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告白
洗完澡，唐忆从卫生间里出来后给孟聆安发了消息。
〖小唐博士：明天不用来琰枫塔，我明天十点去找你？〗
另一边——
孟聆安洗完澡后在床上滚了几圈，感觉什么都不对，心里空落落的。
突然芯片在柜头振动了一下。
谁呢？孟聆安倦倦地从床边滚到柜头去。
……唐忆。
空落感消失了。
孟聆安看了看消息，心中雀跃。
〖小鹰：要干嘛？〗
没一会儿，对方就回复了：
〖小唐博士：出去玩，要吗？〗
〖小鹰：既然是唐博士邀请的，怎么能不去呢？〗
——唐忆……你在约会？——
突然，兽袭结束后那位贺黎上校在看到他和唐忆在主城城门区附近的小森林聊天时的话清晰地在他的耳边响起。
这叫……约会吗？
十点半到了，全城电源关闭。
眼前的全息投影消失，周围顿时变成一个黑暗之地，像当时的那个小森林。只有外面的月光和街道旁的路灯恍惚地照亮了一个角落。
孟聆安安心地躺到被窝里睡着了。
晚安。
唐忆看着外面的月光和稀稀疏疏的星点，随着全息投影的消散，也睡着了。
明天晚上的星阑塔，会有很多星辰吧。
—次日凌晨十点—
在唐忆提着两袋从馨苑街买的两碗土豆汤走在八号巷的时候，前方不远处孟聆安正在向他挥手，踏步走来。
唐忆笑着把手上的一碗土豆汤和勺子递给孟聆安，说：“那么早就起来了？早餐，给。”
“谢谢。”孟聆安理所当然地收下了。
“我们去哪玩？”孟聆安打开盖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盖子上有凝聚的小水珠，被孟聆安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突然，孟聆安发现了别在唐忆身侧的黑色方形的小盒子，正面还有延伸的一小段圆柱体，最前端被玻璃盖住。
“这是什么东西？”孟聆安小步跟上走在前面的唐忆，侧身弯曲用手指点了点对方身侧的小东西，另一只手稳稳地托着土豆汤。
“照相机。”说完唐忆往旁边走了几步，转身后退，拿起身侧的黑色照相机对着孟聆安，笑着说：“看镜头。”
孟聆安还没反应过来，唐忆就走到他的面前举着那个照相机对着自己，他疑惑地站起身，在唐忆叫他看镜头的时候还是一脸茫然，突然对方就按下一个按钮，咔嚓的声音响起，唐忆的脸从后面探出，笑得灿烂。
一个胶片从那个黑色盒子的下方缓缓地出现，上面是孟聆安拿着土豆汤茫然看着前方的样子。
可可爱爱。
唐忆笑着取下胶片夹在两指中间，把相机放下，连接的黑色挂带噔噔了两下。
他走到孟聆安面前，把胶片移到对方眼前，邀功似的晃了晃。
孟聆安回过神来，眼睛定了定，看着胶皮中的自己，哇了一声，兴奋地拿住了对方手中的胶片。
“这是什么？我怎么会在里面啊？”
“这是照相机，”唐忆指了指身侧的黑色小盒子，“它可以记录下某个瞬间的场景，然后变成相片。”
“喔——”
所有的一切在里面定格，但是现实中的时间还是一刻也不停留地往前流淌。
唐忆想。
“好好玩的小东西，我也想试试。”孟聆安跃跃欲试的手伸向照相机。
“不行。”唐忆侧了侧身，假装严肃地指着对方手中的土豆汤，说：“先吃饭，等会会让你试试的。”
说完他也拿起刚刚放在一旁的土豆汤，打开盖子吃了起来。
孟聆安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刚刚放一会已经不怎么烫了。
“好吧，我们去哪？”
“之前不是答应你要去铭秋城的枫林玩吗？虽然现在的枫树还没有变红，但是还是很好看的。”唐忆把一口汤咽了下去。
“唐博士，你好守信啊。”孟聆安笑嘻嘻地说着，戳了戳对方的背脊，“唐博士，你……”
唐忆嗯了一声，等着对方接下来的话语。
后面的小鹰在犹豫。
半晌，声音又传来了，“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啊？”
眼前的人身体僵了僵，脚步变得缓慢。
孟聆安补了补：“嗯……就是昕落姐最近有喜欢的人了嘛，就想到了你，想问问你有没有。”
他打趣道：“还不是因为我们唐博士这么好看，脾气又好，身边怎么都没什么女孩子男孩子追的。”
只有一个异兽喜欢吗？/其他人都不喜欢，除了你。
两人的心思。
过了好久，孟聆安也没有听到唐忆的回答，语气带着一丝丝的失望，被唐忆捕捉。
“你不想提吗？对不起……我只是好奇……”
唐忆的睫毛动了动，缓缓开口：“没有，本来也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唐忆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情绪。
“我本来就没有考虑过感情这种东西，因为在我这辈子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未来总是不会顺着你计划的轨迹，总有一点点变动的。”
唐忆没有再说，把剩下的土豆汤喝完后丢进了垃圾桶。
孟聆安不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然后呢？”
