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语言的历害
太阳晒得太舒服了。
开放感拔群的森林太棒了。
烤肉太好吃了。
基于这些理由，我决定暂时待在地下城出口的森林过着惬意的露宿生活。
虽然阿芙拉一直吵着要我去攻略奥尔菲雅丝大迷宫的第五区地下城，或者是到大都市吃美食，不过都被无视了，偶尔会因此被咬，不过在数值大幅上升的情况下不太会痛。
这段时间，我和佩儿之间的默契也与日俱增，最近只要靠着眼神和简单的肢体动作就可以沟通了。
「──不过可以的话，还是希望可以和佩儿说话啊。」
某天吃饱之后，我看着坐在不远处仰望天空发呆的佩儿，忍不住这么自言自语。
「可以唷。」
闻言，我彷佛机器人一样喀喀喀地转头望向正在草地滚来滚去的阿芙拉。
为什么要滚来滚去就暂且不管了。
「阿芙拉，请问您刚才说了什么？」
「战斗不是为了要打倒敌人，而是为了要战胜内心的软弱。」
「我才没听见那种莫名其妙的格言！不对啦，不是那个！您刚才说了可以让我和佩儿沟通对吧？」
「那件事喔……应该可以吧，咱忽然想到如果同样身为咱的契约眷属，倒是有办法让你们俩语言相通。」阿芙拉在草地盘坐起身子。
「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说！」
「咱刚刚才想到的！而且你又没问！」
怪我啰？
所以都是我的错啰？
阿芙拉眯起鲜红的眼。庞大如山的杀气顿时迎面压来。
是的非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既然知道互相沟通的办法，剩下就只有努力了。
让佩儿升上lv15然后登录阿芙拉成为契约神祇。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我左顾右盼，接着将目标决定为一种会老是待在茂盛草丛的青蛙。虽然外型就是一只普通的绿色青蛙，然而体型却媲美兔子的尺寸，猛然弹出的舌头更是可以延伸出两公尺的长度。
被打到的话颇痛。
考虑到堕尔卡忒可能有「使用者更换后数值重置」的恶劣设定，我转而取出勇者之剑的断剑。
杀青蛙的话，这个应该够用了。
「佩儿，过来一下。」
我对着佩儿招招手，将勇者之剑的断剑交给她之后比了比借由保护色蹲在草丛中央发呆的青蛙，再指向堕尔卡忒，然后摆出挥剑的姿势。
希望有传达到意思。
歪着头的佩儿思考片刻，迟疑地举起断剑摆出战斗姿势，然后又歪了一下头。
「没错！去战斗然后变强吧！」
我满意地竖起拇指。
虽然一瞬间皱起眉头，不过佩儿很快就端正神色，露出认真的眼神举起断剑，谨慎地走向青蛙。
大概被判断成程度相当，那些一看到我就会逃跑的青蛙居然同样摆出临战姿势，瞪大眼睛紧盯着佩儿。
被青蛙当作同等级感觉还挺悲哀的。
我挥挥手搧开这些念头。
战斗没有绝对的强弱，单纯以身体机能判断，我在地下城的时候也是远低于蜗牛虫的弱者，不过最后还是成功踏破了地下城。眼前的青蛙也是一样的道理，在战斗的时候万万不可大意。
很显然没有一丝一毫轻敌念头的佩儿凛起脸孔，举起勇者之剑的断剑。
喔，姿势挺不错的。
我保持着随时可以冲出去救援的姿势，在一旁守护。
佩儿小声说了一串听不懂的魔族语，随即往前冲。
青蛙射出紫色舌头。
佩儿虽然在极限距离堪堪避开，不过似乎吓到了，急忙踉跄后退。她抚着胸口往后拉开好一段距离，数个吐息之后才再度举起断剑。
总觉得佩儿的战斗动作和我挺像的。
难道是因为在地下城的时候一直看着我战斗，因此开始模仿吗？
如果只有看过就能够重现我的动作，佩儿或许很有天赋。
「别慌，慢慢来。」
我出声鼓励。尽管听不懂，佩儿依然再次重整阵脚，举起断剑冲向青蛙。
