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余生不能再相见
洪樱感觉自己陷入无尽黑暗中,四周漆黑一片,她四处摸索四周却空无一物,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她索性摆烂躺下睡一觉,等她醒来才发现又回到老家的房子里,她自己的尸体扭曲的摆在那。
“操!”
她实在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任谁与尸体独处一室,还是散发阵阵臭味自己的尸体,都会忍不住骂几句。
她知道肯定是“憾生”搞得鬼,她绕着房间走一圈,凭空喊道:“憾生你出来。”
无人应答无人反应,她在心中呐喊:“憾生,你赶紧给我滚出来!”
“嗨!好久不见。”
“不是,谁跟你好久不见,赶紧给我说说我怎么会在这。”洪樱对着空气说道。
“憾生”不带感情的声音传来,“这是你最后身死的地方,你当然回到这里。”
洪樱迟疑道:“我这是攻略没成功吗我记得当时和家宝莉吵架,然后我们摔下楼梯,我陷入昏迷,那我现在怎么会在这。”
“憾生”冷冷说道:“攻略不成功呗。”
“攻略不成功,他们不是举行婚礼了吗”
“并没有哦。”
“那我现在怎么办”
“憾生”说:“你有没有想过,你攻略没有成功,你是回到这里,那个时空的洪樱呢她会消失还是和许渝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洪樱脸色苍白,颤抖着问“憾生”,“就算我没攻略成功,回不到过去,故事的最后不应该是男女主他们幸福的生活下去吗”
“憾生”说:“可你并不是女主啊”
洪樱不敢置信,“啊”
她颤巍巍问“憾生”,“家宝莉才是对吗男女主角没有在一起,故事崩了,而我回来了。”
“对。”
洪樱紧追着问“憾生”:“那许渝白呢”
“憾生”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她,她和你,都是你洪樱。”
“……”
“憾生”遗憾的宣布:“所以你回来了,她会消失,而许渝白痛失所爱,是什么下场你应该能猜到。”
洪樱眼含泪水,“我们不能如此对他,憾生你帮帮我,让我回去。”
“回不去哦,最多只让你看一眼他的余生。”
“好,好的。”
……
再见许渝白是时间过去许多年后,他两鬓已斑白,身体不再俊朗,微微驼着背,是那年她走后肺炎长期咳嗽导致,留下的后遗症,
他没和家宝莉结婚,也不交女朋友,也没选择伴侣,就一个人孤零零的独来独往,他没有搬回许家,一个人一直住在香宛。
许太太也过世许多年,隔年许多多娶妻,许贝贝嫁人。
他给她与孩子立了个墓碑,隔三差五总会去看看,摸着墓碑总能说上许久的话。
她看着他夜里辗转反侧睡不好,噩梦连连,总在惊醒边缘,醒来后又很难入睡,在书房一坐就坐到天亮。
这天,许渝白如同往常一样驱车去往墓地,洪樱坐在副驾驶座上。
她墓地安家在山路崎岖的山顶,下车后还需步行一段山路,然后走过一百零八级台阶才到达目的地。
他提着香纸火烛,深一脚浅一脚往山上走,山路走得多了,气不喘脚不软,一口气爬上山顶。
山顶风景很美,很有一览众山小那味道,正因如此,他才将墓穴安在这里,她能远远眺望他所在的方向。
“樱樱,我又来看你了。”
他坐在墓碑旁,头靠在她头像前,低低诉说他的近况。
“你过得好不好”
“我过得不怎么好。”
“我好想你啊!”
“你想不想我。”
“我最近整宿整宿都睡不好,这样下去我会不会猝死啊!”
“我怎么还不死呢。”
他一直在说话,没人接腔,只有风声回应他,他仍在喋喋不休。
洪樱看他这样,满腹心酸,心痛到无法呼吸,她眼中布满泪水,她很想抱抱他,叫他不要这样。
人死不复生,他这样折磨自己,她也回不去。
洪樱就这样跟着他好几天,看着他过着重复的生活,香宛——公司——墓地,三点一线枯燥乏味。
许多多许多年前就稳居许氏的二把手位置,最近许渝白有意将他往一把手培养。
许多多问他,“我管着公司你去哪”
他轻哂:“我退休养老。”
许多多看着年仅四十的哥哥,两鬓发白,眼角皱纹深刻。
自从洪小樱走后,他苍老的飞快,整个人在快速衰老,好似在匆忙过完剩下的余生。
洪樱发现许渝白近来越来越不对劲。
他咳嗽严重,无心睡眠,面容憔悴,吃不下饭。
无时无刻在发呆出神,频繁往山上去,反复叮嘱姐弟要互相照顾,就像是在交代后事。
这天夜里,他如往常一样自梦中惊醒,起身到书房。
拿出安眠倒一把往里塞,不用水干咽,他已经到需要吃很多安眠药才能再次睡着。
这次他没有将药瓶拧紧,又倒一把塞嘴里,艰难咽下,得多苦啊!跟着又倒一把,如此反复几次。
洪樱到这时已明白他的用意,他这是不给自己留活路,自己送自己一程。
她冲上去想阻止他,但她的手指直接穿过他的身体,她只是个虚体,根本无法触碰他。
只能眼巴巴看着他吃完整瓶安眠药,他是一点生机都不给自己留。
他吃完药,草草在桌上书写几句,给弟弟妹妹留下遗书。
然后转头盯着窗外,晨曦初露天要亮了,他面带微笑躺靠在椅子上,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香宛别墅每天有人来打扫,第二天清洁工发现这情况,给许多多打了电话。
许渝白的丧礼是什么时候和葬在哪里,洪樱不得而知,她在清晨哭得肝肠寸断,然后回到那房子里。
她好像完成她最后的使命,回去看一遭然后又回来。
她好似做了一场梦,时间到了,梦就醒了。
“憾生”没有出现,她孤零零留在原地,好像被世间抛弃的拾荒者,靠着回忆度过时日。
她好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一个能醒来的噩梦,她抱着这种期待沉入梦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