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探索

    在那寒冷刺骨、晨曦微露的朝霞之中，李镇霆缓缓行走在这座陌生城市圆形屋顶下方的街道上，内心被这异国他乡日常所见之景深深震撼。每家每户仿佛都怀着去郊外游玩般愉悦的心情，三五成群地朝着社区厨房蜂拥而去，着手开启全新的一天。

    一群天真无邪的小孩正在附近的街巷里尽情玩耍嬉闹，他们清脆悦耳的欢声笑语以及一只毛茸茸小狗欢快的叫声此起彼伏，共同谱写出一首美妙动听的清晨交响曲。一名头顶光秃、面色红润的中年男子，身穿一件老旧的汗衫搭配一条肥大的长裤，悠然自得地叼着烟斗，饶有兴致地凝视着喧闹繁华的街道。不远处，两名身材丰满圆润的妇女正伫立在相邻的门廊底下闲聊家常，其中一人正费尽心思给一个满脸不情愿的小男孩套上外套，嘴巴却也没闲着：“我听说王太太的病况有所起色，不过她先生的状况依旧令人忧心啊。”

    “人类啊，”张教授感慨道，“总能在逆境中找到生存之道。感谢上苍。”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是这片废墟中的最后一批幸存者，那他们要怎样去面对这种无尽的孤寂呢？”李镇霆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问道。张教授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充满了凝重与无奈：“恐怕，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适应这样的生活。是的，完全没可能。”

    吃完早饭之后，老张带着大家穿过两条街，来到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大楼前。走进楼内，里面光线昏暗，有一个宽敞的大厅，厅内整齐地排列着一排排高大的方形设备。毫无疑问，这些都是用于电视通讯的装置。每一台设备上面都安装着一块正方形的屏幕、一个麦克风网罩，其下则是操控面板以及一连串显示各种数据的表头，此外还有许多难以分辨用途的复杂仪器。

    李镇霆站在那台巨大而神秘的装置背面，目光落在一块隐藏着的维修面板上。当他轻轻揭开面板时，眼前呈现出一幅令人眼花缭乱的景象——密密麻麻、交错纵横的电子元件和线路仿佛一张错综复杂的蛛网。

    面对如此复杂的设备结构，李镇霆忍不住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道：“毫无疑问，这的确是电视通讯设备，但它的工作原理却让人摸不着头脑。看起来，他们似乎已经跨越了真空管技术的限制。”

    这时，一旁的张教授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你有办法让这个玩意儿重新发出声音吗？”李镇霆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视频系统太过于先进，远远超出了我所掌握的知识范围。它跟我们熟悉的传统电视设备简直是天差地别。”

    张教授沉思片刻，突然灵机一动，提出一个建议：“那么音频系统呢？有没有可能把其中一部分改装成简易的无线电广播器呢？”这个想法让李镇霆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之光，但很快又黯淡下来。他仔细研究了一下音频系统的构造，然后缓缓说道：“理论上或许可行，但实际操作起来恐怕并不容易。需要对电路进行大规模改造，还得寻找合适的替代品……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啊！”

    李镇霆沉默地思考着这个提议，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疑虑。他深知此举如同摸着石头过河一般艰难且充满变数，但同时也明白眼前并无其他更好的选择。

    &34;或许可行，但这无异于盲人摸象。不过，有些设计似乎还有迹可循电源是从外部接入的，附近有没有像是发电站的设施&34; 他缓缓说道，目光扫过四周，试图寻找一些线索。

    老张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并接着说:&34;就在一个街区之外，有个大型的、被屏蔽的原子涡轮机，与发电机相连。&34;

    听到这里，李镇霆不禁感叹道:&34;要掌握他们的原子科技，我们恐怕得花上数年时间。但现在我们别无选择，如果能够利用那台原子涡轮机产生的电力来驱动这些发射器，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34;

    然而，面对如此复杂先进的技术设备，两人都感到力不从心。这时，张教授突然灵机一动，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34;我们可以用汽油发动机与这些发电机相连，这样就能为这些发射器之一提供足够的能量进行尝试。虽然比不上原子涡轮机那么高效强大，但至少能让我们迈出第一步。&34;

    李镇霆凝视着张教授，似乎在权衡这个建议的可行性。终于，他开口问道:&34;为了联系地球上可能还存在的其他人值得一试吗&34;