待在原地的青蛙故技重施地吐出舌头，佩儿抢先蹬地避开。不料舌头竟然违反常理地在半空中弯曲，紧追着佩儿不放。
然而佩儿就像早有预料似地反转断剑，挡下直冲颜面的舌尖，进而展现高超的反应力，从死角一口气逼进到青蛙的侧面，用断剑戳入青蛙的腹部。青蛙剧烈颤抖了几下，随即断气。
喔！没想到一剑就解决了！
虽然是一件好事，不过如果对手太弱，经验值也不多，这样很难快速刷等耶。
获胜的佩儿摆出胜利手势向我炫耀，兴奋得小手啪啪啪地打着我的衣摆，我也拍了拍她的头表示「干得好，今天晚餐就吃烧烤青蛙肉吧」。
虽然听不懂我的话，但是佩儿随即展露发自内心的可爱笑容。
三天后。
这段时间我和佩儿窝在地下城入口的森林，一边享受大自然的恩惠一边努力指导佩儿努力欺负小动物。
佩儿也是进步神速，几天的时间就从青蛙进展到兔子了。
按照我的不精确判断，野兔的实力大约是蜗牛虫的五分之一。
现在的佩儿能够熟练地猎捕野兔，若是有所准备，应该可以勉强战胜蜗牛虫。
坐在树荫处的我用堕尔卡忒处理早上猎到的小型鹿。锋利的刀刃不管是切韧带还是切骨头都像在切豆腐一样，如果每个家庭都能够有一把这样的菜刀，料理水平会突飞猛进吧？尤其是有缺口了还会自我修补，简直堪称完美。
「居然用凶刀来切肉，难以置信的用法啊，如果被之前的历代使用者看到应该会气死吧，不如说肉好像会带上诅咒……」
觉得有诅咒就别吃啊！每次都抢我的身体猛嗑的家伙！
暂且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帮忙却老爱碎碎念的阿芙拉，我拿起弧度姣好的鹿角仔细端详，暗忖如果有工艺系的技能或许可以加工成饰品长久保存。
在一旁的佩儿也很高兴地处理自己猎到的野兔。靠着自己获得的食物应该会加倍美味吧？
吃饱喝足之后，佩儿若有所思地扯了扯我的衣角。
「怎么了吗？」
佩儿快速说了一串魔族语。
嗯，听不懂。
「阿芙拉，你觉得佩儿想要表达什么？」
「等级提升到lv15了吧？」平躺在草皮晒太阳的阿芙拉随口回答。
……她有认真在想吗？
「请认真点啦，不要因为懒得爬起来就随口敷衍我。」
「好啦好啦，帮你看啦。」
阿芙拉一边用手梳着睡乱的头发一边飘到佩儿面前，将数字一口气念出来。
＞ 角色名称：未定（魔族） 禁忌=奴仆隶属
＞ 角色等级：小鬼lv15
＞ 角色职业：巫术学徒
＞ hp：920/920
＞ mp：0/0
＞ 平均攻击力：541
＞ 平均防御力：499
＞ 平均速度：430
＞ 技能：无
＞ 点数：1400
喔喔，没想到还真的被阿芙拉误打误撞猜对了。
经过艰苦又美味的训练，佩儿终于升上lv15，达到登录缔约神祇的门槛。
睡到头发乱翘的阿芙拉环起双手，正色说：「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什么问题？」
「你打算如何让佩儿选择咱成为缔约神祇。」
……嗯，这是一个好问题。
「话说这个应该是你该思考的事情吧！我为了让佩儿变强可是每天累得要死要活，你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吧！只有在吃饭时间霸占我的身体吃东西而已！」
「强制附依在他人身上也是很累的。」
谁管你啊！
那样就不要凭依到我身上啊！我很想要用自己的嘴巴吃肉啊！
「你也不要老是抱怨，提出比较有建设性的发言啦。」
我的发言一直都很有建设性吧？比起某个只会推卸责任和否定他人的龙种公主肯定来得更加有建设性吧！
停顿片刻，我举手提议：「手动捏着佩儿的嘴巴，让她做出『我要选择阿芙拉成为缔约神祇』的嘴型如何？」
