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回宫
“孤要立你为后。”赵宗承笃定地承诺道。
姬无患淡然一笑，问道：“那么，姬珩怎么办？”
赵宗承一怔，他原本以为姬无患会非常开心，但见姬无患凤眼微垂，嘴角噙着嘲弄般的笑，似乎对此事没有兴趣。
“大王可知，由嫡变庶是对一个人极大的侮辱？”姬无患淡然说道，“姬珩没有犯错，大王废了她的后位，等于间接的要她去死啊。”
赵宗承脸色微变，他握住姬无患的手，恳切地说道：“但姬珩并无母仪之风，你才是孤想要的王后。”
姬无患轻轻挣脱他的手，轻轻叹了口气道：“大王此话当真吗？那为何………”姬无患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急忙忙忍住了抱怨，改口道：“大王若是轻言废立，华国百姓会如何看臣妾？又会怎样看待大王？”
他自然明白姬无患的意思，自是愧疚难当地说道：“可是，若你有了孤的骨肉，他岂不是成了庶子？”
姬无患最初抗拒赵宗承的提议，是因为自己不想再做一颗任人摆布棋子，但赵宗承提到孩子时，她的心中开始动摇，她考虑到了所有利弊，唯独忘了孩子。
姬无患沉默了一瞬，她知道赵宗承说得没错，如果她真的怀上了子嗣，那么孩子就会成为庶子。
“让我再想想吧。”姬无患低声说道。
赵宗承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好吧，孤会给你时间思考。不过，无患，孤希望你能明白，孤对你的心意是真的。”赵宗承轻轻地抚摸着姬无患的脸颊，说道。
姬无患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相信赵宗承的话，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走向何方。
——
二人回到华国，举国上下一片欢庆，一派祥和之气。
姬无患回到碧霞宫后，一直对外称病，鲜少出门。除了陆凝霜之外，任何人来访均被拒之门外。
每月十五是宫妃拜见太后的日子，这一天姬无患盛装出席，早早地候在颐年宫的门前，众嫔妃瞧见了姬无患，纷纷下拜行礼，再无一人敢含沙射影。
“众姐妹不必拘礼，都平身吧。”姬无患道。
人群中一位华贵夫人并未行礼，直勾勾地盯着姬无患，这人便是当今王后——姬珩。
姬无患缓步走向姬珩，恭敬地行礼道：“臣妾见过王后。”
姬珩白了一眼姬无患，咬牙切齿地说道：“元妃何必惺惺作态，大王免了你对本宫的晨昏定省，亦免了你对本宫的跪拜之礼，你又何必自甘——下贱呢？”
众人惊愕不已。
姬无患柳眉微蹙，缓缓起身。她忽然想起夏侯捷教过自己一句话——穷寇莫追。
姬珩如今没了兄长，没了父亲，也没了母国，如今的她看似孤弱，实则再无任何顾忌。
“臣妾谨记娘娘教诲。”姬无患恭敬地说道。
姬珩虽觉得无趣，但心中确实少了些戾气。“无趣至极！”姬珩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姬无患也不恼，微笑着目送她离开。
待姬珩走远，身旁的陆凝霜小声嘀咕道：“她如今已不同往日，姐姐何故还对她如此忍让。”
姬无患拍了拍陆凝霜的手，轻声说道：“她现在只是个可怜之人罢了，我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陆凝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而姬无患的目光，则远远地望向了宫殿的尽头……
“果有此事？”太后惊诧道。
余嬷嬷将蛋羹轻置于太后案上，退步立于一侧，沉凝道：“回太后，的确如此，元妃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王后斥为“下贱”，哪怕是责骂女婢，也不至于用此等词汇侮辱。”
太后思忖道：“本宫记得元妃往昔能言善辩，岂料如今遭人羞辱，却毫无反应？”
余嬷嬷道：“元妃忍辱负重，顾全大局，太后娘娘可以安心了，元妃并不是狐媚惑主的妖妃。”
“是啊。”太后懊悔道，“比起姬珩，元妃确实更有母仪之风。叫她们进来请安吧！”
“喏！”
余嬷嬷将众妃嫔引入内宫，众妃嫔向太后请安后，太后赐座。
太后看着姬无患，语重心长地说：“无患，哀家听闻近日，你一直病着，如今可好些了吗？”
姬无患连忙起身行礼，恭敬地说道：“谢太后关心，臣妾已经好了许多。”
太后点点头，道：“元妃不必拘礼，坐下吧。各位嫔妃务必谨记，你们在后宫中好好相处，伺候大王才是最要紧的，切勿争风吃醋。”
“臣妾谨遵太后教诲。”众人齐声说道。
姬珩时不时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瞟一眼姬无患，对方越是气定神闲，姬珩便越是气愤。
待众妃嫔散去后，太后留住了姬无患，“无患，你跟哀家说实话，你当真没有夺嫡之心吗？”
姬无患低头沉思片刻，答道：“臣妾动过心思，只是臣妾不愿踏着别人的血肉上位。臣妾自幼长在深宫，对嫔妃争宠的手段已经司空见惯，臣妾深知一个道理——君心并不是从别的女人那里争来的。臣妾只希望能陪伴在大王身边，多增长些见识，为他排忧解难。至于‘嫡庶’——臣妾一直认为才德大于嫡庶。”
太后微笑着拍拍姬无患的手，“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往昔母后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
姬无患道：“太后言重了，太后也是为大局着想。”
姬无患忽觉身子一软，眼前一阵晕眩，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地上。
太后见状连忙宣太医入颐年宫诊治。
“恭喜太后娘娘，恭喜元妃娘娘！”姜太医道。
太后和姬无患一时并未反应过来。
“元妃娘娘有喜了！”姜太医道，“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姬无患听后，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太后也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祖先庇佑啊，姜太医快去通知大王。余嬷嬷，扶着元妃到内阁休息一下吧。”
姬无患连忙谢恩：“多谢太后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