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破败不堪的家庭
洪樱还未靠近门口，一个男子的辱骂声渐渐清晰起来。
“长命鬼，要死早点死，钱挣不了，还乱花钱。”
一个女人痛苦挣扎的声音隐隐传来：“啊！你放开我。”
又一个无边熟悉的声音响起：“你再动我妈一下试试看!”
“砰!”重物坠落。
“嘶哈……啊!”女人的痛苦声持续传出。
男子声音越发大声，他骂道：“兔崽子，翅膀硬了，敢跟老子叫嚣了是吧。”
跟着屋内一阵噼里啪啦大动静传来，洪樱猛一下推开眼前陈旧的大门。
只见地上两个男子扭打一起，屋内一片凌乱，一个年长些的女子躺在地上缩成虾米状，不知清醒与否。
进门间，她将屋中景象尽收眼底，年长的男人躺在地上眯眼看她：“哪里来的赶紧滚！”
而他身上的许渝白，想起身却被对方狠狠揪着衣领，又被反拉趴下去，他朝着底下冷冷一句，“放手！”
那男子不但不放手，还出言挑衅，“不放开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砰砰!”
回应他的是两拳重击拳头，许渝白对着他丑恶的嘴脸左右两拳。
“啊！”
一阵杀猪般的叫声响彻云霄。
刚一直躺着的女子虚弱的挣扎想爬起身，洪樱连忙走近帮忙扶起她，女子对许渝白说：“渝白，别打他，打脏你的手，让他走。”
听女子出声，许渝白回头看向她，也看向一旁的洪樱，那眼神凶狠又可怜。
“砰!”
他朝着男子又狠狠击出一拳才放开他，“赶紧滚！”
男子艰难爬起身，扶着墙壁临出门还放狠话：“你们总有落单的时候，我们走着瞧！”
男子走后，一室恢复宁静，许渝白过来与她一起帮忙牵起女子，低低问一声：“妈，你没事吧。”
“我没事！”
洪樱视线在两人身上交错，这女子是他妈妈，那刚刚那个？
“那是我爸。”
她正疑惑，许渝白对她说。
看刚刚那情形，应该是许渝白爸爸打他妈妈，然后他反抗，跟着与自己爸爸扭打一起。
她想明白其中关键，什么都没有问，只默默坐在一旁，看他给他母亲上药。
许妈妈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有新新旧旧的伤，想来这种情况应该持续很长时间。
她喃喃细语出声：“为什么不报警？”
她语音刚落，他们两人同步看向她，那表情好像在说，你蠢不蠢，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报警呢？
也许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呢！
“你怎么来了？”
许渝白帮许妈妈处理好伤口，将她送回房间休息，然后在客厅中央蹲下，一边收拾残骸一边头也不回问洪樱。
洪樱看着乱七八糟的客厅，家私陈旧，整个房间破破烂烂，无一处完好，如同这个城中村，破破烂烂，斑驳陈旧。
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能不伤害这人苦苦支撑的仅剩的自尊心，只是跟对方一样蹲下身子与他一起收拾东西。
两人好不容易收拾好一切，许渝白搬出唯一一张完好无缺的凳子，放在门口让她坐下，而他站着靠着墙壁。
两人望着空旷的视野，看着昏暗的夜色降临。
沉默是最好的保护色，两人都没有说话。
夜幕降临，许渝白说：“我就不留你吃饭，你回去吧。”
洪樱怕他难堪，小心翼翼帮他维持着仅剩的自尊心。
她没有问其他事情，也没有同他诉苦，她本来也是心里难受才来找他的，但现在看起来，他现在心里肯定比她还难受。
没有什么比被人撞破难堪还让人难堪，她似乎也懂了，他不让她来他家的原因。
洪樱朝他说：“我车停在球场边，你送我出去。”
两人于昏暗无路灯的小道上行走着，一前一后错开一些距离，一路无话。
送达目的地，许渝白率先开口：“你小心开车，还有下次不要再来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洪樱听他说完，欲然又止，他说：“你走吧。”
她怕他生气，只乖乖听话，将车启动，跟他说了再见，慢慢将车驶离。
许渝白站在那看了许久许久，久到他自己都以为自己睡着了，才慢慢转身回去。
走两步被人拦住去路，“我的好大儿啊！你这次是傍上大款了，不搞点钱给你老子花花吗？”
许渝白看着眼前嬉皮笑脸，满身酒气的男人，将他猛得一推，懒得跟他扯皮。
男子摔倒在地，索性坐在地上，冲他背影大声叫嚣：“我刚将车牌号记下了，你说我去找她，她会给我钱吗？”
许渝白在黑暗中身躯一僵停下脚步，转身快速走近蹲下靠近他，“我警告你，她不是你随便能动的人。”
许爸爸笑得一脸奸诈，嘿嘿!“那你就给我钱。”
许渝白咬牙切齿问他：“要多少！”
许爸想都没想就回，“当然是越多越好，不然，你知道的……嘿嘿！”
许爸爸看着被威胁的许渝白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钱，一股脑全丢给他，“拿了钱赶紧滚！”
那人笑嘻嘻将散落在地上与他身上的纸币捡起，呸呸!吐着口沫数了一遍又一遍，才满意起身拍拍屁股。
而后又一脸嫌弃道：“才这么点钱，打发乞丐呢？”
许渝白狠狠怒盯着他，朝他伸手，“我身上就这么多钱，你要就拿走，不要就还给我。”
“还给你？不现实，刚刚那女孩的车怎么也值一百多万吧，她那么有钱，你问他她要点。”
许渝白被对方的话语刺激到，面无表情用力扯过他衣领。
“我说了，不要打她的主意，还要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碰一下我母亲试试看，我就打断你手脚，我给你在床上养老送终。”
“你……”
许爸爸被他一番狠话吓到，闭嘴挣脱束缚，走出半米远，嘴里不饶人，“算你厉害，她们总有落单的时候。”
说完拍拍屁股扬长而去，许渝白看着他身影消失在转角。
昏昏沉沉的夜晚，荒芜的大道，一点风声都没有，许久，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家方向走。
天还会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