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缘由
沈月摸着鼻子，真疼。
“王爷是石头做的吗？”
谢子昱看着她鼻尖红红的。
“本王倒是觉得，是沈太医的鼻子太大了！”
沈月还从鼻子酸涩的感觉中没回味过来，晋王这话让她真想拿出银针在他身上扎三百根！
谢子昱凤眸微挑，把沈月从上到下打量了下：
“王爷看什么？”
谢子昱收回目光，昨天突然晕倒，看来确实是累的，睡一觉就活蹦乱跳了。
“没什么，本王让青川备了早膳，一起去吃吧！”
“好。”
沈月早就饿了，尤其是昨天那个血契出现，大量的精神消耗，饿的前心都贴到后背了。
早膳很丰盛，沈月也没顾忌，大口喝着豆浆。
谢子昱看她吃的开心，也随着一起吃。
两人在一起吃饭还是第一次，上一次在醉仙居，防备和疏离让他光看着沈月吃了。
今日这种熟悉的感觉，好似曾经他们经常在一起吃饭一样。
谢子昱甩甩头，这种莫名的感觉，好，又不好。
人一旦对什么有特殊的感觉，就会有牵绊，容易被控制。
可是这种感觉，又让他很神往。清爽舒适，就像和另一个自己相处在一起。
“吃完了吗？”
沈月往嘴里塞完最后一个麻圆团子，腮帮子鼓鼓的，点点头。
“本王让青川备了马车，早上冷，马车里有暖炉。”
沈月微愣，原来昨天他注意到了。
“臣先去看看青鸳。”
“本王和你同去。”
东厢房，青川小心的喂着青鸳喝粥。毒虽然解了，脸色还是很苍白。
沈月把了脉，留下配好的药。叮嘱青川还要每日为她药浴，把残毒清除干净。
谢子煜安排的马车很大，也很暖和，沈月坐在车里，还在想着红衣女子所说的话。
“沈太医，在想什么？”
沈月睁开眼睛，看见一双好看的眸子正盯着自己。
“臣只是在想，这寒毒是西域的毒，怎么频繁出现在大梁？”
谢子昱收回视线，显然对她的回答不满意。
小妮子还挺能装相。
“在西域战场，有个人善用此毒。”
“是谁？”
“戎卢国公主，陈青青。”
“哦？原来是位公主啊！”
谢子昱眉头微蹙，点头应着：
“是，此女子会用许多稀奇的武器和战术。打的我们大梁将士措手不及！”
“不过，好在天佑大梁，疫病和冻伤是两次机会，大梁将士反攻成功，戎卢国递交了投降书，每年纳贡，岁岁称臣！”
谢子昱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看着沈月的眼睛，心中却是对她由衷感激。
否则昨日也不会答应她，日后许她一个要求。
沈月回以微笑，没有说话。
一丝苦意袭上心头。
戎卢国公主陈青青，前世，晋王妃！
两国和亲，皇上赐婚，晋王根本没得选。
前世，晋王大婚前一晚，正是沈月生下孩子，家破人亡的那一夜！
沈月心口隐隐作痛，她一只手用力按压着。
“怎么了？”
谢子昱注意到她的变化，这是又犯病了？
沈月摇摇头，只是一时心中难受。索性闭上眼睛，放空自己的思绪。
到了慈宁宫，谢子昱不知从哪拿出来的桂花糕，逗得太后笑的合不拢嘴。
“沈太医，哀家能吃吗？”
沈月拔下最后一根银针，放进针囊。
“太后，少吃一些无妨，今日可以不用只吃流食了。”
陈嬷嬷伺候太后吃了一小块，桂花的香气充盈口中，太后十分满意。
“皇祖母，这蛊毒之事，孙儿有些困惑。”
太后擦擦嘴角，眼中带光。
“什么困惑？说来听听。”
“曾听说，三年前，父皇中了蛊，是神医道人用水蛭吸血，把蛊虫引到了一个女子身上。”
沈月正在装药箱的手顿住，没想到这件事，晋王也知道。
太后叹了口气，点点头。
“是啊！这个女子，就在你眼前。”
沈月猛然抬起头，乌黑的眼眸看向她。
“太后，您知道是臣？”
谢子昱也是一愣，他猜到当年父皇中蛊和太后的蛊毒有联系，没想到救了父王的就是沈太医。
“哀家怎会不知？沈大人把你送进来的时候，哀家特意看了你。”
太后说到这，眼角微红。
“为了大梁的江山社稷，只能牺牲你了。”
“皇祖母，天下女子那么多，为何偏偏是沈太医？”
谢子昱问的，也是沈月想问的。当年父亲带自己进宫后，神医道人只是叹着气给她吃了颗药丸，她便睡着了。
醒来只感觉浑身冰冷，后来神医道人带着自己上了山。
“皇上当年中的，是苗疆特制的情蛊。此蛊十分霸道，若想引出蛊毒，需找一个生辰为三月初三的女子，才能成功。”
“沈大人为了大梁，只能忍痛割爱。只是沈家是双生女，你妹妹的时辰更适合。只是她体质太过孱弱，就只有你才能受的这蛊虫。”
沈月只觉得浑身冰冷，原来自己当年承受情蛊折磨三年，是替妹妹顶了这份罪。解了毒，回了家，却又被妹妹剖腹杀子。
怪不得红衣女子每次出现都要杀掉沈星，原来自己重生的这一世，少了这份恶念。而这份恶念，又是被前世的自己封印在了血契中。
前世的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子昱眉头微锁，他从小在皇家长大，见惯了阴谋算计，但是，给皇上下情蛊，应该不是宫中女子所为。
“皇祖母，给父皇下蛊之人，可曾抓到？”
太后深吸口气，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神色：
“抓到了，就是当年的宁妃。”
“此人可还在？”
沈月心中好奇。
太后看了沈月一眼，眼中尽现狠厉：
“胆敢给皇上下蛊，爱家怎可留她！”
“哀家赐死她百次，都难解心头之恨！”
“只是这苗疆女子死之时，对皇族恶言诅咒，点燃了她的宇宁宫，葬身火海。”
谢子昱默然，葬身火海，是真死了，还是只是障眼法？
沈月抬眸，视线正好与他相对。
两人心照不宣，看来，这蛊毒，大有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