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酿酒
进入十二月，西州城的雪下的越来越大，沈朗月有些不习惯西北的寒冷，除了偶尔跟着沈清风出门逛逛，几乎其他时间都待在屋子里。
到了年下，军营里的事情也不少，沈放和沈清风几乎白日都待在军营里，只有晚上回来，见沈朗月的时间不多，沈放和沈清风对沈朗月都有些歉疚。
十二月初五，连着下了三日的雪终于停了，沈朗月坐在窗边的软榻边，看到窗外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院子里种的白梅也开了花，雪花落在白梅上，让人分不清是雪花还是梅花。
沈朗月把手中的信放下，京城来信说汀兰跟着驿站的人回到了京城，受了些惊吓但是身体还好，凌霜也跑回了沈家，凌霜脖子上受了些伤，养一个月就好了。沈朗月半躺在软榻上，屋子里烧着炭盆暖洋洋的，和屋子外面是两个世界。沈朗月忽然从软榻上下来，披上了披风，把兜帽带上，拿了一个敞口瓶走出了房间。
前几日巡视完军营，林晏深今日就没有去军营，待在沈家准备给京中准备奏折。写完最后一字，林晏深放下了笔。林晏深站起来揉了揉眉心，给皇帝的奏折，每一句话都要好好斟酌，林晏深写完一封奏折花了近一个小时。
写完奏折后，林晏深走出了房间，寒风吹来，林晏深才发觉外面的雪已经这么厚了。
见了周太傅回来之后，林晏深几乎都没怎么见过沈朗月，自己和沈家父子忙着军营的事情，也不知道沈朗月这几日在做什么。林晏深看着院子里的积雪，想着这么大的雪，估计沈朗月也不能自在的出去游玩，被关在屋子里还不知道怎么无聊呢。
不知怎得，林晏深忽然很想见到沈朗月，心里想了，林晏深的脚下便朝着沈朗月的房间走去，甚至还未想到见到沈朗月之后该说些什么。
林晏深远远的看到沈朗月披着一件鹅黄色的披肩，头上带着兜帽，正在一棵梅花树下站着。
“朗月，你在做什么？”
沈朗月正在仰着头收集梅花上的雪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想过头去想看是谁，忽然一朵冰凉的雪花落进了眼睛。
“啊，好凉。”
沈朗月用手捂着眼睛，林晏深快走几步：“朗月，让我看看。”
沈朗月的眼睛很亮，雪花落到眼睛里在融化成了水滴沾在睫毛上，林晏深看了一眼，感觉自己已经陷进了这双眼睛里。
林晏深的一只手握着沈朗月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托着沈朗月的脸，沈朗月忽然感觉到两人挨的极近，近到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沈朗月想要后退一步，脚陷在雪里没站稳，林晏深一把拉住沈朗月，两个人的距离变得比之前更近。沈朗月不敢看林晏深的眼睛，低着头小声的说：“林晏深，你放开我。”
雪花从梅树上落下，沈朗月的兜帽往后掉落露出前面的头发，雪花从梅树上落下，落在了沈朗月和林晏深的头发上。
林晏深看着头上沾着白雪的沈朗月，沈朗月手腕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一层布传到林晏深的掌心，林晏深忽然不想做什么君子，反而用力的握着沈朗月的手：“朗月，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从以前到现在，我心依旧。”
沈朗月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很快，哪怕是面对武功高强的刺客的时候都没有跳的这么快过，沈朗月想起在假山里林晏深朝自己伸出的手；在山洞里被林晏深挡住的寒风；在自己来脆弱时林晏深的温柔。
沈朗月的胸口起伏着，林晏深的情谊太过浓烈，让沈朗月无法拒绝，可是沈朗月不敢拿父兄冒险，一时间沈朗月感到前所未有的犹豫。
沈朗月的沉默让林晏深渐渐的冷静下来，林晏深慢慢的松开了沈朗月的手腕，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咽下嘴里的苦涩：“你不必为难，若你不愿意，我绝不勉强。”
“我我没有。”
沈朗月忽然抬起头来，大声的说：“我没有不愿意，只是我的父亲和大哥，我怕，你让我好好想想好不好？。”
林晏深知道沈朗月心里的顾虑一直很多，沈朗月的心里装着父兄，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用了很大的勇气，听到了沈朗月对自己并非无意，林晏深的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蜜。
沈朗月的眼尾有些发红，林晏深看到这样的沈朗月心里软的像是一滩水，林晏深从来都不愿意沈朗月为难，眼里含着笑用哄小姑娘的语气说：“好，那你想好了告诉我，我随时都在。”
沈朗月轻轻的点了点头，林晏深看到沈朗月头发上的雪花跟着沈朗月的动作轻轻的颤抖着，林晏深忽然觉得自己和沈朗月这样头上都是白雪，算不算是提前白了头。
两人刚刚互通了心意，沈朗月看着面前的林晏深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明明在来西北的路上朝夕相对，怎么现在又生出了女儿家的羞涩。
“你收集这些雪花做什么？”
林晏深主动打破两人的沉默，沈朗月的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敞口瓶，里面装着半瓶雪，沈朗月解释道：“我从书上看到说用梅花上的雪水酿出来的酒会带着梅香，我想试试酿两瓶酒留给父亲和大哥。”
沈朗月的手一直握着敞口瓶，手指冷的都有些红，林晏深从沈朗月手中拿过瓶子：“我来帮你，我也想试试。”
有了林宴深的帮助，很快就收满了一瓶子雪，把瓶子带到室内，雪很快就化成了水，沈朗月和林晏深按照酿酒的法子做了两坛子酒，埋在了院子里的梅花树下。
忙活了一下午，到了傍晚，雪又开始下了起来，沈朗月和林晏深站在梅花树下，沈朗月看着刚埋下的酒：“希望明年中秋的时候，父亲和大哥能喝上我酿的梅花酒。”
林晏深撑着伞把伞朝着沈朗月这边靠了一些：“一定会的。”
到了晚上，沈朗月躺在床上，想起梅树下林宴深的眼神，沈朗月忽然感觉到脸在发烫，想起林晏深，沈朗月心里泛起丝丝甜蜜，原来这就是相爱，前世和今生沈朗月都从未体验过相爱之情，原来相爱就是只要一想到他，便会觉得幸福。
沈朗月没有高兴多久，又开始为沈放和沈清风发愁，若是父兄知道自己和林晏深的事情，他们会同意吗？一晚上的时间，沈朗月的心情不断变化着，心里的两个小人不断地拉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