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记不记得
“博士，检测结果跟老博士的报告差不多。目前需要有生命迹象的无感染性状生物体实验进程才能更进。”正在统计数据的小助手看着莹绿色液体里插满管子的鸽子，转头看向低头闭眼思考的唐忆，顿了顿低声道：“而且上面已经在催了，贺上校刚刚也派人让跟博士您说进度要快点了。”
唐忆睁开眼睛，看着波动检测仪上毫无起伏的线条，沉声说：“找一个无感染性状的生物本来就困难，更何况有生命迹象的，而异晶自从那次事故后就不知所踪……”
具有生命迹象的无感染性状生命体……
小助手看着他们博士抿了一下嘴唇，细长的手指叩了叩桌子，突然伸进口袋拿起芯片。
这是干嘛？难不成有方法了？可是他看着他们博士微微一笑，刚刚的愁容被放松代替，他更摸不清头脑了。算了，咱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敢问……
奇奇怪怪唐博士点开孟聆安的信息框，看见了昨天他发的晚安下面有一条来自孟聆安早上九点多的早安，他不自觉地笑了笑，想着对方现在应该在花店工作。但对方中午12点到13点半应该有一段休息时间，那是他当时跟孟聆安去花店到时候看到的时间表上写的。
〖唐忆：你中午是不是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有没有空？〗
他消息刚发出去就传来了一个消息提醒声，唐忆不禁挑眉，看来小朋友上班没有好好上？
〖聆安：是，怎么了？〗
〖唐忆：有件事想问你，那只感染你的鹰兽是在哪里感染你的？长什么样？〗
因为许昕落的弟弟昨天晚上就回来了，所以许昕落和许曳——许昕落的弟弟，正在搬运货物，本来孟聆安也想搭把手帮忙，但是许昕落叫他在门口守着就行，说他们也快搬完了，待会还要在上面分类什么的，怕一楼没人看着。
所以孟聆安才有时间且秒回复唐忆。并不是他上班偷懒。
而站在店门口的孟聆安疑惑地看着唐忆发来的消息。
为什么他要问我这个？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孟聆安看着消息呆滞了一会，回复道：
〖聆安：我忘了，当时记忆不是很清楚。〗
唐忆看着屏幕对面的人敷衍的回答，失笑一声。他本来是想能不能在孟聆安被感染的地方找到那只鹰兽带回来研究，看到对方的回答想了想反正也没有多大几率能找到也没有再问下去。
但是他又想到了一个方法，既然孟聆安是被那只鹰兽感染而异化，但他又是绝对的清醒波动……
也许实验可以从另外一个方面出发。如果可以研究出一种让感染人类的能量波动化为平常的，不会导致感染的能量波动，是不是就有机会让整个地球的感染现象消失？
而这个实验的开始……唐忆叩了叩桌面，给对方发了条消息。
〖唐忆：你中午的休息时间可不可来一趟铭秋城？又一项实验想请你帮忙。我会让洛译去接你。〗
孟聆安看到这条消息有点心慌，不知道会不会是什么危险的实验。
〖聆安：会疼吗？〗其实他想问的会不会伤害到他，但他觉得虽然他和这位博士才认识没多久，对方还是挺好的，就是有时候喜欢弄他生气，但至少不会伤害到他的吧……
唐忆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心里有点不知道什么的感觉涌出。
〖唐忆：不会。〗
孟聆安的手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
〖孟聆安：中午见，唐博士。〗
唐忆看着消息又笑了起来，小助理在一旁真的不知道他们博士怎么了，一直微微地笑着，明明他们的工作进程和时间很紧了喂！
〖唐忆：好，中午见。〗
唐忆把芯片揣进兜里，面带微笑地转过头看向一脸茫然的小助手，抬头示意道：
“去把波动检测仪和全身扫描仪拿出来。嗯……顺便等会要12点的时候去下面买两根糖葫芦吧。”
“糖……糖葫芦？”小助理还是一脸懵，问道：“我们这附近好像都没有卖糖葫芦的，要往外面的民区的街上才有呢。不是啊博士，您想到办法了吗！”
“想到了，但能不能进行就不一定了。中午有个小朋友要来帮忙，挺喜欢吃糖葫芦的。”说完唐忆笑着又拿起芯片，忽略了眼前呆滞的小助理，点开孟聆安的消息框，他给这个小朋友换了个备注。
〖怕疼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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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聆安垂眼看着唐忆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沉思了一会就关掉页面把芯片放回口袋里。
他想着对方都帮他那么多忙了，不仅仅因为对方项链上的渐羽，也是帮助朋友吧。
“嗒嗒——”
一阵脚步声传来，许昕落和一个发型像狼尾的男生走了下来。
