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聚会（四）
听到帕蒙斯这番话，莱顿有些蒙，报纸发展了这么多年，一直是从内容上出发，目标就是那些读者购买自己的报纸时所赚取的一点便士，还没人想过会有公司自己放消息在报纸上，让大众看到。
温多此时也有些蠢蠢欲动，他在帕蒙斯这个条件里，看到了不少东西，如果自己的地产公司也在报纸上获得关注，那自己就可以处理掉一些卖不出去的死产，这些没有找到租客和买家的房子，简直是自己钱包上的洞。
不能赚钱，甚至赚的不够多，就是在赔钱，这是生意人的信条。
“我也突然有个想法，哈哈哈，莱顿，我们也来做个约定吧。”温多做出一副非常诚恳的样子，笑眯眯看着莱顿。
莱顿此时也已经想到了帕蒙斯的用意，虽然不是很确定能不能有用，但是看温多也有些急切的要加入，心里顿时感觉攻守虽然没易形，但是自己也能得到不少好处。
“你看，我也可以在租金上让步，你前三个月，不，六个月的租金，我可以不要，”温多估算了一下价值：“社会日报呢，也留一部分区域，给克朗齐地产公司，怎么样？”
温多并不怕莱顿贪图免费租下一整栋楼，虽然那样能赚到更多便宜，但是他可不傻，会在合约上把租期提到五年，而到时莱顿不能如约付钱，就将为自己的贪心付出代价。
免费的往往是最贵的！
“就跟自由人的一样大小，但是我要求社会日报后天开始就发布克朗齐地产的信息，为期三个月。”温多虽然着急，但是也要找人尽快把需要发布的合适信息弄好，最快也要明天，而明天的报纸已经出版了，只能后天了。
“恐怕我要先拒绝一下了，”见两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莱顿急忙补充道：“是这样的，社会日报的一张报纸，大概有8000字左右，这是不算插图的，如果发生了比较大新闻放了很多照片的情况下，可能只能容纳6000字左右。”
“而自由人和克朗齐一共占据600字的话，将会占很大一部分的内容，这对社会日报的传播性是个考验，我觉得目前恐怕没办法做到。”莱顿强撑着把话说完。
听到这的帕蒙斯对温多的插足有些烦，本来自己的自由人劳务公司，300字的占比还算可以，克朗齐地产也加入的话，看莱顿的样子，恐怕要缩水不少。
“说实话我也只是试一试，我完全可以在其他报纸上去发布消息，没必要非在社会日报，对吧？”帕蒙斯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话语中的机锋点醒了温多，温多发觉自己刚才是有些着急了，看到帕蒙斯的提议，自己也想跟着试一下，但还是装作满不在意的挪了挪屁股。
莱顿感受到帕蒙斯的压力，坐的端正了一些。
“帕蒙斯先生您说的没错，确实不止社会日报一家报纸，而且社会日报在五月二十三号报道乔纳森议员事件之前，可以说是销量比较差，甚至面临关门的报社。”莱顿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麻烦，决定借劳伦斯和范多尔，狐假虎威一把。
“而现在，我却坐在这里，和你们讲述我要开分社的事。”莱顿逐渐放松，他的心态在市井吵嚷中锻炼过，此时只觉得帕蒙斯比那些不让人说话，各种打断你的人，要更好对付。
“乔纳森议员的澄清文章，消息并不是我的线人提供的，至于是谁给我的，抱歉，我不能说。”
莱顿靠在了沙发上，看到在座的三人都露出思考的表情，十分满意。
“还可以告诉各位，在内弗萨州一个月内设立分社，也不是我的主意，至于什么‘异地的消息更吸引人’，我也是找的借口，可以说我只是听从安排的那个。”莱顿笑了，笑这些精明的人，他们的脑袋可非常善于思考，而自己讲的故事，偏偏又留了很大空间供他们思考。
“社会日报得到的支持力度之大，你们可能想象不到，我只相信，用不了多久，我还会因为相同的原因，寻求两位的公司帮助，不过不会是内弗萨州，可能是联邦，谁知道呢？”是啊，一百万金威尔！换你们有可能都看不上。
莱顿本想端起酒杯抿一口，碰到酒杯的时候却发现手指有些不听话的在抖，这是他第一次对着这么大的人物用他在市井上的招数，表面轻松内心早已在砰砰跳。
莱顿手指改为从杯脚抚摸到杯身，内厅陷入了沉默。
温多冲范多尔眨眼，想问莱顿说的是不是真的，范多尔内心也有些好笑，没想到莱顿还有这么一手，于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莱顿说的确实都是实话，但是莱顿省略掉的内容，被帕蒙斯和温多一想，可就会被他们的脑袋瓜放大了。
