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章 尝试沤肥
六月廿六，天阴沉沉的，不知道会不会下雨，柴米顾不得家里，拜托好奶奶后就随着大伯们出门了。
沿着昨天进山的路又往里面走了些，才看到菌子，一行人没敢耽搁，分散开就开始干活。
出村的路上都是忙着赶路，快要进山时柴老大才说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遇到人了。
别人也没明确的问去哪弄这么多菌子回来，只是平常的打招呼，但都看到他们是从村外挑着担子回家的，猜都能猜到，老柴家捡香菌捡到手抽筋的日子又要到头了。
所以都没怎么停下来歇歇，饿了就自己揣着饼子边找菌边吃，中途还下了一场雨，家里没有油布，没办法只能躲在茂密的树林下面，全身才没有湿透。
柴米有些担心家里的香菌，下雨会加快菌子腐败，也不知道奶奶带着三个孩子能不能好好的将坏的都捡出来，要是都坏了可就白忙活一场了。
可现在在山上也没办法做太多，只能多捡一些，这样就算坏的多也能弥补一部分损失。
依旧是天黑才到家，柴米忧心院子的香菌，看了看，家里是下过雨，但后面还是出太阳了，所以水分也蒸发的快，菌子没有加快腐败，有的已经晒瘪了。
坏的柴奶奶们已经帮忙挑出来了，单独晒了一小块，柴米才记起，自己忘记告诉奶奶坏了不能要了，吃了会出事的，柴奶奶家里的也还晒着，再舍不得也只能丢掉。
看着菌子越来越多，但晒干的太少，没办法，柴米给了奶奶一百个铜板，请她帮忙多买几盖簸箕回来，这样就能多晒一些，不至于让菌子坏了。
柴老大知道柴米买了簸箕，自己家也要用，于是连夜去了一趟李爷爷家，将现有的都抬回来，明天两家先分着用，再编的就让他们送过来，省得李奶奶自己去拿。
柴米觉得都可以，只要保证菌子不坏，其他的都是小事情，怎么都行。
柴米们今天晚上回家的路上也遇到人了，还是像专门等着他们回来一样，大树下全是人，柴老大也是被问得不好推脱了，只能说是去远一些的山上捡回来的。
现在大圆山除了深山处，基本都被翻了个遍，菌子能捡到的也是一天比一天少，前天第一次买菌子大家都尝到了甜头，无主之物，他们一天最少也有一两左右银子进账，翻到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柴米能理解他们的想法，有钱谁不想多赚，看他们还是有分寸，只是有打探消息的想法，没有其他更过分的。
想了想，拉住了大伯和他嘀咕了几声。
柴老大听了觉得也是，菌子再不捡也要烂在山上了，开口道：“大家这两天可以去远一点的山上看看，我们往反方向走了两天，其他地方都没去过，你们可以都出去碰碰运气。”
“这两天的菌子水分太大，有的已经开始发黑，那就是坏了，大家看到了也不用捡，我们一开始不知道，都放在一起，后面发现它会传染好菌子，给我们心疼的不行，都坏了也不要吃，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晒的干货烂菌也不要放一起，到时候影响整个村子干货的质量就不好了，这香菌木耳年年都会出，但口碑搞坏了生意也可能就只能做今年一年了，大家要上点心。”
大家伙都连忙表示不会，还带保证说会相互监督，谁坏了好事就让他不得好死什么什么的。
柴米没管他们说什么，说了不算，到底怎么样后面就知道了。看大伯把该说的说完，和大家打了招呼，就直接回了自己家。
其实大家都不傻，肯定有人家已经想到了并且已经做了，只是暂时没被其他人发现，老柴家被发现是因为这段时间目光有些聚焦。
果然，老柴家一伙人第二天照常出门的时候，路上还是遇到了一些村民，有的出了村就往不同方向走，有的和柴家人走了一段路，看他们都进山了就再走了一段路进山。
其实柴米觉得也没必要，菌子快到时候出败了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附近的大山都挺多，只要愿意多走些路，总会有收获的。
老柴家人就这么多，也不可能在香菌出败之前把所有山的菌子都捡了，只是明年就得下手早，手速快，还知道菌窝，要不然还不够大家抢的。
六月廿八，早上出门的时候天黑压压的，可能要下大雨，但柴米还是和大伯们一起出门捡菌子，可惜真的下了场大雨，黄昏回到家大家全身都湿透了。
好在柴奶奶已经熬了一大锅姜汤，换了干衣裳喝了一大碗姜汤，在火塘旁烤了一会儿火，僵硬的身体开始冒出暖意，柴米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算上今天，一家人在外捡了四天的菌子，但是量也少了一些，柴米一个人只捡了三个麻袋，今天大伯只跑了两趟就捡菌子都带回来了。