对方的眼睛是跟许昕落一样的深棕色，眼尾微微下垂，圆圆的眼型，整体的感觉就是又酷又可爱，奶凶奶凶的那种。
许昕落的眼型跟他一样，脸部稍圆。孟聆安不禁想着，明明那么可爱的女孩子为啥扣起钱来那么狠。。。
“聆安！刚刚有来客人吗？”许昕落走了下来，往孟聆安的方向小跑，两边都是各种各样的花，她站在孟聆安面前仰起头看着眼前比她高10厘米左右的男生，眸光微闪，问：“挣了多少钱？”
真是掉钱眼里了
孟聆安清咳一声，缓声道：“刚刚一共卖了15束郁金香，还有一束风信子配铃兰花，10个城币对吧？7盆小盆栽，14束蓝雪，3束茶花。”孟聆安顿了顿，接着说：“郁金香一束5个城币，小盆栽一盆四个城币，蓝雪一束5个城币，茶花一束5个城币……”
“昕落姐，一共198个城币，放在小木盒里了。”孟聆安指了指前方木制前台上的一个小木盒。
许昕落听完点了点头，走到一旁拿起丝带，包装纸和花朵坐在地上，朝孟聆安和许曳挥了挥手，道：“该工作的都去工作，修绿植去吧。”
一旁默默站着的狼尾少年看了看自己勤奋的姐姐，和往常一样撇了撇嘴，声线清冽又带有一丝丝变声期的低沉，“知道了。”随后向孟聆安勾了勾手，示意对方跟着自己上去。
孟聆安跟着眼前的小屁孩走到了昨天让他累死累活的地方，对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个空旷的位置，拍了拍旁边的空地看着孟聆安。
他走过去坐下了。
“听我姐说你剪这些绿植还挺精致的。”许曳随手拿了一个枝叶突起的盆栽，推到孟聆安面前，又给他递了手套和剪子，眼尾勾起：“来，修一个。”
孟聆安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接过手套戴上拿起剪子，观察了一下眼前的绿植，咔咔地剪了起来。
过了一分钟左右，孟聆安把修剪好的盆栽推回给许曳。
对方拿起盆栽，看了看点了点头，说：“我姐没有说错嘛，今天运来的量有500盆需要修剪的盆栽，我们来比一比在12点前谁修剪得多，怎么样？”他看着孟聆安，眼里是那种十七八岁少年的胜负欲。
“你多大了？”孟聆安突然一问。
许曳疑惑地看着他，老实回答道：“十八，成年了。”
“喔，好。现在10点钟，我们来比一比，反正我也无聊。”孟聆安笑着看着他。
许曳看了他一眼，拿起身边的一旁盆栽，戴起手套开始修剪起来。孟聆安也开始工作，或者说，比赛。
50秒，许曳第一盆完成。
55秒，孟聆安第一盆完成。
1分38秒，许曳第二盆。
1分41秒，孟聆安第二盆。
……
56分17秒，许曳58盆。
56分18秒，孟聆安60盆。
……
十二点，许曳修剪完122盆绿植，孟聆安修剪完123盆。
他眼尾一挑，看着许曳天真地笑了起来：“我赢了。”
许曳看着那些精致的小盆栽，无所谓地耸耸肩，道：“好吧，我承认你有这实力，走了，去吃饭。”
孟聆安笑了笑，想起什么，对许曳说道：“你跟你姐说我不在这里休息了，我要出去一趟，不知道能不能在上班前赶回来，如果不能的话我会跟她说的。”
许曳疑惑地看着他，问：“你要干什么？”
孟聆安眨了眨眼，眼神柔和，眼睛弯起，深绿色的眼眸亮了亮，笑道：“嗯，算是帮助一个大善人吧。”他跑了下去，声音从下面传来：“昕落姐，我先走啦！”
许昕落疑惑的声音传来：“欸，干嘛去啊聆安！”
后面许曳只听到模模糊糊的声响和开关门声。他跨步走向阳台往下面看，看到楼下有一辆黑色的汽车，一个男人从驾驶位的地方开门走了下来，跟孟聆安聊了几句，就上车离开了。
许曳忽然觉得下面的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莫名眼熟。
“欸，小曳，你知道聆安去干嘛了吗？打个招呼就走了。”许昕落从楼下走上来，看见趴在阳台的许曳，“你在干嘛呢？”
许曳摇了摇头，转身看着许昕落，道：“嗯……聆安哥说他去帮一个朋友，尽量在工作前回来，就算回不来他会跟你说的。”
“那孩子……好吧，”许昕落歪了歪头，“那我们下去吃饭了。”
“也不先吃点再去……”她喃喃道。
“姐，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在铭秋城那边的那一个人。”许曳突然开口，怕对方不知道，还描述了一番：“那个经常和你一起玩的小男孩，瘦瘦的，墨蓝色头发的那个。”
许昕落沉默片刻，说：“嗯，怎么了。”然后又忍不住怼道：“小时候和经常和我一起玩的小男孩能有几个？！还要你提醒！”
许曳尴尬地咳了咳，正色地说：“我好像看到他了。”
“……”
许昕落没有回答，往楼下走去。
许曳看着她，摇了摇头。
许昕落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他不是早就在那一件事后跟着那个福利院的几个孩子去了别的地方了吗？自己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怎么突然出现了……
她看着花店玻璃门门口挂着的紫藤萝假花，不知道是跟她自己说还是回答许曳的话：“看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