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爱是囚笼
三个孩子没一个肯和林母走，林母悲痛欲绝，转身跑出了门外。
“砰！”
一个金属茶杯砸在林雨歌头上，林雨歌的额头瞬间发青，鼓起了一个大包。
“你个白眼狼，你凭啥让你娘走？你个白养的东西，我养你这么多年，是让你来气死我的吗？！”
林母走后，林父顿时发飙，他把所有的怒气都朝着林雨歌撒去。
“走吧！让我娘走吧！她跟着你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不如离开这个家！”
林雨歌在被砸后，她感觉她的心瞬间被碎掉，她攥紧拳头，忍住泪水，倔强地说道。
“砰！”
又一个枕头朝林雨歌砸来。林雨歌发现了林父的动作，她故意没有躲避，荞麦枕头实实地砸在自己身上。
林雨歌握紧拳头，脚步扎稳，没让自己没有后退一步。
“爸爸！别这样，雨歌还小，她不懂事！”林风，林雪拉住怒火中烧的林父，说着软话。
“你们三个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白眼狼！你们现在立马出去给我把你娘找回来！她要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所有人都要给她陪葬！”
林父脸色狰狞，他猛地推开林风和林雪，冲着兄妹几人大吼道。
林雪被父亲的话吓哭，林风紧攥着拳头，隐忍地望向林父。林雨歌双眼空洞，一瞬不瞬望着林父，没有任何情绪。
“还出这个死样子站那儿干嘛！还不快去找你娘！”林父坐在炕上嘶吼着。
“走！我们去找娘！”林风见林父恶魔般疯狂的模样，他拉起林雪和林雨歌就往门外跑去。
“哥哥，我们去哪里找娘？”
凌晨时分，空气有些微凉，林雪瑟缩着望了望周围漆黑的一切，有些害怕的问。
“先去车站！”林风果断说道。
黑夜里，林风在前面带头跑，他跑的很快，林雪和林雨歌在后面紧紧追随着他的影子，生怕被落下。
她们跑到商业街上的长途汽车站，在每一辆汽车的间隙里来回穿梭寻找，都没见到林母的身影。
几个人低着头，失魂落魄地重新回到了，家门口的巷子前。
“找不到娘，爸爸不会放过我们的，咱们再找找吧！”林雪望着林风和林雨歌害怕地说道。
“娘大晚上能去哪呢？”林风捏着下巴思考。
“不然我们分头去找吧，娘大概会去哪几个方向雨歌？”林风望着林雨歌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东，西，南！”
“好！那我们顺着这三个方向分头去找！”林风作为老大指挥着。
“我去西边吧！”林雪有些胆小，西边商业街上晚上常亮着路灯，视线稍好一些。
“你呢？雨歌！”
“我去南边吧！”林雨歌答道。
“南边？你确定？！”
“南边都是庄稼地，这时候地里全是高过头的玉米，还有坟堆！”
林风望着平时被他一吓就哭的林雨歌，不可思议地再次确认道。
“我不怕！”林雨歌坚定地说道。
不知为何，从车站回来后，林雨歌内心总有一种感觉，牵引着她的思绪，往南边的方向。
“既然你去南边，那我就去东边方向吧！”
几个人分工完成，迅速出发。
林雨歌沿着熟悉的土路一直往南，当她走到临近小桥最后一户人家回头看时，后面一片漆黑的房屋轮廓，哥哥姐姐的身影早已不见。
林雨歌越过小桥，在漆黑的夜色中，月光铺洒在小桥两侧的河面上，河面闪烁着粼粼银光，林雨歌这才得以分辨出哪里是路，哪里是河。
向南的一段路上，一路都有欢快的虫鸣和皎洁柔和的月光相伴，林雨歌极速的脚步慢慢放缓，心情也开始变得有些放松起来。
她突然发现，夏天的野外如此安静美好。
后来林雨歌爬上堤坝，当她顺着堤坝而下，踏上那条两侧被一望无际、高过她头顶的玉米地所包围的羊肠小道时，她即刻领略到了野外凄凉恐怖的一面。
田野里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声野狗吼叫的声音。
声音由远而近，林雨歌立刻吓得立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她就那样停顿两秒，突然又感觉自己的行为不妥，她是出来找娘的，不可能呆在原地不动。
于是她深呼吸一口，抬起脚步，保持自己的脚步轻快灵敏如深夜里的小偷儿。
田野里的犬吠声，在林雨歌走出玉米地间的羊肠小路后，渐渐远去消失。
她的眼前突然变得豁然开朗，此时她已到达了新河闸口。
闸口附近没有庄稼，繁茂的杂草尽头是泛着粼粼光波的宽阔的新河河面。
林雨歌高抬着腿脚，把长得茂盛的野草踩在脚下。她一步步向前，当她走近一些，她看到闸口小屋旁边，一个人影立在那里，立在一幅月光飘洒的粼粼的水墨画里。
“娘……”
林雨歌轻轻地发出声音。
林母听到声音，快速地转过身来
“你来干嘛？不是不跟我走吗？还追过来干嘛？”
林母声音哽咽，情绪激动，月光下她望着林雨歌满脸疏离。
“娘！”
林雨歌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地想靠近林母。
“别过来！”
林母在林雨歌距她十步左右的距离时，出声喊住林雨歌。
林雨歌停下脚步，林母倒退着向着河岸浅水区迈了几步。
“娘！你要干嘛？！”
林雨歌眼见林母的脚迈进水里，她飞速冲奔过去，一把抓住林母的胳膊。
“你闪开，都是一群白眼狼，为什么选择你爸不选我！为什么！”
林母一边挣扎着往水里走，一边哭泣着大喊。
“娘！我没有！我没有想离开你！”
林雨歌眼见母亲不断拖着自己往深水处走去，她直接跪在水里，抱住林母的大腿。
她哭喊的声音近乎嘶吼，她要压住林母的声音，让她冷静下来，听清自己的话！
果然林母被林雨歌的声音震住。
林母低下头，她望见林雨歌跪泡在水里抱着自己的大腿，她的衣服从下而上湿了大半，发丝因刚才两人剧烈的挣扎，溅上了水滴，水滴滑落，顺着她的发梢流到脸上，蜿蜒而下。
“娘！我没有不要你！我是想放你走，让你离开这个家，离开我爸！这样你就能脱离痛苦！”
林雨歌仰望着母亲轻轻说道。
“你们都在那里！我还能去哪？”
林母弯下腰，温柔地抚触着林雨歌潮湿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