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很快便是第一轮的线上评审。
京市，“舟行”演播厅。
陆从荷和三十位评审已经就位，所有选手的demo都已录制完毕发到了陆从荷那里。
每位选手现场演奏完自己的作品，评审会相应作出点评。
在节目组未公开前，评审也不知道马甲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五十位选手的作品全部一一放完要不少时间，被分为了上下场录制，也不知是怎么排序的，宋关月是第二场的最后一个。
各种乐器，神仙打架。
每逢一些小有名气的音乐人“掉马”，场面都极热闹。
但两场听下来，大家难免都有些审美疲劳，耳朵有些麻木了。
一般优秀的作品也已经很难引起他们的兴趣，众人情绪都不是很高。
场上呆板的机械音报幕，“下面是选手‘黄上黄"的原创作品《kisstheworld》。”
早就传大网红“王中王”也来了这档节目，这个相近的代号一出来，仿佛就昭告了“黄上黄”是谁。
酷炫炸裂的电吉他开场就把人炸醒了，果然是他。
他的音乐带着强烈的个人风格，不是传统的重金属，冷硬而不狂乱，有股燃不尽的活力，正是“王中王”。
音乐播放时，“王中王”的头像会跟着一闪一闪。
他的小企鹅头像收到不少瞩目，瞬间多了许多好友添加的通知。
“王中王”一个都没通过，他可等着林灿呢。
这个节目他就是奔着林灿来的。
评审团的一位代表从专业角度点评完作品后，问道，“很抓耳的暴躁美，我很好奇‘黄上黄’选手为什么给作品起这个名，毕竟你表现得更像是‘killtheworld’。”
“王中王”道，“可能是你没懂我。”
被他活跃起来的场子又被他亲手尬住，不愧是你啊“王中王”，工作人员都替他捏把汗，这家伙都不怕得罪人的。
“王中王”不在乎，他又不缺这点通告费，也不缺粉丝。
紧接着的下一首是钢琴曲，琴声响起，“王中王”眼前一亮，是林灿！
代号为“小太阳”的选手头像闪着亮光，他弹奏的是《云雀》。
选手们骚动了，除了在演奏的选手麦是打开的，其他所有人都是关着麦的状态，只能打字。
此刻公屏上一排排都是：“是林灿？”
“是灿神吧！他在弹的是他十五岁的成名曲！”
“啊啊啊啊，也算是和偶像同台了，没有遗憾了！”
“现场版《云雀》！这明明是节目组的福利吧。”
宋关月之前点选了语音播报，这一排排猝不及防的弹幕都被转化成了语音，传进他的耳里。
于是宋关月便听到了机械女声没有停歇的、对林灿狂热的夸赞，都盖过音乐声了。
毕竟是主角受嘛，宋关月关掉了语音播报，瞬间轻快悦耳的钢琴乐传进了他的耳里。
宋关月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怎么说呢？能听出来弹奏人的技巧，确实无可指摘。
但《云雀》这首说很有难度很炫技倒不见得，宋关月在琴声里听到几分违和的稚嫩。
如果是十五岁的主角受，弹奏的有几分少年人的青涩也正常。
但是主角受跟他同龄的话如今也二十了吧，这种感觉在他的琴声里就有些刻意的做作了。
宋关月还是有几分失望的。
林灿看到屏幕上这个假装是自己马甲的人，睨了眼装哑巴的眼镜男，冷笑道，“你们挺会玩的。”
这么拙劣的模仿，这些人听不出来？
扫了眼屏幕，林灿越发觉得没意思。
沈老师还让他多体验，说不定会有特别的灵感，就这？
坐在这比坐在他表哥的酒吧还浪费时间。
眼镜男不敢说话，这也不全是节目组的意思，但节目组设置这样的游戏规则确实是允许这样的操作。
而此刻“小太阳”的好友信息已经炸了，申请添加好友的信息不停跳动。
屏幕前的“小太阳”此刻半是紧张半是兴奋。
他清秀的脸上掩饰不住激动，对着自己的跟拍pd道，“哥！我做到了！”
