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修行未竟之技
令人诧异的是,先前陆半夏还会不时发出骇人的咆哮,四人一进屋,她却突然安静下来。然而,她双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那目光似乎不属于人类,望之令人心生寒意。
曹睿肯定地说:“陆伯伯,您瞧见了吧?半夏的眼神明显不对劲,这正是邪气侵体的征兆。”
陆庆之道:“小睿,我曾与你祖父探讨过,半夏可能被邪气侵袭,但我们多年寻找对策,始终无果。”
曹睿安慰道:“陆伯伯,您不必忧虑。祖父说,那位祖师爷是个奇才。他老人家的驱魔十三刺,必然能一针见效,治愈半夏!”
陆庆之道:“小睿,我明白你的用心。你当年倾心于半夏,若你能治好她的病,我这个老头子就做主将半夏许配给你。即便我们两家族世代交好,但我之前的承诺依然有效,杏林苑也会如约赠予你。”
“太好了,多谢陆伯伯!”
曹睿对杏林苑并无过多挂念,他的心中只有陆半夏。三年前,他曾是追求陆半夏的众人之一,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陆半夏对他并无好感,一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于是,他打开药箱,取出装有针具的布囊
望着曹睿准备对陆半夏施展“幽煞刺灵十三针”,方继亭问道:“你祖父未曾教导过你,何种情形下才宜施展此针法?”
曹睿抬头瞥了他一眼,带着些微愠怒:“这不是常识么,当然是察觉到幽煞侵体时才用‘幽煞刺灵十三针’。”
“可你怎么判断一个人是否被幽煞侵体,难道不需要通过诊测阴阳命脉来确认吗?”
他曾特别告诫曹青华,施展此针法前必须精通阴阳命脉的诊测,唯有确定无误,方能对症下针。
这也是为何曹兴华即便掌握了针法,仍深居简出,修炼阴阳脉诊法,因其复杂深奥,短时间内难以精研。
而此刻的曹睿,未经诊断便要下针,显然未领悟这一要义。
曹睿本就是偷偷溜出来的,闻言不悦地回道:“与你何干?站旁边别碍事,别干扰我疗疾。”
说完,他拿起一枚银针,径直朝陆半夏胸膛刺去。
方继亭不再阻止,让这年轻人受些挫折也好,只有碰壁,他才会懂得回头。
曹睿不再理人,将第一针扎下。
“太轻了,力道不足。”
方继亭微微摇头,显然这小子并未真正学会“幽煞刺灵十三针”,就急于炫耀。
曹睿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再次拿起第二根银针,再次刺下。
“太重了,力道太大。”
方继亭再次摇头叹息。
曹睿强压心中愤怒,刺出第三针。
方继亭说道:“偏了,针法不准。”
这下,曹睿彻底愤怒了,怒斥:“一会儿嫌轻一会儿嫌重,你到底想怎样?说得好像你精通‘幽煞刺灵十三针’似的!快滚出去,别妨碍我救人!”
“救人吗?”方继亭冷笑,“凭你这半桶水的本事,连‘幽煞刺灵十三针’的皮毛都没学到,也敢谈救人。照你这样胡闹下去,不但救不了人,反而会害了你自己。”
曹睿大怒:“有完没完,年轻轻的在这儿装什么蒜,立刻给我滚出去。”
陆庆之也皱眉道:“楚楚,你带他出去吧,别打扰我女儿接受治疗。”
此时,一道黑气忽然从陆半夏额头上腾起。
那道黑气如烟似雾,却带着生命的灵动,突然向曹睿扑去。
曹睿来不及反应,黑气已钻入他的天灵穴,他顿时眼神空洞。
“哈哈哈,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敢来招惹我,真是不知死活。”
声音刺耳且狂妄,与陆半夏之前的咆哮声如出一辙。
“正好那个女孩被我吸取得差不多了,顶多还能活两三天,你这个家伙来得正是时候。”
话语从曹睿口中传出,像是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对人诉说,异常诡异
秦楚楚,身为一名女性,面对此景不由得惶恐不安,立刻躲到了方继亭的身后。
陆庆之惊惧地问:“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被幽魂附体了,陆半夏身上的并非煞气,而是幽魂。这幽魂原先匿于陆半夏体内,却被他那半生不熟的‘驱煞十三针’唤醒,转而附在他身上了。”
一切都在方继亭的预料之中,他面不改色,心中无波,从容地走向一侧矗立的翡翠佛像。
这尊佛像高约二十几公分,玉质温润如水,雕工精细,活灵活现,显然非寻常之物。
他拿起佛像,从头至脚轻轻抚过。
陆庆之此刻才明白何为高人,连忙恳求:“年轻人,你快想想办法,只要你能救治曹睿和半夏,我先前的承诺依然有效,这尊翡翠佛像也将归你所有。”
毕竟曹睿是故友曹兴华的孙子,发生在自家的事,他无法袖手旁观。
他以为方继亭是对这佛像感兴趣,于是急忙许下诺言。
方继亭将佛像放回原位,转头道:“我早说过,他那半调子的‘驱煞十三针’毫无作用,他却不听,如今自食其果,又能怪谁呢?”
此刻,曹睿的状况愈发恶化,竟开始撕扯自己的衣物,宛如着了魔一般。
陆庆之欲言又止,这时房门开启,曹兴华匆忙闯入。
“庆之,曹睿那小子来你这儿了吗?”
曹兴华原在百草堂研习阴阳之脉,忽闻曹睿携药箱前往杏林苑替陆半夏治病,便焦急追赶而来。他深知孙子的本领,担心他会惹出乱子。
一进屋,便见曹睿在房间中央跳着诡异的“脱衣舞”,扯着衣服,扭动身躯,还不时发出嘿嘿笑声,显得阴森恐怖。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曹兴华的目光落在方继亭身上,“师弟,你怎么在这里?”
陆庆之正欲开口,闻言顿时愣住,曹兴华居然称呼眼前青年为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听曹睿提到,曹老先生找来了大师兄,却未料到是年仅二十出头的方继亭,二人年纪相差悬殊,怎可能师出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