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奔赴
这个世界的感染程度已经到融化的地步了吗……
唐忆看着扫描仪投射出的3d立体“融雁”，根据从1号机传来的录像得出结论。
滋滋——
“贺黎，‘融雁’感染融合生物种类很多，羽翼的羽毛通过某种不可知因素或者说类似植物的组织培养一样以人类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生长成独立的生物体。”
“这个世界的感染力越来越强了。”
贺黎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滋滋的电子音：“收到——滋滋——收集完数据了吗？即将到达狙击点，准备——滋滋——”
“‘歼眼’消灭完看看有没有‘融雁’的遗骸，如果有请装进抑制器里面带回主城，多谢上校。”
“尽量——滋滋——”
“但愿没有，毕竟它能够分化，目前不能确定‘融雁’体内的任何一个组织是否也会生长成异兽。”唐忆看着数据喃喃道。
城门的广播响起，贺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所有直升机远离‘融雁’，即将到达狙击点，‘歼眼’就位，听令——”
“3——”
俞听舟等人瞄准好狙击点的方向。
“2——”
“融雁”四周的直升机都往外撤离。
“1——”
贺黎拿着通讯器眯眼看向远方的异兽群和中间已经融合得稀奇古怪的东西。
“发射！”
话音刚落，远方传来一声巨响，一束红色的激光从远方的高原射来，四周的空气因激光的热量而扭曲，直直地冲过来，直升机在很远的地方也不可控地被热烈的气流往后推开。
“融雁”在这红色的光中一瞬间消失殆尽，激光维持了几秒，最后消失。
一点骨灰都没有。
“歼眼”的毁灭性可想而知，两边的树木和激光所及之地都呈现一个半弧形。贺黎叫飞行员往“融雁”先前的地方开。
直升机在“歼眼”造成的深沟不远处降落，贺黎打开门走了下去。
空气还是灼热得扭曲，贺黎眯了眯眼。
他走到深沟旁用手沾了一点土壤，干燥。
他拿起腰间的通讯器：“有没有发现‘融雁’的骨骸？”
“滋滋——没有，上校，已经确认‘融雁’死亡。没有遗骸。”
贺黎顿了顿，捏紧了通讯器：“收到，返回主城。”
接着他切换了频道：“唐忆，没有遗骸。”
“……”
“收到，辛苦上校了，回来吧，这里有个小朋友在等你呢。”唐忆看着一旁焦急徘徊的俞听舟，调笑道：“别着急了，他没事。”
“解除警报吧。”
俞听舟停下了脚步，伫立了一会，应道：“好的博士！”
俞听舟转身联系上主城的工作人员，让他们解除警报，公民可以离开避难所了。
工作人员答应后拉响了哨所的大钟，沉厚的声音响彻整个落日高原。
—避难所—
沉厚的钟声透过金属质感的地面传到地下，许昕落的耳朵动了动，接着他们所处的避难所发出躁动声和欢呼声。
“怎么了？”孟聆安磕着刚刚工作人员拿给他的压缩饼干，转头看向许昕落。
“警报解除了，我们快走吧。”许曳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把许昕落从地上拉起来，又拉起吧唧吧唧吃饼干的孟聆安。
“意思是兽袭解决了对吧？”孟聆安问。
“对。”
他们走着原来来时的地道，逆着荧光花的枝条往回走。
“那那些在城门的人是不是还在城门？”
许曳点了点头，“你要干什么？”
他们走到地道尽头，许昕落顺着壁上的把手往上爬，木板被推开，藤蔓外是漆黑的天空和一轮暖黄的月亮。
他们在避难所待了五六天了。
孟聆安没有回答：“几点了？还要工作吗？”
“八点。”许昕落伸了伸腰，拍了拍脸：“不用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见。”她慢悠悠地在小石路上走，许曳也倦倦地弯着腰：“我要回去陪我那个又大又软的床了，啊——”
