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章 最后一面
茨欢急忙起身行礼,轻轻唤醒皇后:“娘娘,娘娘皇上来看您了!您快醒醒!”
皇后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皇上,想到两人少年夫妻,如今都十几年过去了!
皇后艰难的向皇上微笑:“臣妾不能给皇上见礼了!”语气极轻,轻的好像飘着似得!
皇上再怎么铁石心肠,看到现在这一幕也难免不忍心了起来!“朕说的都是气话,皇后怎可当真,快快好起来,你不是一直盼着元儿成婚吗?朕给她赐婚,你看谁家的姑娘合适!”
“皇上,皇上~等不到了~臣妾~求皇上~咳咳咳~”皇后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非常吃力!
皇上难得的红了眼圈,拉过皇后手,拍了拍,说道:“皇后你说,朕听着!”
“太子是个好孩子,他心里有清如~”皇后说到这看着皇上直皱眉头!
皇后急的有咳了几声:“臣妾不求皇上给他们赐婚,只求皇上不要阻拦他们好不好,若有一天这两个孩子有缘分,皇上不要阻拦!”
皇后这句话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一口气都说的!看皇上不说话,皇后挣扎着起身!
皇上阻拦她也阻拦不了,皇后跪在床上仰着头看着皇上,眼神绝望,声音颤抖:“好不好,皇上~臣妾求您,不要用任何借口阻拦他们~好不好!”
皇后的眼神决绝,死死的盯着皇上,不甘心的等皇上一个答复!
皇上被皇后的眼神盯的不好受,好似他不答应,皇后死不瞑目一般!
皇上重重的点了点头,仰着头的皇后没了支撑似的,倒在床上,粗重的喘息!
“皇上,您还记得元儿刚出生那会吗?小小的团子似的玉雪可爱,您说刚看见他第一眼就定了他是太子……皇上,皇上~”皇后这些话是闭着眼睛说的!眼角的泪缓缓的溜了下来!
“皇后,你别怪朕,朕一生兢兢业业,祖宗留下的基业,正丝毫不敢怠怠。眼看老了,恒儿逼宫,朕不是不生气,不是不在意,只是在史官的陛下,朕不想被后世议论朕无能无德~被自己的亲生儿子逼宫!”
皇后用力的点头,拉过皇上的手说道:“臣妾知道,臣妾很累了,不能陪着您了,臣妾先走了,这些委屈,您自己受吧!”
“你别走太快,朕办完该办的事就去找你。”皇上他还不甘心,他没把大梁治理的更好,更强,他要完成这些,在去找皇后!
皇后冲着皇上笑,笑的很灿烂,皇上也动容了,对茨欢说道:“好好照顾娘娘,不许对任何人说朕来过了!”
茨欢跪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了,呜呜的直哭泣!
茨欢守着皇后,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等着月见端来药,皇后已经不吞咽了,药喂多少,就流出多少!茨欢一遍喂药,一遍哭泣,他的娘娘快死了吗?
月见把茨欢推到一边说:“哭什么,别哭了,去叫太子过来!”
未央宫灯火通明了起来,太子过来就跪地哭,清如也没睡实,听到动静也起来了!
月见给皇后又用了针,冲清如摇了摇头!
清如心里也酸的难受,一国之母的生命即将走到了最后!生前的尊荣富贵又算的了什么,即便是有她改变了上一世的轨迹,也只是延续了一段时间,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的!
皇后清醒了,脸上还带着红润,月见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扭过头不去看!只有太子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哭:“母后,你赶紧好了吧,儿子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元儿你要好好的,要善良,要勇敢,要有担当,不要轻易放弃!”皇后的眉眼柔和,盯着太子看,好像看不够似的!
“母后说什么,儿子都答应,您好好吃药,明天就好了!”太子端着药碗要喂皇后。
“元儿孝顺,母后不想喝药,药太苦了,嘴巴里难受,母后想喝杯清茶……”皇后像个撒娇的小姑娘一样,皱着眉嫌弃药苦,不肯吃!
“茨欢去泡茶,母后要喝茶。”太子急忙吩咐!
茨欢端着茶碗过来,太子吹了吹,失了不烫,捧了上去。
皇后耸了耸鼻子说到:“真香呀!”低下头喝了一口,抬头笑笑,满足的闭上眼,不一会又低头去喝!
一杯茶很快见底了,皇后心满意足的躺下,胸口起伏的厉害!
太子以为皇后好点了,没想到的是,皇后刚躺下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呕血,这一幕把太子吓傻了,上手就去接,找帕子给皇后擦拭!
皇后吐着血还对太子说:“元儿,你别怪你父皇,他有他的难处,委屈,他比我们承受的都要多,你要去心疼他,爱他敬他!”
“母后,你别吓我,母后!”太子看母后都这样了,还在替父皇说话!
皇后就这样呕血,眼神盯着清如,似又千言万语一般!
清如什么也做不了,只得跪在一侧。
顷刻丧钟起,皇宫的人都起来准备丧仪,福公公抹着眼泪给皇上禀告:“皇上,皇后娘娘崩逝了~”
皇上在床上半个身子起来,眼角落下一滴眼泪,复又躺在床上!
福公公上前轻声说到:“皇上节哀,要保重龙体要紧!”
皇后的未央宫里乌泱泱的跪了一地的人,德妃站了出来,平日她就有协理后宫的权利,眼下也只有她出来比较合适!
这就着人先小殓,给皇后洗浴、梳头、穿了九层的寿衣。
一院子的人呜咽的哭了出来,也不知道几个真心,几个假意!
接着京中的寺院就开始鸣钟,皇后的灵堂设在了宝华殿,皇后崩逝是要停灵二十七日。
次日一早便颁布诏令于天下,大行皇后崩逝,宣布全国致哀,二十七日内,停止一切娱乐活动!
皇后崩逝于36岁,谥号贤德皇后。皇上罢朝三日,坐在未央宫,捏着皇后的凤钗,一言不发,水米不进,福公公跪在地上求他爱惜龙体!
“太子还好吗?”
“殿下操持娘娘丧仪很是得体,就是憔悴了不少。”
皇上的嘴巴动了动,半天只说了一句:“让人好好伺候~”
福公公心疼皇上,也心疼太子,他不明白,父子俩不是无情的人,为什么要这样相互折磨,皇家的父子,都是这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