为你死外边了！”
“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喏，就站在这。”柏斯任由塔尔晃着自己，然后伸开双臂，与塔尔拥抱了一下。
塔尔拍着柏斯的背，哈哈大笑：“回来就好，前天莱顿还说怕你有事不敢喊你出来喝酒，那什么，我们去喝酒去！走！”
说着就要拉着柏斯出门，刚迈出一步，又扭头对着店里深处吼了一句：“克里斯你这混蛋！我朋友柏斯回来了，我们关门去喝酒去！”
柏斯就笑着看塔尔，果然性格没变，估计智商也没变。
就见从里屋推门走出一个戴眼镜黑色短发男子，克里斯带着笑意，冲柏斯莱顿两人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各位，喝酒去啊。”
没看塔尔一眼，又补充：“我请客！从塔尔分红上扣！”
塔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凭什么你请客我出钱啊？”
克里斯摊手：“那你看，我们一共四个人，投票呗！赞成塔尔付钱的不举手！”
塔尔愣了一下，看三人都没有举手，对克里斯嘿嘿傻笑起来：“连你也没举手，那我就不用付钱了。”
莱顿见塔尔没反应过来，胳膊撑着吧台，摇摇头：“错了，是你也没举手，四人一致通过你付钱！”
“你说你，本来直接请客还念你的好，非搞投票，这次不算啊！你还欠我们一顿酒。”柏斯也来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