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周妙仪为后
沈朗月回到西州城的时候,整整在路上走了半个月,林欢的棺材停在沈家的后院之中。
汀兰看到沈朗月回来了很惊喜:”将军,你终于回来了。“
沈朗月看着汀兰眼角流出眼泪,抬手帮着汀兰擦干眼泪:”回来了,我和阿欢都回来了。“
晚上,沈放也从军营里回来了,父女两个坐在餐桌前,汀兰在一旁伺候。
沈放喝了一杯酒,看起来很高兴:”这次回来了,以后还走吗?”
沈朗月摇了摇头:“父亲,你和大哥、还有阿欢都在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沈放点了点头,汀兰看沈放喝酒太快,赶紧给沈放夹了一筷子菜压一压。
沈放吃了一口菜,嘴里的辣味减轻了很多,沈朗月并没有饮酒,自从成为了沈清风,面对敌人需要时刻保持清醒,沈朗月便再也不饮酒。
沈朗月低头吃着碗里的菜,沈放看着这样沉稳的沈朗月皱着眉头,以前总觉得孩子小,希望他们能够长大变得沉稳,可是真的当他们长大之后,才发现变得沉稳的代价是那么惨重。
沈放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说:“你和和皇上,你若是心里还有他”
沈朗月没有等沈放说完,就说道:“父亲,这个世界上沈朗月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沈清风。”
沈放拍了拍沈朗月的肩膀:“是父亲无能,要你一个女儿家上战场。”
沈朗月抬起头朝着沈放笑了笑:“父亲,你要是再这样说,我就要生气了。”
沈朗月回西州城第二日,便让林欢的棺材入土为安,墓地选在了沈清风的旁边,军营后面山上立着一座旧坟和新坟。
林欢的墓碑是沈朗月亲笔所书,上面刻着林欢之墓。沈朗月跪在墓前,摸着墓碑上的字,林欢就是林欢,她有自己的名字,她不是永宁公主,不是皇家的女儿。
看着沈朗月跪在地上的背影,汀兰用手帕捂着嘴压抑的哭了出来,这两年,唯有汀兰知道沈朗月过的有多痛苦,沈朗月无数次再噩梦中被惊醒。
汀兰悄悄地退到远处,留下沈朗月一个人。沈朗月跪在两座墓前小声的说着:“大哥,我做到了,阿欢离开了京城,以后你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沈朗月在山上待了一夜,西北的天气比京城要冷的多,凛冽的北风,席卷着每一个角落。沈朗月下山的时候,感觉到脚下有些虚浮,头也有些发痛。
汀兰在山下看到沈朗月脸色发白,失去了往日的红润,眼神也充满了疲惫和迷惘。汀兰赶紧扶着沈朗月,发现沈朗月浑身滚烫,赶紧把沈朗月带回沈家。
沈朗月躺在床上,一个军医正在给沈朗月把脉,军医把完脉,跟着汀兰走到外间:“军医,将军这是怎么了?”
军医一边写药方一边说:“姑娘莫急,将军这是长期情绪压抑,内心郁结,加上昨日吹了一夜的寒风,体内的症状就一次性爆发出来了,不过这也是好事,症状爆发出来了,比藏在心底要好许多。”
汀兰拿着药方赶紧命人去煎药,汀兰端着凉水走到床边,拧了凉帕子给沈朗月擦拭身体。屋子里没有其他人,汀兰便把沈朗月的束胸取下来,让她舒服些。
沈朗月这次病来的有些凶猛,连着烧了一日才退烧,沈朗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头也有些发晕,睁眼看到汀兰靠在床边打盹。
沈朗月轻轻的拍了拍汀兰,汀兰本身就睡得不沉,沈朗月刚有动作便醒了过来:“将军,你醒了。”
沈朗月点了点头,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好痛:“我想喝水。”
汀兰很快去桌子旁倒了一大杯水喂到沈朗月嘴边,沈朗月喝了几口,才感觉喉咙好多了。
“我这是怎么了?”沈朗月被汀兰扶起来半靠在床头。
汀兰摸了摸沈朗月的额头:“将军,你前日在山上吹了一夜风受了风寒,军医说喝几日药便好了。”
沈朗月点了点头,感觉到精神不济,和汀兰说了几句话又睡了过去。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沈朗月这一病,病了七日都未好全,屋子里都是药气,每日都要喝三次苦的倒胃口的药。
窗外寒风凛冽,屋子里被汀兰安排着燃上了炭盆,屋子里暖洋洋的,沈朗月披上了外衫下了床,坐在床边的软榻上。
推开窗户,寒风一下子就涌了进去,沈朗月被寒风呛的咳嗽了两声。汀兰走进房间就听到咳嗽声,赶紧走到沈朗月身边把窗户关上:“将军,你都快要好了,你现在若是受了凉,风寒不知道又要拖多久。”
沈朗月脸色讪讪,有一种小孩做坏事被大人抓住的心虚的感觉,沈朗月坐在榻边,有些无聊的拿出棋盒来双手对弈。
汀兰坐在桌子对面拿出针线活来做,一时间屋子里只有棋子落下的清脆声音。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汀兰下了榻去看是谁,过了一会儿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将军,这是京城来的信。”
成叔在京城不仅是守着沈家的宅院,更是要维持沈家在京中的势力,获取京城最新的消息送到西北。
沈朗月打开信,一目十行的看完信,把信放到了一边。汀兰感觉到沈朗月的神色有些不对,开口问道:“将军,成叔来信说什么?”
沈朗月右手捻起一枚黑子放入棋盘之中,用平静的声音说道:“成叔传来消息,周太傅于七日前病逝,皇帝下令,周太傅配享太庙,周太傅之女周妙仪被册封为皇后。”
“什么?”汀兰捂着自己的嘴巴,有些不安的看向沈朗月。
沈朗月没有抬头看向汀兰,目光都落在了棋盘之上,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白子和黑子交错着落在棋盘之上。
沈朗月和林晏深的这一路走来,汀兰都是看在眼里的,汀兰连着担心了两日,沈朗月表现得像是无事人一样,每日喝药吃饭,和往常一样,汀兰这才放下心来。
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冷,傍晚天空灰暗,天上下起了雪,雪越来越大,地面渐渐覆盖了一层白色。沈朗月穿着盔甲,巡视城墙上的士兵守夜情况。
沈朗月走完一圈,感觉身上都暖和起来,沈朗月回到军营走进自己的营帐,听到汀兰的声音:“将军,齐王殿下来了?”
沈朗月正在用一张热毛巾擦脸,有些没听清汀兰的话:“汀兰,你说什么?”
汀兰接过沈朗月擦了脸的毛巾:“将军,刚才你去了城墙上,齐王殿下就到了军营门口,现下在元帅的营帐之中。”
沈放的营帐在沈朗月营帐的三丈外,沈朗月走到沈放的营帐外,就听到林景湛说话的声音和沈放豪迈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