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 章 太子府的女人们
翌日清晨
“小喜……小喜……”姬无患沙哑着嗓子呼唤道。
小喜掀开纱帐，将茶水递了进去。
“太子呢？”姬无患望着空荡荡的床榻问道。
“听掌夜的太监说，太子天不亮就离开了。”小喜道。
主仆二人说话间，一位老嬷嬷并三两个仕婢一同走了进来。那老嬷嬷看上去十分的稳重端庄，她施施然下拜。
“给太子妃请安，奴婢竹宁是太子府中一等宫女，奉太子之命前来侍奉太子妃。这几位丫头若梅、若兰、若菊负责服侍娘娘晨妆、沐浴与着装。”竹宁嬷嬷慢条斯理地说明自己的来意，“娘娘，一会儿太子府中其他姬妾将要前来拜谒，奴婢先伺候您梳妆。”
“好。”姬无患道。
待她梳洗完毕后，竹宁嬷嬷端上一碗有绿色颗粒的米粥。
“娘娘，这是太子殿下特意让小厨房给您煮的青麦粥。请娘娘尝一尝。”竹宁道。
姬无患舀了一勺轻轻送入口中，不觉连连点头，这粥软烂粘稠，入口清甜爽滑，浓浓的麦香在口腔中久久不散。
“这味道真不错。”姬无患赞道。
竹宁姑姑笑道：“这小麦是太子殿下亲自种的，平日里都舍不得给其他姬妾享用。大婚前他还特地去水田里选青麦。老奴从来没有见过太子对哪位姬妾如此用心。”
“那我可要多谢太子美意了。”姬无患淡然道，“竹宁嬷嬷，您可知太子殿下去了何处？”
竹宁嬷嬷清了清嗓子，得意地说道：“太子上早朝去了。”
“上早朝？”姬无患吃惊地问道，“不是听政吗？”
竹宁道：“我们大王早些年征讨西戎时落下了膝盖疼的毛病，时常疼得起不了床。所以索性便让太子代其理政，说是代替，其实朝堂上大大小小的决策都由太子做主，大王从来不过问的。”
无患仅仅见过一次华王，印象中华王是个慈眉善目的长者，语气温和且不失威严。雍容的气度与自己那急功近利父亲截然不同。
“我们太子殿下可了不起了——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放眼整个神都有哪些世家子弟能够比得上他呢？”竹宁见姬无患不为所动，便卖力地夸赞起太子。
姬无患在竹宁的话中品出几分“细作”的味道，料想定是赵宗承指使她这样说的。不禁觉得有趣。
“好了，竹宁嬷嬷。”姬无患放下汤匙，擦了擦嘴角，“我已经知道太子殿下很了不起了。现在我们就一起去见一见他那一群了不起的姬妾？”
“喏！”竹宁嬷嬷道，“娘娘请随奴婢移驾朝阳殿。”
姬无患随着竹宁走了很久的路，已经感到有些疲乏了，她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道：“竹宁嬷嬷，太子府没有步辇的吗？”
竹宁嬷嬷道：“本来是有的，可是太子自那日迎您入城回来，就下令不得在府中使用步辇了。”
姬无患愕然，暗道：这赵宗承究竟想做什么？一边要彰显自己的才华，一边又处处针对我。有病！
良久，姬无患走到了朝阳殿的门口，这是座极其气派的院落，既有灵秀之气，又有典雅之风。
“太子妃驾到——”守门的太监通传道。
姬无患缓缓进入院子，只见十来个锦衣华服的貌美女子，纷纷向她看齐。
“嫔妾，恭迎娘娘圣驾。给娘娘请安——”众女眷齐齐说道。
“不必多礼，大家随我入殿吧。”姬无患微笑着说道。
众嫔妃随着姬无患进入大殿。姬无患落座后，对小喜使了个眼色，小喜心领神会朗声说道：“各位娘娘请坐。”
姬无患细细地端详着这姬妾，将她们的样子深深地映入脑海。
“本宫听闻太子的姬妾都是万里挑一的妙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姬无患客套地说道，“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本宫觉得各位妹妹极其亲切。”
“太子妃娘娘姿容绝尘，嫔妾自惭形秽，能侍奉娘娘是嫔妾的福分。”一位紫杉女子站了起来，朝姬无患福礼，“嫔妾姬如嫣，来自襄樊国乃宗室之女，幸与娘娘是同宗，愿为娘娘马首是瞻。”
“臣妾姬婵儿庸国王室庶女，若论起来还要唤娘娘一声堂姑姑，今后定当尽心侍奉娘娘。”一个看上去极其温顺的女子说道。
姬无患点了点头，道：“本宫在凤仪宫时，王后娘娘常常提及各位妹妹，本宫日日期盼与各位妹妹相见。如今只有本家妹妹介绍了自己，也请其他妹妹不要见外——”
众姬妾纷纷自报家门，正在其乐融融的时候，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沈侧妃驾到——”
除了六位姬姓女子，其他姬妾面色均有些异样。
“哎呀——娘娘恕罪。”一位身着浅绿色纱衣，头上簪金戴银地女子袅袅娜娜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这位妹妹莫非就是侧妃沈珂？”姬无患面带微笑地望着沈珂。
“嫔妾正是沈珂。”沈珂打量着姬无患，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姬无患只当是没看到，问身边的竹宁：“竹宁嬷嬷，太子姬妾全在这里了吗？”
竹宁道：“回禀娘娘，全在这里了。”
“好。”姬无患仔细端详着沈珂的俏脸，“我瞧妹妹面色有些憔悴，莫非昨夜没有休息好吗？”
沈珂一怔，接着浅浅笑道：“是啊，昨夜钰儿感染风寒，嫔妾照料了一晚上，寅时三刻才休息，因此便来晚了，娘娘——不会生气了吧？”
“钰儿是太子的庶长子，本宫与太子都对他寄予厚望。”姬无患道，“沈侧妃尽心照料，本宫自深感欣慰。沈侧妃也无需如此拘谨，本宫并不是个宽宏大量人，但自幼学习礼仪，也不会苛责你。”
沈珂捏了捏拳头，脸上青一阵儿白一阵儿。未等姬无患开口便坐在了为自己预留的位置上。
奉仪崔雪瑶见姬无患脸色越发肃然，便道：“嫔妾听闻沈姐姐的兄长沈大将军大破西戎有荣部落，太子已请示大王，要封沈将军一个侯爵。妹妹先提前恭喜沈姐姐啦！”
沈珂得意洋洋地呷了一口茶水，傲然道：“这不稀奇，哥哥精于兵法，作战如神打西戎不过信手拈来罢了，若是东进必然也一样所向披靡。”
姬无患见这两人一唱一和，若有所指，心中虽说厌恶，但一点也不气恼，只觉可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