菌子烂的多，大家只能挑好的捡，人也多了起来，在山上都能遇到村里人。
相比来说，捡菌比出门干活都划算，做一天苦力只有二三十个铜板，但捡菌一天能保证捡一背楼，也能卖个一百铜板，所以村民都铆足劲的上山，不肯放过来之不易的机会。
柴米觉得自己有些吃不消了，这几天下雨的时候多，而且每天都在外面忙碌，毕竟这个身体才六岁多，比不上成年人的身体健康，再熬下去，非得生病不可。
和大伯说清楚原由，一家人都赞同柴米歇歇，柴米这么小的年纪又这么拼，长此以往不是好事情。
于是柴米不上山的事情就定了下来。
六月廿九，天气放晴。
柴米一觉睡到太阳老高，要不是肚子饿得受不了，可能都没想醒来。
起床才发现柴醋柴茶两个孩子不在，昨天晚上睡前和他们说了姐姐要多睡会儿，想不到确实没吵自己，现在人都不在屋里，仔细听了听声音，院子里也不在。
柴米起床解决了个人问题，然后打水洗脸，在奶奶家玩的柴茶发现姐姐已经醒了，蹦蹦跳跳的朝柴米过来。
柴奶奶听到柴米醒了，连忙端了碗饭过来，两个弟弟妹妹都吃过了，自己也饿得不行，柴米也没矫情，接过就吃起来。
柴奶奶看着柴米又瘦了些的小身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反复道：“多吃点，够不够，不够奶奶再去添？”
等柴米吃饱喝足，小肚子都鼓起来了，柴奶奶才相信孙女是真的吃饱了。
和奶奶边聊天边处理昨天捡回来的香菌和木耳，这段时间的香菌质量没有前面的好，挑坏的，掐根都很费时间。
柴奶奶每天带着三个孩子做这些，都要去掉大半天。
和奶奶聊了聊山上的见闻，惹得几个没上山的孩子哇哇叫，一阵羡慕，想去得很。
柴奶奶想到柴米自己家的菌子也没处理，喊柴米先回去弄自己的，毕竟大伯家的数量更多，先弄完再弄柴米家的都得到下午了，这样划不来。
柴米答应，带着弟弟妹妹回家。
柴醋柴茶因为姐姐在旁边的原因，话都更多了些，这几天柴米只是回来睡觉，都没怎么交流，现在正好和他们沟通沟通。
问了家里小鸡的情况，两个孩子连忙说他们每天都去看几次，奶奶喂食的时候也过去。
柴米问还有几只小鸡，两个人都不回答，看这样子就知道都没好好数过，所以不知道小鸡的数量。
看着菌子剩得不多，自己处理得过来，柴米就让弟弟妹妹去小鸡那练数数去了，自己待会儿过去喂食的时候会去检查。
如果数对了，初一的大集一起去，如果数错了，大集就柴米一个人去。
两个孩子对赶集的事情那叫一个上心，跑着出门数小鸡去了。
处理好菌子，让他们都好好晒着，柴米也背着背篓拿上镰刀出门了。
最近都没管地里的活，都转一圈心里才有底。
本来是打算去小菜园看看的，结果没到小菜园呢，红薯地里的草就长得老长了，但因为才下过雨，所以柴米不打算今天除草，地面太湿了也不方便。
菜畦里的小菜们都长得挺好，大部分都可以吃了，但家里现在能做的太少，柴米只能等大集买了些家当，就可以在厨艺上大展拳脚了。
往小荒山走，老远就看到弟弟妹妹撅着屁股在鸡圈外面，手一会儿这里指一下，那里指一下的。
看得出来他们很认真了，但就是没数得那么清楚。
柴米也没打扰他们，找了根长棍给耷拉下来的佛手瓜苗牵藤。
佛手瓜的藤蔓那是越长越多，很多都从瓜架子旁边垂下来了，柴米得给它牵回去，要不然以后垂到地上，不好管理不说，瓜架子搭的岂不是没用了吗。
拂手瓜长势很好，柴米已经发现有几个手指大小的小瓜了，就是可能缺点肥，所以瓜叶呈现的不是健康的深绿色，想着今天有空，巡视完就该施肥的施点肥。
旁边点的一些胡瓜南瓜都已经伸藤了，能搭架子的柴米也找了粗一点的树杆，搭到瓜架子上，以后好摘，不能搭架子的就让他们往地边爬，尽量不阻碍红薯和番椒的生长。
一路往上走，前几天栽下去的红薯藤和番椒苗看着好像都活下来了，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果树苗们好像没什么变化，就叶子多了一点。
往后山走，前次补的金银花枝条都开始发叶子了，而旁边的一半还是杂草丛生的样子，但是也没办法，现在捡菌子更划算，村里根本招不到人，村外柴米不敢去找，就只能作罢。
回到鸡圈，两小只还是没数清楚，边大声数边吵架，柴米默默的翻了个小白眼，数不清楚还敢吵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小鸡在家里养那会，因为忙着鸡粪丢没来得及处理，只是用锄头铲了放到鸡圈外面，趁今天有空，柴米将鸡圈里面的也打扫了一遍，埋在了佛手瓜根系周围。
实在是小鸡数量不多，柴米三个孩子也贡献得不多，要不然柴米还真打算给地里的作物都施肥。