唐忆轻轻地笑了笑，“没过多久你会知道的，别着急。”
摸不着头脑。
孟聆安在沉思中默默喝完了土豆汤。
到了地铁站，孟聆安和唐忆买票上车，没过多久就到了铭秋城。
唐忆带着他走到了那片枫林。
尽管枫叶还未变红，但整片林子依然美丽。唐忆拿出照相机，教孟聆安如何使用。孟聆安兴奋地拍着照片，唐忆则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孟聆安拍了好多好多张照片，其中还有几张唐忆看着树林发呆的照片。
树影光斑攀上了那件白色的衬衫，像浮鱼一样点在了眼尾。
这是孟聆安觉得最好看的照片。
不知不觉，太阳西斜，血红色的余晖让孟聆安想起来昨日的花海。
他们到附近的一家面馆吃晚饭。
他们点了牛肉面，在面上来的时候孟聆安因为饿就吃了一口，结果被烫地呼呼叫，最后还是唐忆递给他一杯凉水。
孟聆安举起杯子灌了下去，一些水还顺着嘴角流出来，冰凉的水珠下滑，坠落。最后隐进了浅棕色的衣领。
唐忆的眼神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看去。
他开口沙哑：“别着急，慢慢吃。”
“嗯……”孟聆安点了点头。
晚饭后，唐忆带着孟聆安往一个地方走去，孟聆安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他发现眼前的一座高塔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唐忆想起来昨天晚上回家的路上给克勒森的通话。
“老博士，明天晚上的星辰多吗？”
一道慈祥疑惑的声音传来：“怎么了？小唐你要转业改观察天象还是要来我这老人家的星阑塔休息啊……嘿！别说，你这个工作狂，这两个猜测我都觉得不大可能。”
唐忆轻轻地笑了，“您先说，想带一个小朋友去那里看星星。”
我猜他会喜欢。
“喔，我的天！小伙子有喜欢的人了？追到没？拐上床了吗？”
“……”
克勒森好像明白唐忆的沉默，大笑道：“哈哈哈——！小唐你不用紧张，没事明晚的星星挺多的，我在塔顶给你们放望远镜，好好玩哈！哈哈哈哈——我明天出去一趟，不用担心！”
“好的，谢谢老博士。”
“好好把握机会，哈哈哈——小伙子啊——”
克勒森话还没说完唐忆就迅速道个别关掉了通话。
他紧紧握住了孟聆安的手，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
“我们要去那座塔吗？”孟聆安指了指前面，问。
“对啊，喜欢星星吗？带你看。”唐忆说话的声音有点带着坚强的样子，孟聆安觉得有点奇怪。
“嗯……喜欢啊！”
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星阑塔下。
克勒森已经跟守卫打过招呼，所以当守卫看到唐忆的时候只说了一句博士好就放他们进去了。
他们搭着电梯到了最高层。
当孟聆安踏上平台的时候，整个人都被这个夜景震撼到了。
克勒森说的没错，今晚的夜空铺满了星辰，像一粒粒的金宝石碎粒点缀了整个天空。
旁边还放着一个望远镜，唐忆想着应该用不上了。
孟聆安跑到栏杆往下看，一望无际的黑暗，隐隐约约的树丛，稀稀疏疏的光芒。
抬头，满天的星河。
“喜欢吗？”唐忆笑着走向他，跟对方一起支着栏杆，风吹动了渐羽。
“喜欢！”
唐忆看着他，手心出汗。
下定了决心，就大胆去做。唐忆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
“孟聆安。”唐忆轻轻开口。
“嗯？”对方转过头看着他，他觉得唐忆有什么事情想告诉他，很郑重。
“我今天不是说‘未来不会顺着你计划的轨迹，总有一点点变动’吗？”
孟聆安点了点头。
“我之前投身于异晶的实验，想着一辈子都为了主城，幸存者，这个感染的星球而工作下去。”
“情感什么的东西，在我这里基本上是不可能。最多的是友情。”
有种预感在孟聆安心里漫延。
“可是呢，未来总是不可预测的嘛。因为你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唐忆看着孟聆安震惊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叹笑一声，郑重地看着孟聆安。
“就是那样地喜欢上了你。你带给我关于‘喜欢’与‘爱’的情感。而你是这个情感本身。”
“你是我情感的意义。”
说完他感觉心口有股气通了，但又开始紧张和期待。
“无论你的想法是怎么样的，我都会尊重你。”
长时间的静寂。
“唐忆，你……”孟聆安看着他，“小博士你担心什么呢……我这么这么喜欢你你都看不出来吗？”
唐忆愣住了，深陷其中的人当然看不到真相，只是怀惴着喜欢和边界的小心。
“我现在也没有参透你们人类的喜欢到底是怎么具体的表现，但是我用我们鹰兽的情感来看，我喜欢你，想成为伴侣的那种喜欢。”
他走到唐忆身前，张开手把对方抱住。
“所以，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