看到范多尔点头，帕蒙斯也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呢？用几个月的佣金，换一个自由人能把消息散布的更广的机会，而且自己本来也是突发奇想，试一试有没有用，就算换个报社，说不定会花更多钱，而在社会日报，自由人舍掉的只是一部份佣金罢了，假如莱顿说的是真的的话，那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终于，帕蒙斯开口说道：“你说，占比多少？”
听到帕蒙斯开口的莱顿，终于放下心来，端起了酒杯：“150字的区域，分社开始正式出版以后同步开始，为期一个月，除此之外，我可以保证，在有自由人刊登消息的时候，社会日报上面不会出现任何对自由人劳务公司不利的消息。”
“200字，两个月。”
“200字，一个半月。”
“成交。”
莱顿看向温多，温多看了看范多尔，又看了看帕蒙斯，点头：“成交！”
莱顿与帕蒙斯和温多一起举杯，干了杯中红酒。
没过多寒暄，担心被更多问题困住的莱顿起身，对着范多尔和其他三人：“我会记住各位的帮助，如果有哪天我得到了报答各位的机会，请相信我，莱顿弗坦森。”
说罢右手放在胸前，做了个牧神信徒礼，离开了内厅。
内厅里几人又开始了交谈。
对于帕蒙斯和温多两个大商人来说，像乔纳森这样的议员并不足以放在眼里，他们行走各地，在一个州吃瘪，完全有法脱身。
自由人劳务公司的前身，是走私贩卖奴隶的人口贩子，联邦建立以后，用了很大力度打击人口贸易，于是帕蒙斯的家族集体改名换姓，尝试干其他行业，可是干来干去，还是与人口有关的劳务做起来比较顺手。
克朗齐家族稍好一些，当年是拥有不少土地的农场主，种植一些作物走私出口。联邦颁布了禁止买卖奴隶，奴隶生的孩子将不再是奴隶以后，家族的土地得不到耕种，干脆变卖了农场土地，去买房屋用地，赚成为自由身的奴隶后代和那些普通人的钱。
两个家族也是在联邦建立初期，与从事走私运输的弗坦森家族结识相交，后又陆续洗白资产，在不同领域赚的盆满钵满。
他们想到的，是应该有比乔纳森议员更高位置的人，捞出乔纳森以后，又扶持了莱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报社会得到重视，但是这世上想不通的事情有很多。
至于乔纳森是被陷害的？他们才不信，他们在范多尔的庄园见过乔纳森，那时的场面可不像一个正义议员该有的样子。
“范多尔，莱顿背后是谁？是不是哪个联邦的议员？”
先提问的却是曼格斯，这个家族基本从政的人，对这方面消息很感兴趣。
范多尔摇了摇头，他总不能说让莱顿去内弗萨州设立分社的是自己吧？而且他让莱顿去内弗萨州，是有他自己的打算，而这个计划，暂时不想说出去，至少这三个人不行。
“你们也不用打听，相信我，你们查不到，就算查，估计你们也只能查到我这个带莱顿见你们的人身上。”
得到范多尔这个回答，三人又开始了沉默。
对啊，查到我头上就查到源头了啊，至于你们信不信嘛，嘿嘿。
不过几人很快转移了话题，又聊起了在报纸上刊登信息的事，温多和帕蒙斯越聊心里越没底。
“一份报纸，莱顿也说了，8000个字，你们以为自己是政府啊？你们学政府也在报纸上发消息也就算了，政府发声明可都是一大长篇，你们呢？只有200个字，哎～”曼格斯笑道。
“看你出的什么鬼主意，把老子也搞了一身泥，被人知道是因为信了你的鬼话，我会被人笑死的！”温多有些不满的冲帕蒙斯抱怨。
这点钱不算什么，但是要是因为在报纸上发了消息没什么用，被朋友看到了而耻笑自己，不仅丢钱会心疼，还丢人会心塞的。
“嗨你这头猪，刚才急着学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还怪起我来了？不行你现在就去找莱顿，说取消约定！”帕蒙斯也有点郁闷，但对比温多，却自认脑子还算清醒。
虽然莱顿刚才说把消息带给较远地方的人，是个借口，但也十分有道理，不过是少赚些钱，尝试一下，并不影响什么。
“那你取消不取消？”温多问帕蒙斯。
“我不取消，你取消了我还能找莱顿多要些字数呢！”帕蒙斯没好气的说。
“嘿嘿，你当我傻啊？你不取消我也不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