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吃死了人
仁和堂这几日生意出奇的好。
原因是沈月新研制的成药太受欢迎了！
董掌柜忙的都要飞起来了！
但是心里却是高兴的，这个月的营收怕是又要涨一涨！
大小姐为了推广成药，义诊三天，拿成药九折。
今天是第二天，药铺还没开门，外面一大早就排起了长队。药铺的小伙计在外面维持秩序。
坐堂大夫来了后，仁和堂正式营业，排在第一位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带着他的母亲。
老人家有些咳嗽，大夫为她把脉后，建议她吃风寒的成药，今日还能打九折。
所谓成药，就是用一些药材熬制加工后的药丸。效果好，方便携带，还省去了烹制时间。
小伙子听完大夫介绍，和母亲商量了下，买了成药。
“大夫，俺跟娘走了一大早上，才赶到这看病，俺娘实在是走不动了，能不能给点水，让俺娘把药先吃了，歇会再走？”
小伙子皮肤黝黑，身体结实，一看就是庄稼人。董掌柜看着小伙子一脸真诚，人也孝顺，把老人家领到柜台旁边的椅子上休息，并让伙计倒了热水，方便老人家先服药。
小伙子十分感谢，打开成药外皮，把药丸放到母亲口中，然后递上水，让母亲就水服下。
董掌柜在一旁看着，心中感慨，养儿防老皆是如此。这小伙子真是一片孝心。
他又嘱咐了几句，就到后院监督制作成药了。现在成药销量非常好，后备的药品也得准备上，不能断了销量。
刚到后院不到一刻钟，前面就响起了嘈杂声，还伴随着哭声，董掌柜正要过去看看情况，小伙计着急地跑进来。
“掌柜的，您快去看看吧！死，死人了！”
“什么？谁死了？”
董掌柜听见死人心里咯噔一下！
“就是刚才第一个买成药的老太太，她吃了成药还不到一刻钟，直接口吐白沫死了！”
小伙计现在想起都惊恐万分，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说不行就不行了。
“左大夫看了吗？”
董掌柜边往前院赶边问。
“看了，左大夫说脉细全无，人不行了，像是中毒而死！”
小伙计说话都带着哭腔，他十几岁来仁和堂做学徒，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事！不对，怕是整个上京城也是头一遭啊！哪有看病吃药中毒死的啊，还只是简单的风寒病！
董掌柜心中也纳闷，他做仁和堂掌柜二十几年了，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昨天一整日，成药都是供不应求，今日一大早，就把人给吃死了？一种预感让他觉得此事绝不简单。
“我先去看看，你赶紧去沈府请大小姐过来！”
“好的，我马上去。”
小伙计抹了把脸上的汗，点头应下。
仁和堂已经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
老太太平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吐出的白沫，样子凄惨。
小伙子站在母亲的尸体旁，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的撕心裂肺。
“父老乡亲，老少爷们们，我许三是地道的农民，昨日得知仁和堂成药效果好，今日特地带着老母亲前来看病，可是哪曾想，一个药丸子要了我娘的命啊！”
“今日之事麻烦大家都给我做个见证，这仁和堂卖的成药就是毒药，害了我娘，我要报官，让他们以命抵命！”
许三说的百姓情绪高涨。很多人跟着附和：
“我就说这成药不行，还好我没买。”
“我昨天还给我婆婆买了呀！也没见中毒啊！真的能吃死人？”
“仁和堂可真是见钱眼开，毒药也能做成药丸子卖钱……”
“这沈大小姐之前为我们免费发避暑汤，原来在这等着挣咱们钱呢！”
“不光挣钱，这不是要命吗？还以为仁和堂义诊是善举，原来就是骗子！”
董掌柜一到前院就看见这样一幕，许三一看董掌柜来了，直接冲上去抓住他的衣服。
“你们卖的什么成药？把我娘给吃死了！骗子，偿命！”
“对，让他偿命，拉他去见官！”
许三说着就要拉董掌柜往官府走，几个伙计拦着，现场一片混乱！
“都住手！”
沈月一道清丽的嗓音传来，现场的人齐刷刷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海棠和秋菊分开人群，沈月走到许三身旁，一抬手打掉他揪着董掌柜衣领的手，声音清冷。
“急什么？我已经报官了，衙役和仵作马上就会过来！”
许三听见沈月说已经报官，心中一惊，表面却还佯装镇定！
“哼！谁来我也不怕？必须还我娘一个公道！”
沈月瞟了一眼地上的老妇人，准备过去探探她的鼻息，被许三直接拦住：
“沈大小姐干什么？想毁尸灭迹？”
沈月直接被他的话气乐了。
“大家都在这看着呢！怎么可能毁尸灭迹？你说你娘是服用了成药死的！可有证据？”
许三挺直了腰杆，拿出吃剩的药丸。
“这就是证据，我娘只吃了一颗就归西了。娘啊，你死的好惨啊！”
沈月看着他没再做声，董掌柜在边上急的团团转。
“大小姐，这成药都是我盯着做的，怎么可能吃死人呢？”
“先看看，等衙役和仵作来了再说。”
沈月低声问了董掌柜两句，心里已经了然。
许三还在尸体旁哭诉不停，仁和堂的门口被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连附近店铺的伙计都出来看热闹。
过了一会，陈捕快带着仵作来到了仁和堂，从围观的人群中挤进来，冲着沈月拱手。
“沈大小姐，是您报官说有人中毒？”
“捕快大人，是的，这位……”
“大人您给小人做主啊！”
许三哭着拽住陈捕快的裤管，鼻涕一把泪一把，不等沈月说完话就抢着说，
“我娘在这吃了成药就口吐白沫死了！他们家成药就是毒药，毒死了我娘啊！”
“仵作先去验查尸体。”
仵作翻看尸体，拿出银针查验，呕吐物中银针发黑，确实有毒。
在场百姓看见发黑的银针，一阵唏嘘。
“果真是毒死的啊！”
“这仁和堂成药有毒，还敢卖给人吃，心也太坏了！”
“大人，您给我做主啊！”
许三看见结果更是哭的厉害，衙役看了看仵作。
“验下喉咙和胃部，看看是否有毒！”
银针依旧发黑，皆有毒！
在场百姓中直接有人开始起哄：
“仁和堂偿命！毒死人偿命！”
沈月扯起嘴角，眼中带着寒意，这小人还真是防不胜防！
“大家先安静，听我说。”
沈大小姐一开口，百姓们还是给面子，一下安静不少。
“仵作只是探查了这位老人确实是中毒而亡，但是是否是吃了成药才中毒并不确定！”
“如果真是成药中毒，绝不可能就是这一颗有毒被老人服下，剩下的应该都有毒，还请仵作把剩下的几颗都验一下，看看是否有毒？仁和堂里的所有成药，都可以公开查验。”
许三听闻，袖口里的手紧了紧，一时间有些慌神，陈衙役把这些都看在眼里。
仵作拿来许三手里的成药查验，每一颗都没有毒。
在场百姓都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睛！没有毒，那老人家是多大的运气，吃到了有毒的一颗！
“哼！你这能证明什么？可能就是那一颗有毒，被我娘给吃了！”
许三撇了沈月一眼，目光闪躲，如今只有咬定是吃下的有毒，他们也再不能拿出来查验了。
沈月眉梢微挑，
“如果，我能证明，那一颗没有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