靠这些好像靠不住了，但肥力确实是需要，不得已，柴米只能想其他办法，记得以前看的小说里说的堆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柴米记得的是半坑式沤肥法，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半个月左右就可以用了，现在家里正是需肥的时候，最适合不过了。
说干就干。
首先得挖坑，柴米也不想去远的地方，直接在竹林下面就开挖，竹林下的土比较松，挖起来也不费力，一米长宽左右的坑就挖好了。
挖出的土堆得在四周筑成土围墙，因为土太松的原因，还跑了后山挖了些黄土过来，提了几趟水，终于捏起了一个形状丑陋的五六十公分高的墙。
但是也顾不得讲究那么多了。
在坑底和四面坑壁中间挖一条十字形通气沟，一直沿坑壁通至地面上开口。因为没经验，上手有些没轻没重，墙都差点搞塌了，柴醋和柴茶一开始捏捏泥墙挺开心的，差点把墙给推倒了，看姐姐生气了，就乖乖的不敢太造次。
堆肥时先在沟上铺一层麦杆，在十字架中间交叉处竖放一根长棍子。
回家再多拿了一些麦杆，切成手指长短，然后用水全部浇湿，收拢了些竹叶，将竹叶和麦秆混合，堆入坑底。
将鸡圈旁边的鸡粪都撒了上去，加洒一层水粪尿。本来应该用牛猪粪的，但是家里没有，只能先试试看，能不能成功。
每堆一层，加水一次，以不流出为度，后面的几层因为鸡粪都没有了，就只浇了些从旱厕掏出来的水粪尿，还是借柴奶奶家的粪桶，两个孩子嫌臭都离得远远的。
堆满后，也不踏实，只在顶上再糊一层1～2寸厚的稀泥，这样简易的沤肥堆就成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不能的话就只能买费了。
过个两三天，将中间插的木棍拔出，形成通气道，等颜色呈现黑色或棕色，没有臭味，质地松软，一捏成团，一搓就碎，就可作肥料使用。
搞个沤肥堆就搞了半天，味道又太大，没办法，只能先回家换换衣服，洗洗再说，别说两个孩子嫌弃，柴米自己都觉得实在是太臭了。
快三四点，正是适合晒太阳的时候，柴米先洗完，顺带把自己的弟弟妹妹都洗了一遍。
这两天满山跑根本没注意卫生状况，其实姐弟仨都是臭臭的了，柴米就都给洗了。
亏得柴米的坚持，现在他们的头上已经没什么虱子的痕迹了，柴米细心的将两个脑袋瓜都翻了一遍，发现头发丝上虱子蛋都没几个的时候，说不出的放心。
只要大家都讲究一些，就不用再担心这个问题。
话说，来到这一个多月了，被子那些也只洗过一次，柴米进屋闻了闻，发现被褥都有些酸臭味了。
天气太热，小孩火气旺容易出汗，加上忙的时候没顾得上好好清洗，都是洗脸洗脚就睡了，姐弟三个都没有脱衣服睡的习惯，衣服有的时候是脏的，也难怪会有味道了。
今天太阳快落山了，现在洗了也不能干，只能将被褥都拿出来，挂在篱笆墙上晒晒，希望能晒除些气味。
吃饭的时间好像还早，就弄了些鸡食，要去喂小鸡。
柴醋柴茶一听喂鸡，都有些紧张的跟在姐姐后面，这关乎他们能不能去赶集，两人都很上心，只希望姐姐到时候给他们放放水，他们就能去玩了。
柴米也没戳穿他们的小心思，提着鸡食就大步走在前面。
数了数，依旧是九十八只小鸡，没有减员就是个好消息，就代表了暂时没失败。
当然双胞胎数的数量是对的，只是小鸡有些多，加上送到后山来之后，他们来看都没数，所以有些不自信。
柴米也说话算话，答应了带他们去大集。
两人就开始罗列自己想要买的东西，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在菜地里拔了把蒜苗，掰了几片青菜就回家做饭了。
因为有时间，柴米打算烤些饼子吃，从油罐里捞了些肉出来炒蒜苗，搭配一个青菜汤，这个晚饭就成了。
和面的时候，柴米特意多留了一些老面，给柴奶奶送了过去，这样他们下次做的时候放一些，面就能蓬松一些。
一夜无话。
六月三十，天气晴。
柴米一早就去看了沤肥的土堆，没看到土墙开裂的现象，这才放下心来。
昨天柴大伯他们又捡了些菌子回来，柴米想着家里没事，就帮着柴奶奶处理了半天，将干货装好，烂的菌子丢了，忙忙碌碌，半天时间就过去了。
柴醋采茶的衣裳裤子有的地方破了洞，柴米针线活一般，就拿到奶奶这，说是请教柴奶奶，其实是白嫖了奶奶的活儿。
而柴醋柴茶一天都特别兴奋，因为知道明天能去赶集，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闹了好一会，直到柴米出声威胁了几句，这才乖乖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