孟聆安眼尾弯了弯，从许氏姐弟的身旁飞奔过去，白色衬衫因风而动。
“昕落姐，小曳——明天见——”
“拜拜——”
许曳愣了愣，指着傻子似的孟聆安，问：“他怎么了？”
许昕落意味深长地沉默了一下，“感情嘛……”
许曳小朋友头上缓缓打出来了一个问号。
孟聆安冲出花店就往家里跑，馨苑街上是刚刚从地下避难所出来的人，都往各自家里走去。
孟聆安拦住了一辆汽车。
“司机，去八号巷20号房，谢谢！”
“好，四个城币。”
孟聆安支付完城币后上车，问道：“叔，等会能不能带我去城门那？”
“你去城门干什么？刚从避难所出来的人恨不得快点回家休息呢。”
“去找一个人。”
虽然自己种的铃兰还没有开，但他记得家里阳台上还有一些以前种的铃兰。
“爱人吗？”
孟聆安顿了顿，说：“朋友。”
司机点了点头，“去城门6个城币。”
“好，转过去了。”
当汽车开到家门前的时候，孟聆安急忙地跑下去打开家门，跑上二楼的阳台拿了一把挂在墙上的剪刀，选了一盆开得最好的铃兰剪下配着满天星假花在卧室拿了一张包装纸和丝带绑好跑了下去。
他打开车门。
“好了，我们走吧。”
“好嘞。”
地面上的晚风很凉爽，不像避难所那闷热的地下室。
他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黏黏的，躁得慌。
但是当他看着手中的铃兰花束的时候，这只有洁癖的小鹰把这件不愉快的事情抛在脑后。
见到他比较重要。
街上的灯火通明，星辰相伴，孟聆安看到了当时来落城的时候看到的两旁的花田。萤火虫在里面穿梭，寂静美好。
穿过被花蔓缠绕的石门，大约半刻钟后孟聆安看见了熟悉的银白色大门。
人好多。
司机在不远处就停下了，“好了小伙子，下去吧，你的朋友肯定在那里等着你呢，看到你的花说不定会很开心。”
“是吗？谢谢。”
孟聆安推门而下，他缓缓地向前走去，没过多久看到了那个白大褂的高大的身影。
他的脚步不自觉加快，铃兰和满天星在风中摆动。
“唐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唐忆的身影顿了一秒，猛得转头看去。
熟悉的身影朝他奔来，手里捧着一束纯白，最后对方像是跑不动还是不想跑了怎么的，张开羽翼朝他飞来。
惯性使孟聆安撞进了唐忆的怀抱。
他抬头尴尬地笑了笑，露出尖牙。他用那只没有捧花的手推了推唐忆，“我好多天没洗澡了，脏。”
“怎么不洗完再来？不是有洁癖？”他其实更想问对方为什么会来。
“想来就来了呗。”他揉了揉鼻子，小声道：“好了，放开，我的花要压坏了。”
“嗯。”唐忆往后退了退，隔空抱了抱他，然后放手。
孟聆安把花束递给唐忆，“喏，给你。”
“自己种的？”
“我家阳台上有的。”孟聆安老实道：“不过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更庄重的礼物。”
“怎么个庄重法？”
“我亲自亲为种的。”
唐忆哭笑不得，“这不是你种的？”
“不知道。”
“谢谢。”唐忆轻轻地说，月光洒在他的侧脸，很是温柔。
孟聆安愣了愣，别扭道：“不用谢。”
在这个无人的角落，夜空的明月和星辰见证了这个冲动又浪漫的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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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外，一架架直升机陆续降落，最先降落的直升机上走下来了一个冷峻威严的男人。
一个瘦瘦的身影在不远处等待，在对方下来的时候克制不住地冲上前去。
贺黎突然就被塞了满怀的芍药花。
俞听舟最终停下了再欲前进的脚步，他朝眼前的男人笑了笑：“欢迎回来，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