旁边工作人员还没习惯他这自来熟，朝他示意，自己还在录像呢。
镜头里的“小太阳”红着张脸，神情有些羞涩，“我一直视学长为榜样，能把《云雀》弹给学长听，我真的太高兴了！”
“《云雀》就是我的写照，我本该是个小麻雀，云雀更像是我向往的自由的宽广世界，因为学长，我才有了飞出去的力量。”
pd录下了他这段颇为煽情的剖白，留着作为后面剪辑的素材。
等他真正的马甲掉落，自然会迎来更大的舆论关注，他是想蹭林灿的热度还是真情实感就没那么重要了。
评审团那边安静了一会，也是巧，林灿的老师不在这轮评审，一时大家都默认了这位重新演绎成名曲的就是那位林灿选手。
“王中王”也向“小太阳”发去了好友申请，看到“小太阳”秒通过，高兴坏了。
他之前去过一次a大参加活动，一眼就被舞台上弹琴的青年击中了，惦念至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对方接触。
“王中王”噼里啪啦地发着消息，已经没有在意后面出场的作品了。
“小太阳”自然知道给他发消息的是谁，他甜甜笑着，客气礼貌地回应着“王中王”的消息。
反正都是他们猜的嘛，他可没说他就是林灿呀。
晏逢狗头搭在桌子上，默默记下了“小太阳”的头像，心想林灿大概是保留了，这首多少有点中规中矩。
他眼珠转了转，计划着怎么联系林灿。
“接下来是选手‘whisper’的原创作品《不听》。”
悠扬的小提琴响起，好像把喧嚣也连带卷起。
林灿的自我介绍是带着点“独”的，他不要你的评判，甚至不要你的聆听，带着目下无尘的清高，自有自的骄傲。
小提琴的优雅被他展现地淋漓极致。
如果晏逢仔细听，他应该可以体会到熟悉的感觉，但可惜他现在心不在焉，错过了真正的林灿。
评审团也很惊喜，这里还有黑马呢，甚至比前面的“林灿”还要更让人惊艳一些。
“whisper，你的音乐素养让人惊叹，我很期待在后面的环节见到你更多的表现，我想，我将亲眼见证另一位‘帕格尼尼’的辉煌。”
毫无保留的夸赞另其他主攻小提琴的选手压力倍增，林灿却没有很高兴。
这种评价他听得不知多少，小柴可夫斯基、小帕格尼尼
他不要前人的光环，他只是林灿。
宋关月还挺喜欢这个“whisper”的，马甲下该是一个很自信很有想法的人吧，才华完全不输主角受。
“最后一个作品是‘关山月"选手的原创作品——《cloudy》。”
终于到最后了。
线上线下暗涌着抓紧下班的气息。
“关山月”正是宋关月的马甲，他是节目组之前标记的特殊选手。
导演组提前听完他传过来的作品小样，坚定了把他留到决赛的决定，执行导演当即给小邹下命令，就按之前安排的剧情线走，给宋关月加镜头。
等进了决赛，“双子星”看头大着呢。
说来这一届真的卷，才第一轮就这么多原创。
这首纯钢琴乐前奏平缓，细雨润无声般流淌进人的心底。
钢琴的音色显然比前面同样弹钢琴选手的逊色，但瑕不掩瑜，更显得弹奏者气定神闲，泰然自若。
本是万里晴空，却突然乌云滚滚，沉闷地让人有些不安。
本以为要压抑窒息的时候，云后的光却透了过来。
原来一直有太阳。
光不必多耀眼，一点温柔的灿烂就抚平了那些烦躁不安。
是晴天还是多云又有什么关系，多云不是坏天气。
林灿燃起了斗志，这个“关山月”不出意外就是宋关月了。
没想到节目的惊喜是宋关月给的。
本以为宋关月上这档节目是走投无路，炒炒冷饭，来谋点生计，没想到对方真是努力追梦来的。
对方演奏得行云流水，一点没有长久没有练习、手生的样子。
显然这两年宋关月并没有放弃音乐，不知道他失明是如何做到的。
林灿不会否认宋关月的努力。
最重要的是，宋关月确实比他想得要出色许多，是他先前小看宋关月了。
“宋关月”
他开始有一点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