    这个问题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因为谁也无法确定是否真的有人在等待他们的消息，更不知道这次冒险是否会带来希望还是更大的困境。但在这片荒芜的废墟之中，他们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勇敢地去探索未知，寻求一丝生机。

    确实如此。或许他们无法接收我们所使用的传统无线电信号，但毕竟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研发出来的通讯设备，按常理来说应当可以成功接收到信息才对。”经过深思熟虑后，李镇霆终于点头表示愿意去尝试一下：“好吧，赋予我相应操作权限吧，让我亲自来试一试。”

    自那天起，李镇霆便将自己全部精力都倾注于攻克这些棘手的技术难题之上，几乎没有多余闲暇时间去关注小镇居民们该怎样去慢慢适应这个崭新的生存环境。与此同时，王经理所驾驶的大卡车则在穹顶之下持续不断发出阵阵轰鸣声，夜以继日地往返于山脊处那座早已荒废多年的古老小镇之间运输各种生活物资。这些物资当中不但包含着维持日常生活运转所必需的汽油发动机，可以顺利地从水库中抽取水源并且带动发电机正常工作；而且还有大量充足的食物、衣服、家具、医疗器械以及各类可供阅读消遣的书籍等等。

    此外，王经理更是已经着手筹备规划组建一支专门用于外出探险考察的车队，准备进一步深入探究周围未知领域。而另一边，肩负着探寻全新小镇任务使命的小队成员们同样也没有闲着，他们不辞辛劳地走遍每一个边边角角展开细致搜索排查工作，期间所取得一系列惊人成果着实令所有人都感到大为震撼。

    张教授领着李镇霆走进了其中一个地方。他们沿着城市底部错综复杂的走廊和地窖前行，仿佛置身于一个地下迷宫之中。张教授一边走着，一边轻声说道：“你可知道，这座新小镇的温度相较于外界自然环境来说，要高出好几度呢。我们偶然间发现了一些输送着微微温暖气息的巨大管道，于是决定派遣人员去探寻这些管道的来源。”

    听到这里，李镇霆的兴趣一下子被勾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问道：“源头？难道是某种大型的供暖设备？”然而，张教授却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摇了摇头说：“并非如此，稍安勿躁，等一会儿你自会明白了。”说完，他继续领着李镇霆向前走去，两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地道里回荡着，愈发显得气氛神秘而紧张。

    他们最终抵达了一处规模极为庞大的地下空间的边缘地带，缓缓地沿着那坚固的栏杆，静静地俯瞰着一个呈现出深邃之态的圆形竖井，那竖井仿佛是一个无尽的黑洞，径直通向那神秘而黑暗的深处。

    李镇霆的脸上满是疑惑之色，只见几根极为粗大的管道从那井底如同蜿蜒的巨蟒一般曲折地延伸而出，随后分别向着四方伸展而去。“较为温暖的空气便是从这个竖井之中缓缓上升的，”张教授耐心地解释道，“按照我们现有的理解，这似乎与常理有所相悖，但是我坚信这个竖井是深达地核的。尽管如今的地核已然近乎处于冰冷的状态，但仍旧能够释放出极其微弱的热量，而这些热量则温暖着这座城市。”

    “然而地核的温度不是极高的吗！”李镇霆忍不住提出质疑。 “那是在百万年前，”张教授赶忙纠正道，“伴随着地表的逐渐冷却，他们建造了这座圆顶城市，或许还存在着其他与之类似的地方，并且向着地心挖掘出了这么一个规模巨大的竖井，以此来利用地核所残余的热量。到了现在，那一份热量虽然已经所剩无几，但是却足以维系这座城市的温暖。” 李镇霆陷入了沉思之中，仿佛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这或许就是他们无法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的原因所在——他们所依赖的地热能源已经近乎枯竭。”

    而第二个令人感到惊人的发现则是来自于年轻的詹默，他是探险队的队长。他将这一发现向科学家们进行了报告，李镇霆、老张以及王宇随后便立刻动身前往查看。 那是处于一栋大型建筑之中的一个半圆形的大会堂，里面拥有着数百个座位。 “这可能是会议室或者是演讲厅，”老张不禁推测道，“但是这其中又有何特别的地方呢？”

    “你们看二楼的那些座位，”小詹出声提示道。众人在这一瞬间恍然有所悟。那层的座位并不是常见的寻常金属椅，它们的形态可谓是各式各样，既完全不像人类通常所使用的座椅，彼此之间也毫无任何规律可循。其中有的座位极为宽大且扁平，椅背微微地向外扩张着；有的则显得窄小无比，甚至连椅背都没有。更有一些，其曲线的深邃程度，就仿佛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躺椅一般。

