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索伦三部杯酒话当年

    齐蓁蓁看乌拉赫图状态不对，便问道：“怎么回事？”乌拉赫图说：“他们以为我怕了，竟然说本次比赛败者连辅助资格也要取消。真是贪心不足。”齐蓁蓁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这呀？你胜了，就随你处置。你败了，那是不可能滴。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乌拉赫图转念一想确是这个道理，便也释然了。

    齐蓁蓁让乌拉赫图去拿点东西来吃，乌拉赫图说：“你不过去吃吗？”齐蓁蓁说：“新媳妇三天不下床，我这小身板被你折腾一夜，还能起来吗。”乌拉赫图暗自腹诽，也不知道谁在上面，像匹烈马一样肆意驰骋。但嘴里也没说什么，便出去拿了点肉食。齐蓁蓁吃饱后，又沉沉睡去。再次醒来，已经接近中午。

    她醒来后，收拾一番便走出仙人柱。听到不远处人声鼎沸，便走过去看。原来是乌拉赫图家门前围了许多人，齐蓁蓁也不说话，就站在那儿看。一拨人在尔格艳的仙人柱里收拾，有的打扫卫生，有的规整家具用品，还有的人拿着花花绿绿五彩缤纷的彩纸贴在各处。空地上，支起了五口大锅，一拨人在那边忙乎。一口大锅里炖着狍子肉，一口大锅里煮着飞龙汤，一口大锅里烧着嘎牙子，还有两口不知做的是什么。一时间香味传出老远，齐蓁蓁不由得偷偷咽口水。

    乌拉赫图发现了她，便说：“站那儿干嘛？挺冷的。”便拉她过来，与众人一一介绍认识。人们都很热情，纷纷夸赞齐蓁蓁美丽，夸赞乌拉赫图艳福不浅。不过有位太帖神情有些奇怪，她拉着齐蓁蓁的手，一时也不愿松开，眼眶也红红的。齐蓁蓁虽然也觉得和她有亲近感，可总被拉着也不是事，又不好硬抽出来，便求救似的看向乌拉赫图。

    此时，不仅乌拉赫图有些不解，就是尔格艳等人也有些奇怪了。尔格艳昨天见了齐蓁蓁就有些吃惊，感觉她和自己的义妹乌娜吉长得太像，只不过想着天下之大，相像之人必然不少，也没有怀疑。今天见到乌娜吉额尼这种形态，心中便有了几分怀疑。可是齐蓁蓁一脸茫然的神色，让她也把不准脉了。想了想，便上去说道：“外面天冷，里面说话吧。”总算是给齐蓁蓁解了围。

    今天齐蓁蓁是头一次正式来乌拉赫图家，所以她坐到了主位玛路上。开始她不愿意，说就想当个小透明，躲一边使劲吃。一席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知道是个好相处的，便没人计较随她去了。这顿饭吃的时间很长，齐蓁蓁又喝了几杯茶，便哈欠连天。于是推说有午睡习惯，回萨满仙人柱休息去了。

    此时，乌拉赫图已经骑着犴达罕上路了。他背着一张弓，挎着一把刀，英姿勃发。一头乌发被风吹的四散纷飞，看上去像极了古代侠客。胯下的犴达罕似乎也被感染，嘶鸣长啸。身后十多名勇士也是如此装扮，众人很快便没入了丛丛深林。

    绕过一座山头，便是一片高大的落叶松林。几只松鸡被人马声惊起，嘎嘎地飞走。除此之外，别无他声。乌拉赫图他们下来，牵着犴达罕步行。约莫走了一、二十分钟，在一处林子下，便见东、西两边各有一堆人，像是泥塑似的枯坐着。

    乌拉赫图人马一到，两方人站起来示意，达翰尔部甚至投来善意的目光。乌拉赫图让手下清出来一块地方，接着三方人马除了三位萨满，其余人全部退出百米开外，警惕地看着周边环境，防止外人靠近。

    三人坐在一块背风的巨石上，乌拉赫图清了清嗓子说：“天冷，喝酒。”便从身后提出两坛递给二人，自己则又拿出一坛。60度的呼玛河酒入口像是火在烧，三人连续灌了三大口。乌拉赫图说道：“酒过三巡，我来说说吧。索伦三部原是同宗，机缘巧合得到仙人庇护，能够延绵数千年。时间之久，远超其他族群。三部各守其责，原本相安无事。”

    说到这儿，乌拉赫图停了一下，看着两人说：“可是3000年前召公奭被封于燕，其子就封，成为第一代燕侯。燕立国不久，便开始四处征伐。除南下中原之外，还北上拓土开疆。达翰尔部当时在其治下，听封不听调，燕王对此无可奈何。在征讨朝鲜时，燕军路过我部骚扰，被我族勇士击退。燕军在胜利班师后，将这些情况报告给燕王，诉说我等民风彪悍勇武善战。有谋士说，这等勇士用好则可冲锋陷阵，用不好必成心腹大患。燕王昏聩听信谗言，便兵分三路讨伐我等。然我等占尽地势又有人和，三路军队皆败退而归。燕王见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他邀请三族萨满赴宴，席间搬出一尊青铜神龙，要他们舞剑助兴，并承诺胜者可得此龙。”

    说到这里，乌拉赫图眼睛里流露出些许不忍，灌了一大口酒，接着说道：“这是很明显的离间之计，三位萨满应当能够看出来。可是这尊青铜神龙太过珍贵，据说是当年替大禹王抵挡防风氏神龙所化，蕴藏着神秘巨大的能量，可抵千军万马，其珍贵程度仅次于九鼎。这尊宝物现藏于法国卢浮宫阿布扎比分馆，现在西方所有的龙都是以这条龙为原型创作的。仅仅从照片上都能看到刻画的精美生动，锋利的龙爪，强健的肌肉，甚至都能感受到毛皮的质感。”

    乌拉赫图停住说话，神往地看向远方，良久才说道：“宝物夏时藏在深宫，后传于周王。周王念召公奭之功，特赐于燕。此时，饶是三位萨满智计过人，也挡不住此宝的吸引。三人拔剑而起，战作一团。三人实力相当，大战上千回合不分胜负，皆是伤痕累累气竭倒地。燕王哈哈大笑，说既然三位不分伯仲，那便都不能算赢。今天累了下去歇着，明天继续饮酒。”

    乌拉赫图长叹一声，说道：“三位萨满羞愧难当，趁着夜色各自返回。自此各自为政，梁子算是结下了。”

    说到这儿，乌拉赫图不再继续。鄂温克族长哲仁问道：“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