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拜访
晨曦初现，刘昭便重新拾起了晨练的习惯。他与得华、阿四一同奔跑在秦淮河畔，随着队伍的壮大，吸引了众多商贩的好奇目光。刘昭按照既定的路线慢跑，完成后便独自返回，而得华仍在坚持奔跑。早餐过后，得华才结束了晨跑，紧接着在庭院中开始练习武艺。
此时，顾永炎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目光瞥了一眼练武的得华，便忍不住问刘昭道：“贤弟，那孩子还会武艺吗？”
刘昭微笑着点了点头，回答道：“没错，他从小便练武，不过，至于他的武艺水平如何，我也不太清楚。对了，你们家的护院首领叫林教师是吧？改天可以叫他过来与得华切磋一下。”
顾永炎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好主意！好久没看人切磋了。”随即好像又想起自己这次来到目的，忙继续道：“对了，快跟我走，我祖父要见你。”他拉着刘昭的手，急切地向顾府老宅深处走去。
来到老宅，刘昭便看到一位老者正端坐于首位之上。老者年迈，一脸灰白胡子梳成山羊胡状，脸上的皮肤虽已松弛却依旧保持着一种精瘦的美感。他的眼睛明亮而深邃，即使没有说话，那股威严的气息也让人不敢轻易接近。刘昭不禁暗自感叹，这位曾经的知县果然不同凡响，仅仅一个坐姿便散发出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他上前深深一礼，恭敬地说道：“晚辈刘昭，见过老太公。”
老者微微点头，目光如炬般审视着他，声音低沉而有力：“嗯，你就是刘秉硕之子？”
刘昭恭敬地回答道：“正是。”
老者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缓缓说道：“我与你父亲见过几面，他总是给人一种沉稳而睿智的感觉。嗯，你果然也继承了他的优点，仪表不凡，英气逼人。”
刘昭谦逊地回应道：“老太公过奖了。”
老者收回思绪，目光再次聚焦在刘昭身上，沉声问道：“之前听炎儿说起你对江南局势的判断颇有几分见解，你能不能和我说说，我们目前大宋的局势？”
刘昭知道这是老太公对他的考教，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朝廷现在可谓内忧外患，外有辽、金、夏等强敌环伺，内有权臣跋扈、民不聊生，朝廷内部矛盾重重，政治腐败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老太公听完后点了点头道：“虽只有寥寥几语，但确是我大宋的真实写照，老夫似你年少时，也曾怀着满腔热血，立志要为国家尽忠。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我渐渐明白，有些事情并非一两个人的力量所能改变，上层的问题，需要上层的解决之道。因此，我最终选择了辞官从商。”
刘昭听完老太公的话，内心不禁陷入了沉思。他明白老太公所指的“上层”，恐怕正是当今的官家。顾老太公的眼光确实独到，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国家政治的核心问题——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确，一个国家的治理状况，往往与其统治者的品质和能力密切相关。有什么样的帝皇，就有什么样的大臣。这种情况，对于老太公来说，确实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难题。他深知，上层的问题并非他所能轻易解决，难道要把皇帝换掉吗？
正因为这样的无奈和困惑，顾老太公才会感到深深的失望，最终选择了辞官从商。他的这一举动，其实就是对现实的无奈妥协。
不等刘昭开口，老太公继续开口道：“炎儿说，你有办法解决我们顾家的困境？”
刘昭微微一笑，回答道“确实有些不成熟的想法，其中细节还得斟酌完善，不知老太公想要事情做到何种程度。”
老太公听完后眉头一皱，疑惑地问“哦，此话怎讲？”
刘昭解释道：“仅仅解决这次难题，其实并不算难，我却有更大的目标”
“哦，多大目标？”
“那得看老太公有多大的魄力”
“老夫纵横官商几十年，最不缺的就是魄力”
“晚辈佩服，晚辈的计划就是一举打败崔氏布行，占领整个江南的布行市场，接着让顾家布庄开遍大宋各地。”
听到这里，顾老太公不禁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刘昭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这让他不禁感到有些不敢置信。他忍不住质疑道“小子未免口气过大。”
刘昭也不做解释，缓缓开口道“老太公还是不够魄力呀”
老太公听完后也不气恼，只是淡淡的问道“你先说说崔家布庄的打压你怎么应对吧”
听完顾老太公的话，刘昭深知，若不拿出点东西，单凭口头之词，是难以让对方信服的。于是，他轻轻地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精心绘制的图纸，双手递呈，恭敬地说道：“老太公，您看此图。”
顾老太公接过图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但很快便被图纸上的内容所吸引。只见他凝视着图纸，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他开口问道：“这是……纺纱的器物？”
刘昭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这是晚辈最新研制的纺纱机，其工作效率之高，足以比拟八个熟练工人。还有而与之配套的织布机，晚辈尚未绘制完毕，但其原理与设计思路已经在晚辈脑海中成形。”
顾老太公听罢，不禁露出震惊之色。一台机器顶八个人的工作量，这在当时无疑是一个惊人的概念。而且，如果这两台机器真的能够投入使用，那么顾家布庄的生产效率将得到极大的提升，布匹的人工成本也将大幅降低。这无疑将为顾家布庄提供一个应对崔氏布行低价打压的有力武器。
他好奇地问道：“你是如何懂得这些的？你的父亲只是一介书生。”
刘昭心中一阵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他随机应变地回答道：“晚辈这些知识，都是从一位波斯商人那里学来的。他游历四方，对各种技艺都有深入的了解和研究。晚辈有幸结识此人，得以学习到这些宝贵的知识。”
旁边的顾永炎听完后，脸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
顾老太公听后点了点头，心中虽然仍有疑虑，但也未过多追问。他接着问道：“那你说说，你打算如何打败崔氏布行？”
刘昭微微一笑，信心满满地回答道：“很简单，跳出死局盘，从立一盘，引他入局。”
顾老太公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道：“你尚未成婚吧？”
刘昭被这一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愣了愣道：“晚辈尚未婚配。”
顾老太公听后心中暗暗高兴，你没婚配就好，他继续开口道：“老夫有意将思宁那丫头许配给你。当然，作为嫁妆，我会给你五成的布庄干股。你意下如何？”
刘昭听完后大吃一惊，他其实对思宁那丫头还是挺有好感的，只是觉得成婚太早不好。而且，他也有点喜欢梁红玉，这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五成干股，这是一个诱人的条件，但如果拒绝的话，自己岂不是得罪了整个顾家？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道：“可是，晚辈还需要进学读书，这婚事……”
顾老太公听后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可以先订婚。过一两年，再正式成婚也不迟。”
刘昭一脸苦笑，看来是躲不掉了。既然如此，那就接受吧。他点了点头，说道：“不知思宁妹妹是否同意。晚辈并不想强人所难。”
旁边的顾永炎却抢先开口道：“贤弟你放心，妹妹那边肯定同意的，我会去和她说。”他心里非常佩服自己的祖父，既让刘昭得了干股，又没让顾家丢失股份，真是个老狐狸，哦，呸，真是睿智。
刘昭顿时无语，你这么把妹妹推给我，是几个意思？
随即，老太公又道：“炎儿，崔氏布行的事就全部交由孙姑爷负责，你听他安排。”
“是，孙儿一定听从妹夫安排。”
刘昭看着此二人一唱一和，顿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