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你泡的茶,阿爹亲手喂给你喝
曹俊林看看青钰帝,又看看阿璃小手上,那一串铜钱。
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小公主这模样儿,像是要给他?
“阿璃赏你的,快拿着。”
青钰帝朝着曹俊林挤眉弄眼。
暗示曹俊林赶紧收起来。
他的私库,很多都是从先皇,先先皇那儿继承下来的。
里头都有些什么东西,他也搞不太清,甚至自个儿都没有好生看过。
因为太多太多了。
啥时候库房里有这么一串点了朱砂的铜钱,他都不知道。
但青钰帝明白一件事,阿璃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人送东西。
那串铜钱肯定有什么玄机。
据说云白的身体里就有一对噬魂镯,是阿璃给他送的生辰礼。
上回在运河工地上,还救了云白一命。
嘶~青钰帝内心的酸水往外冒。
他啥时候也能被阿璃送礼?
好想要阿璃的礼。
曹俊林赶紧把那串山鬼花钱双手接过。
态度恭敬,千恩万谢。
他对阿璃的态度,与对周贵妃的态度,那是十万八千里。
【老头儿,告诉他每天得戴着,他得罪小人了。】
阿璃眨巴着眼睛,转头,指使星然给她拿她需要的东西。
一个木雕、一尊小号的金佛、一面水银镜、一块扒拉下来的砖,一个火折子。
本来青钰帝库房里的东西就不多了。
阿璃能选择的也不多。
“阿璃,就只要这么多吗?”
青钰帝对于这点儿东西,能做天下最厉害的防护阵,表示极端怀疑。
【你太穷了,只能挑出这样儿的。】
阿璃那奶奶糯糯的嗓音,在青钰帝的脑海里响起。
他突然觉得,穷,是一种原罪。
【没事儿,本尊又不嫌弃你,尽管你穷的人神共愤,但你依然是本尊的小弟。】
阿璃很讲义气。
青钰帝有气无力的纠正她,“是父皇。”
【父皇小弟。】
青钰帝咧嘴笑了,就,也行吧。
阿璃一回云国公府,就抱着从青钰帝私库里找出来的那几样东西,滚到了墙角里,用魂力炼化。
云静儿瞧着连连摇头,一边给阿璃盖小被子,一边说,
“就这么几样破玩意儿,哪里没有?为什么非得去陛下的私库里拿?”
阿璃的睫毛动了动,尽管知道阿娘听不见,可还是在心里偷偷回答。
【因为有龙气啊。】
【帝王的私库建立地点,那都是勘了风水,建在龙脉之上的。】
【这些东西放在私库里,经历数代帝王,在极致的风水龙脉之上,一动不动的放了几百年。】
【本尊再将它们一一炼化,别说上品法器了,说不定还能炼个仙器出来。】
【至于神器,那别想了,本尊极致巅峰期,都只炼出一个神器,这玩意儿不是想,就会有的。】
坐在床上的云静儿,目光落在床边,一动不动站立着的小星然身上。
她叹了口气,“星然,要不你还是到床上来睡吧。”
一个一岁八个月大的孩子,活生生的模样儿,一动不动的站在床头守着。
别的都不说了,有点儿渗人。
小星然不动,小小的双手背负在身后,面无表情,毫无情绪起伏,
“守着主子安寝,是星然的职责。”
【阿娘让你上来,你就上来。】
【你现在又不是个挂件,过来,你睡里头。】
床很大很大的。
自从阿璃能爬了后,云静儿就不敢把阿璃放在摇篮里独睡了。
她怕阿璃半夜三更的爬出摇篮去。
所以这几天,云静儿都把阿璃放在她的大床上睡。
星然上了床,和阿璃并排躺着,他睡在最里面,睁眼看着阿璃蜷缩成一团。
冷不丁,一床清软的被子盖在了星然和阿璃的小身子上。
小星然一顿,木然的说,
“我不需要盖被子。”
他又不是人,他是阿璃的一半神魂撕裂后,做成的神器。
人间冷暖根本影响不到他。
“盖着吧,肚子不能着凉。”
云静儿温柔的掖了掖小被子的角,看着大床的角落里,两个小芝麻大点儿的孩子。
真的好小好软的两个孩子。
就这样占据着小小的一小块儿地方。
阿璃蜷着,星然侧身,手搭在阿璃身上,护着阿璃。
两个小孩儿相互依偎着,仿佛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这样的相依为命。
身如飘萍,风雪无依。
然后突然有一天,这两个张牙舞爪不好惹的小孩儿,翻山越岭,来到了云静儿的身边。
从此往后,做了她和云家的孩子。
生有来处,泪有人擦,伤有人疼,长有人教。
“睡吧,阿娘哼歌给你们听。”
云静儿抬手,轻轻的拍着阿璃的小脊背,嘴里哼着轻轻柔柔的催眠曲。
原本想要把被子踢开的星然,将脚上的力一点点收了回来。
算了,就这么着!
主子都盖被子了,他还能翻天不成?
窗外的风停了,曹俊林起了个大早,手腕上戴着那一串阿璃给的铜钱。
新收的干儿子给他上了杯茶,曹俊林刚要喝。
手腕上的铜钱哗啦啦的开始响。
曹俊林猛然回过神,阴恻恻的目光,看着他面前的干儿子。
“阿爹,怎么不喝?”
干儿子偷眼看着曹俊林。
“不怎么渴,给你喝。”
曹俊林把茶递给干儿子。
干儿子一脸的强笑,
“这是儿子给阿爹专程泡的茶,阿爹不渴也喝几口吧。”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落音,曹俊林一个眼色,两个伺候在旁的小太监上前,把这个干儿子给架了起来。
曹俊林的脸上,还带着笑,将手里的那杯茶,一滴不剩的灌到了干儿子的嘴里。
“你泡的茶,阿爹亲手喂给你喝。”
他将手里空掉的茶杯丢到地上,示意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将人放开。
干儿子趴在地上,拼命的抠着嗓子。
“阿爹救救儿子,阿爹,都是周贵妃宫里的雪见,她让儿子这么做的,她说只要儿子帮她下毒,将来内务府总管的位置,就是儿子的。”
“阿爹,儿子都说了,放过儿子吧。”
干儿子一边抠嗓子眼,一边求饶。
曹俊林“哦?”了一声,垂目,无动于衷。
他阴阴沉沉的看着,干儿子在他脚下七窍流血,咽了气。
尸体被抬了出去,曹俊林拿手帕擦着手指,阴冷的说,
“如今国库空虚,陛下要修运河,宫里的用度得裁剪些。”
“周贵妃那儿,份例减去四分之三。”
“至于雪见,咱家就做件好事儿,自会去禀明皇后娘娘,给她配个对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