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受命运的摆布
胡不愚来到谷主的洞府门口。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听见门里传来林小姐的声音：“进来吧！”
胡不愚走进去，看到里面只有林小姐。
她正坐在鲁谷主上回坐的地方，应该就是五阶灵地的位置。
“你是来找我的？”林小姐问。
胡不愚点了点头，半晌才说：“陆大有到底是什么人？”
“广阳宗的人。”这次，林小姐很痛快地告诉了他。
胡不愚并不意外。
他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一直不想承认而已。
“他来龙山做什么？”他又问。
“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其中一个就是颠覆天星门。”
又是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胡不愚觉得胸口堵得慌。
“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
“我若告诉你了，你能做什么？你又能改变什么？”林小姐反问他。
“我……”
“你会告诉你师父么？”
胡不愚沉默了！
他是一个异界的灵魂，穿越到这个世界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
对于天星门，他其实并没有太深的感情。
一切都是因为师娘，还有小师妹和赵石。
林小姐起身，走到他身边，用少有的温柔语气对他说：“你不用自责，就算你早就知道了，也无论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天星门今天的命运。”
“你都知道了？”他问。
林小姐点点头。
也是，还有什么事能瞒过她？
林小姐又说：“龙山的位置太关键，天星坊太富，而天星门又太弱，你师父又太自私。”
是啊！
天星门空有那么多的灵石，却没有一个靠得住的盟友。
师父的名声响彻南疆，但也是连一个真正的朋友都没有。
“如果你在，陆大有也许还会看你的情面，手下留情。你被逼出龙山，那陆大有毫无疑问会下死手。”
林小姐的这句话提醒了胡不愚。
他朝林小姐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站住！”林小姐叫住他，绕到他身前，“你想干什么？你要回龙山救你的师娘？”
“还有赵石！”胡不愚说。
“你醒醒吧！有些事情开始了就不会停止！龙山现在就是一个漩涡，天星门是艘注定要沉的船，你现在赶回去，只能是一起被扯进漩涡里！”
“可是！”胡不愚抱着自己的头，眼泪不禁流了出来，“我不能在这里看着他们死，我得做点什么……”
林小姐厉声道：“你什么也做不了！”
接着，她换了一种语气说：“你不止有师娘和赵石，你还有小兰。她温柔，美丽，善良，通情达理，知情知趣。她能满足一个男人对女人所有的幻想，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她扶着胡不愚走到一个蒲团前，按着他坐下。
“你还有西门锐、陈岩杰他们，尤其是西门锐，你还是个练气的时候，他一个金丹就拿你当朋友。现在他们信赖你，依赖你，都视你为可以同生共死的战友。”
“还有我！”她蹲到胡不愚面前，小声说：“鲁谷主大限将至，他有意将万翠谷托付给我。”
胡不愚抬头，愕然看着林小姐。
这个消息太意外了！
但林小姐应该不会瞎说！
“你现在回龙山，先不说你能不能救出你师娘和赵石，就凭你两个月从练气三层到筑基成功，就能给你引来无数的麻烦！”
是啊！
就算是天灵根，两年突破一层就已经算得上是天才了。
而他是两个月突破了七层。
这是怎么也无法解释的。
“但在这里，你可以放心修炼，就算你明年结丹，我也能保证没人找你麻烦！”
“这里还有五阶灵地，”她指了指刚才坐的地方，“灵地虽然不大，但供你结婴没有任何问题。”
“外面所有的五阶以上灵地都掌握在五大宗门手里，你要在他们的灵地结婴，就要付出天大的代价，而且结婴时被他们暗算是常事。就算结婴成功，你也还要给他们做一百年的狗。”
“在这里，有肝胆相照的朋友，有小兰陪着你，有我护着你，你还犹豫什么？瞎想什么？”
“如果你有心气，愿意成为魔神……”
胡不愚大吃一惊！
他看着林小姐，不禁心跳加速。
林小姐继续说：“如果你愿意成为魔神，那等我们积攒够实力，就出谷同那些所谓的正道大战一场。如果你不愿意，那也没什么，我和小兰陪你在这里，直到天荒地老！”
……
胡不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林小姐那里出来的。
他漫无目的地在岛上瞎逛，失魂落魄。
等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水边。
水边有一棵落羽杉，满头银发的鲁谷主正坐在树下钓鱼。
看到胡不愚后，他招了招手。
胡不愚走过去，跪坐在他身边。
“我看你魂不守舍，是有什么心事？”老谷主问。
“谷主，我心中有些疑惑，不知该如何抉择！”
“哦！跟我说说，我活了一千年，也许能给你些建议。”
胡不愚想了想，才开口道：“谷外有我牵挂的人，他们遇到了危险，我想去救他们。可我本领低微，去了不一定能救他们，反而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老谷主提了提鱼竿，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说。
“有人劝我不要出去，这里有朋友、道侣，有我想要的一切。留在这里，我就可以高枕无忧！”
“但你并非无忧无虑！”
“是的！我告诉自己，留下来，享受命运给我的这些馈赠，才是明智的。可我心里实在惶恐，实在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
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感受，胡不愚反而平静下来。
他静静地跪坐在一旁，等着老谷主说话。
一片黄色的树叶从枝头飘下，落到了老谷主的肩头。
老谷主捻起这片叶子，随手丢开。
叶子飘飘荡荡，最后落到水里。
“风可以吹走落叶，但它吹不走枝头的绿叶，你知道为什么吗？”老谷主问。
胡不愚想了想回答：“因为绿叶生长在树枝上。”
“对！”老谷主点头：“绿叶和落叶不同，它有自己的坚持，不会轻易放弃。”
他又指了指湖面，“流水能带走浮萍，但它带不走水里的鱼，为什么？”
这个，胡不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谷主说道：“因为鱼有自己的方向，它不会随波逐流。”
老谷主转过身，用慈祥的目光注视着胡不愚，“无论绿叶还是鱼，他们都是生命，有灵魂的生命不会听凭命运的摆布！”
泪水夺眶而出，胡不愚明白了老谷主的意思。
他也知道了自己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