    “如果这些真的是座位的话，”小詹缓缓说道，“那显然不是为人类所准备的。” 李镇霆等人彼此面面相觑，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惊悚之感。他们仿佛能够想象得到在这大厅之中曾经坐满了半是人类，半是其他种族的观众。在地球的那最后的时光里，人类是否真的与非人类共同生存过呢？ “我们不要轻易地妄下结论，”老张那冷静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寂，“它们也未必就一定是座位。”然而，在离开的时候他又悄悄地叮嘱小詹：“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保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在周日的那个午后，张教授在广场上举行的新小镇人民大会上进行了一番简短的发言，概述了其他探索队伍所取得的成果。

    紧接着便是新小镇的首次镇民大会，通过新安装的扬声器，确保了广场上的每一个人都都能够听见王市长的声音。这位年长而又谦逊的市长，尽管有些口吃，但是言辞之间却充满了鼓舞人心的强大力量。

    他提到配给制度正在平稳地运行着，水培农业的开展将会确保食物的供应毫无忧虑，他们完全可以在新小镇长久地生活下去。 “张教授将会告诉大家，探险队在新小镇有哪些令人瞩目的发现。” 张教授的汇报十分简洁明了。

    他首先明确指出，新小镇的原住民显然是有计划地进行了撤离。 “他们带走了个人的物品、书籍、衣物、小型的器具、仪器以及家具。而留下的则是那些不便于携带的大型设备，其中包括我们认为是由原子能驱动的机器，但是在使用之前必须要进行仔细地研究。我们坚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这些设备的使用都将变为可能。”

    王市长迫不及待地补充说道：“现在，至少有一项设备已经是可以投入使用的了！李镇霆成功地开启了这里的无线电发射机，即将开始联络地球上可能还存在的其他人。” 听众之中顿时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集会结束之后，李镇霆发现自己被众多充满好奇的询问者所包围。是的，他们将会尽快地开始尝试进行联络。 当他和张教授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显得忧心忡忡：“王市长不应该这么快就公布出来呀！现在人们都坚信，我们很快就能与其他城市取得联系了呀！”

    张教授同样也是面露忧色。“他们坚信还有其他人存在——现在只需要去找到他们就行了。”

    李镇霆望着他。“你真的相信还有其他人生存吗？张教授，我开始有些怀疑了。如果他们无法在这座城市中生存，那他们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可能生存的呀。”

    “或许是这样吧。”

    张教授不安地承认道，“但目前我们一无所知，只能不断地去尝试，持续地尝试。” 当天晚上，李镇霆启动了发射机，为了节省汽油，每小时仅仅开启十分钟。

    “小镇呼叫！小镇呼叫！”他对着麦克风大声呼喊，尽管他知道目前还无法监听回音，他们只能单方面地传达自己的存在，然后等待，希望任何尚存于地球上的生命能够听到并前来。 人群聚集在门外，注视着每一次的尝试。

    当老张接手的时候，他们整夜地守候着，第二天、第三天亦是如此，他们虽然沉默不语，但眼神之中却充满了期盼，这让李镇霆感到心情格外沉重。日复一日，他反复的呼喊似乎变成了一种自我讽刺。 “小镇呼叫——呼叫——” 但回应却迟迟没有到来。几周的时间过去了，李镇霆和老张坚持不懈地呼唤着，却始终没有从那垂死的地球上得到任何的回复。他们每隔一小时所发出的，不过是一些空洞的话语。在等待的间隙，他们还尝试着调试那些陌生的接收器，希望能够捕捉到哪怕是一丝的信号，但结果却总是徒劳无功。

    李镇霆开始害怕面对那些总是聚集在门外，满怀希望的小镇居民。 “还没，”他每次都尽力表现得乐观，“但或许很快就会有了——” “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了，”

    周倩在一次只有他们两人在的时候，绝望地低语道，“如果有人听到了，他们早就应该从地球的某个角落赶来，在你连续呼叫的这几周里。”

    “也许他们没有飞行器，”他试图安慰她。 “如果他们能接收我们的信号，他们必然也有飞行器，不是吗？”她反驳道，言语之中透露出一种无法磨灭的疑问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