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危机
沈月伏在地上的手指紧了紧。
看来不光萧贵妃遭人陷害，自己也被摆了一道。
“回皇上，臣确实不知所犯何罪？”
沈月沉稳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慌乱。
“好，朕问你，前几日你可曾去了萧贵妃的幕青宫？”
“回皇上，三日前，臣确实去了萧贵妃处。”
“所为何事？”
“回皇上，平阳公主在沈家绸缎庄定了两套新款衣裙，臣给公主送去！”
“好，你可曾看见萧贵妃？”
“回皇上，臣看见了，臣还提醒萧贵妃，苹果和虾肉不能同食，会引起不适。”
梁文帝暗吸口气，虾肉和苹果同食之事正是他想问的，没想到沈月先说出来，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沈月在皇上提到萧贵妃之时，已然猜到是这件事。
与其让皇上来问，还不如她先提出来，看皇上还怎么接！
那日，她也确实看到了萧贵妃的午膳上有苹果和虾肉。上京不靠海，冬天能吃到新鲜的虾肉极为不易，萧贵妃感谢沈月送她的敷颜粉，特意留她一起用膳。
萧贵妃不懂食物相克，沈月可是行家。
她的师父神医道人除了教她医术，经常对她念叨的就是这世间相生相克的玄学。
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克制、化解蛇毒之物，此乃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之理。
就像这苹果和虾肉，分开食用，没有问题，一旦同食，会引起腹痛、恶心、呕吐等症状。
餐桌上，沈月一眼就看到了这两样食物，才提醒萧贵妃不要同食，以免引起不适。
“沈太医真是伶牙俐齿，铁铮铮的证据摆在这都被你说的云淡风轻。”
皇后娘娘语气讥讽，居高临下盯着跪在地上的沈月，言语犀利。
“回皇后娘娘，臣只是说了事实，提醒萧贵妃也是臣作为太医的职责。”
皇后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御膳房的小唐被萧贵妃受命做的这道苹果虾仁汤给太后食用，不正是沈太医推荐的吗？”
沈月一愣，皇后的意思是萧贵妃想让她背锅？
“皇后娘娘，口说无凭，可否请人来对质？”
沈月说完，微微抬起头，除了皇上和皇后，跪着的萧贵妃，五皇子，太子，平阳公主都在场。
五皇子眸色深深，一言不发，平阳公主坐在一旁，面色急躁，双手捏着帕子，丫鬟在一旁安慰着。
沈月心中了然，看来这证人是实锤了。
果然，一个小太监当即跪下：
“沈太医，奴就是小唐，今早确实是受了萧贵妃院里的孙嬷嬷吩咐，为太后娘娘做了这道苹果虾仁汤，孙嬷嬷说是您嘱咐的，这道菜能养心益气。”
“回皇上，臣从未说过此话，孙嬷嬷可在这？为何说谎？”
“沈太医可真是会演戏，这孙嬷嬷自知败露，已经自我了断了！”
杀人灭口了！
沈月眉心微蹙，宫里的手段果真雷厉风行，这下她连对质的人都找不到了。
皇后娘娘轻笑着看着沈月，大有看戏的架势。
“太后午膳食用了这道菜，腹痛难耐，现在还昏迷不醒，慈宁宫宫女皆是见证。你还有何抵赖？”
腹痛？昏迷？
皇后的话引起了沈月的疑惑。
她记得师父说过，这两样食品假若同时，会引起一些不适，但是并不至于昏迷的程度！
现在已经是傍晚，太后午膳后就陷入了昏迷，绝不可能是食用了苹果虾仁的原因！
“臣请问，可有御医为太后诊脉？”
“沈太医，是老臣为太后诊脉，太后腹部胀满，痛苦难耐，臣用银针试探，几处大穴皆是黑色。”
沈月嘴角弯起弧度，继续询问：
“请问郑太医，可验过太后的饮食，是否有毒？”
“臣验过，所有菜品无毒。”
沈月眸中闪着光，看向一直沉默的梁文帝：
“启禀皇上，臣从未嘱咐过孙嬷嬷为太后准备菜品，太后所中之毒也许另有隐情！”
“沈太医想要脱罪也要想个合适的理由，太后正是吃了这道菜才腹痛晕倒，还有什么隐情？”
太子面部严肃的站在一旁，说话间还时不时观察着梁文帝的。
“太子殿下不必急于一时，让沈太医说说她的理由，怎么可能光凭御膳房的一个小太监就认定是沈太医？”
五皇子一副慵懒的模样，唇齿间带着笑：
“何况，前几个月沈太医还救了太子的妹妹朝阳公主，现在话都不让说了吗？”
太子倏地转过头，目光凌厉瞪着五皇子：
“人证事实俱在，五弟这样护着沈太医莫不是想替萧贵妃脱罪？”
太子说完不等五皇子反驳，跪倒在地：
“儿臣一向秉公严明，绝不会因为沈太医救过朝阳公主就会为其徇私，还请父皇明鉴！”
太子这招真是高，不仅堵了五皇子的口，也让皇上无法因沈月之前救过朝阳从轻处罚。
沈月自觉自己并未得罪过太子殿下，今日他却字字紧逼，不给她留生路。
梁文帝虽担心太后的身体，却也不是傻子，太医院这群饭桶都无法找到太后中毒的原因，想要医好太后，怕还是要依仗沈月。
他转眼看向沈月，语气依旧严肃清冷：
“沈太医所说的隐情是指什么？”
“回皇上，苹果和虾肉同食虽然会引起腹痛，症状与中毒相似，但是此乃食物相克，银针并不能探出毒性，所以臣推测，太后昏迷至今，怕是中了别的毒。”
“哦？别的毒？什么毒？”
皇上坐直身形，眸光亮了。
五皇子听见也是眉头微蹙，平阳公主更是激动的站起来，被身旁的丫鬟拉着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太子跪在地上，身体微颤。
“是什么毒臣需要把过脉才清楚。”
沈月恭敬的回答，皇上刚刚亮起的眸子又暗了暗。
“呵，沈太医是要贼喊捉贼吗？还是想借着为太后诊治的机会，再下一次毒？”
皇后眼睛圆睁说话咄咄逼人，皇上听了也只是叹了口气，皇后说的也正是他担心的。
太后现在昏迷不醒，实在不敢冒险让沈月诊治。
沈月抬起头，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
“皇上，臣能自证，此汤只是食物相克。”
她眸光流转，看向皇后娘娘：
“吃进体内，也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