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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冬天的那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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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寒峭的冬夜里,冰冷的风如同凌厉的箭矢一般呼啸而过,街道上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的景象让人不禁感到一丝凉意。大多数人都明智地选择躲在温暖舒适的家中,避开这严寒的侵袭。

    “我们要去哪里呢?”

    “人老咯!就想着出来走走,还得辛苦你陪着我这个糟老头子哦。”

    一老一小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被呼啸而过的寒风淹没,老人微驼的身躯显得有些单薄,一旁较为年幼的那个人身体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李景民和甘小天缓缓走进一家饭馆,随着门被推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他们用力抖动着身体,试图驱散身上的寒意。随后,两人选择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饭馆内的灯光柔和,温暖宜人,墙壁上挂着一幅幅朴素淡雅的画作。此刻,饭馆里只有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在用餐。女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洗得发白,上面还有不少补丁,两个孩子也都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看上去十分寒酸。后台传来一名服务员噼里啪啦拨动算盘的声响。见二人走进来坐下后,服务员热情地递上菜单,他们仔细端详着上面的菜品,最终李景民点了几道热气腾腾的家常菜。

    甘小天眼巴巴地望着桌上的菜肴,使劲吞咽了一下口水,眼睛像是被钉住一般,牢牢地盯着那些食物。

    李景民见状,嘴角泛起一抹微笑,轻声说道:“快吃吧。”

    甘小天犹豫片刻,狼吞虎咽地吃着可口的饭菜。

    李景民缓缓摇头,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他此刻正静静地凝视着甘小天。

    “别急,慢慢吃,还有呢。”李景民轻声细语地说着,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之情。

    甘小天全神贯注地埋头吃饭,似乎要把这一顿饭当成人生中的最后一餐来享用一般。他完全沉浸在美食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浑然不觉。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而清脆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妈妈,我还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可爱的小男孩正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甘小天狼吞虎咽的样子,同时又扭头看着身旁的女人,眼中满是渴望。

    李景民好奇地将目光投向他们,女人感受到老人的注视,不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她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试图安慰他,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无奈。

    接着,女人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开始在自己的包袱里翻找起来。她的动作显得有些紧张,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大兄弟,能不能麻烦您,再给我们来一碗素面?”女人的声音略微颤抖,声音并不大,但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却格外清晰。

    “好的,请您稍等片刻。”服务员礼貌地回应道,随后转身走进厨房准备食物。

    整个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甘小天吃饭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洁白无瑕的面条被端了上来,除此之外,碗中再无其他配料或配菜。女人温柔地对两个小孩子说道:“丫丫,二蛋,来,妈妈给你们夹。”

    小女孩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轻声回答:“妈妈,我已经吃饱了,您和弟弟吃吧。”她的目光落在那碗简单的面条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懂事和坚定。

    小男孩看了看碗里的面条,又抬头望了望身旁的姐姐,犹豫了一下后说道:“妈妈,我……我也不饿了。”他的声音微弱而带着一丝哭腔。

    女人轻轻抚摸着男孩的脸颊,微笑着安慰道:“傻孩子们,妈妈是大人,大人是不会感到饿的。快点吃吧,吃完咱们还要继续赶路呢。”说完,她将两个碗缓缓推向两个孩子的面前。

    甘小天此刻也注意到了女人那边的动静。他沉默片刻后,还是继续埋头吃着桌上的菜肴。

    李景民眼含笑意地坐在那里,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甘小天。他时不时从桌上的盘子里夹起一些菜送进嘴里。

    “老头,我陪你出来,吃喝拉撒你都是要负责,这很合理吧。”甘小天打了个嗝靠在板凳上说道。

    “很合理。”李景民始终保持着微笑。

    “我们之前说的很清楚,我只负责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其他事情我都不会去做,这没问题吧”甘小天强调。

    “嗯,是这样的。”李景民继续道。

    “那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去多久你总得和我说一下吧。”甘小天坐直身子,撑着桌子凑到李景民面前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只是想出来走走,刚好看你比较合缘,所以想麻烦你陪我!”李景民摇摇头。

    “你……算了算了,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怕你这个老头受不了。嘿,看我这记性,你那么厉害应该没问题!”甘小天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突然又拍了自己脑门。

    “妈妈,我吃饱了。”

    “妈妈,我也吃饱了。”

    两个孩子满足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那我们走吧。”女人看着两个孩子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也跟着笑了起来。她慢慢站起身来,身体有些摇晃不稳,但仍然紧紧拉着两个孩子的手,付完钱后,缓缓向门口走去。

    “那个女娃子身体太虚弱了,照这样下去恐怕活不了多久啊。”李景民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甘小天没有回应他,只是默默地放下筷子,吃菜的速度明显放慢了许多。

    “如果这个女娃子撑不下去,恐怕连带着那两个孩子也熬不过这个冬天喽。”李景民接着又说了一句。

    “唉,可不是嘛!他们来这儿已经有三天了,每晚都会到我这来吃饭。但那女的呀,一口都舍不得吃,全留给孩子们了。咱们倒是有心帮衬一把,可那女人性子倔强得很,怎么说都不肯接受。”服务员似乎听到了李景民的话,也不禁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

    “这也是她活该,只要能活着,什么尊严不尊严的有什么用。”甘小天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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