「没办法啦，和角色系统相关的事情比起形式更注重本人的想法，就算强迫她开口，只要本人没有这个意思就不会被系统接受。」
所以当初我明明没有将我要成为『狂者』说出口，只在心里想却被系统受理了就是这个理由吗？明明是个垃圾系统，却有着莫名人性化的设定。
不过这样就难办了。
说到底，阿芙拉并非主流的神祇信仰，信徒甚至只有我一个人，佩儿肯定不晓得阿芙拉的存在，遑论将之登录为契约神祇。
我自暴自弃地问：「你没办法弄些神迹之类的东西出来吗？」
「可以唷。」
「……居然可以吗？」
「当然！虽然必须消耗大量mp，不过制造出神圣形象的幻觉和响起优美的圣乐都不成问题，想要看看吗？」
「不必了。」
那种小家子气的神迹有什么用处啦……
「也可以托付神谕喔，虽然那招一次就会让mp见底了。」
「就是那个！只要用神谕让佩儿选择您成为缔约神纸不就可以了嘛！」
「喔喔喔！你这小子是天才啊！」
「不，单纯只是您……算了，快点降下神谕吧。」
「算了是什么意思，有话想讲就说清楚啊。」
阿芙拉一边碎碎念一边在佩儿身边飞来飞去，然后用双手摆出爱心的姿势。
我说那个姿势真的有必要吗？
下一秒，只见佩儿的身子猛然一震，瞪大眼睛讶异地左顾右盼。
喔喔，听到神谕了？
接着佩儿抿了下嘴唇，快速说出一串魔族语。
「──看来成功了，你可以看见咱了对吧。」
看似打算塑造威严的阿芙拉装模作样地飘到半空中，传授神意似地张开双手。圣光从天空洒落。
……我说那个圣光是从哪里弄来的？mp不是见底了吗？
彻底吓到的佩儿瞪大双眼，哒哒哒地跑到我身后，紧抓着衣角不放。
不管是谁，忽然发现有个露出邪恶笑容的人飘在半空中都会吓到吧。
麻烦你稍微收敛一下笑容啦，看起来要故意讨好人，反而露出很阴险的表情耶，这下子岂不是反效果吗？
阿芙拉顿时大发雷霆。
「明明咱才是说要养佩儿的人！为什么她这么不亲近咱！」
「不要用养这个动词啦……」
「艾维斯，不许你独占佩儿喔！咱也要抱她！要用脸颊蹭蹭她！」
「我可从来没有那么做过吧……」
目瞪口呆听着我和阿芙拉对话的佩儿不晓得是怎么理解的，忽然猛眨眼睛，迟疑地询问：「请问您是神祇大人吗？」
「算吧，尚未正式广为人知就是了。」
阿芙拉的回答真够敷衍。
佩儿手足无措地张望四周，随即慌张地跪倒在地。
「那、那个，我还是首次见到神祇大人，如、如果有失礼之处请原谅，呃，那个……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才好？」
相当满意佩儿反应的阿芙拉容光焕发地转头。
不，就算你满脸骄傲地看着我也……
虽然我知道你很强，实际相处下来实在无法尊敬你啊……
好不容易等到佩儿冷静下来，我们才开始解释现状。
「现在是使用咱身为缔约神祇的能力，让你们两个可以互相理解对方的言语，基本上只要咱在附近就会自动发动。」
阿芙拉得意地挺起胸部。
是是是，我深深明白一切都是您的功劳。
总之先试着和佩儿沟通吧。
「那个……我是艾维斯，这位是阿芙拉，听得懂我说的话对吧？」
「咦？什么？啊！真的听得懂耶！为什么！」佩儿惊喜地嚷。
「太好了，可以沟通了。」
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依然搞不清楚情况的佩儿讶异地问：「为什么忽然可以听懂了？难道人类先生不只是个怪人也是魔族吗？」
虽然感觉出现许多沉重的误会，不过至少踏出互相理解的第一步。
姑且先要佩儿在对面位置坐下。
「那么，佩儿，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了，不过还是说声初次见面吧。」
端正坐着的佩儿慌张地鞠躬回礼。
「彼此彼此。不过，佩儿是……在叫我吗？」
「嗯，阿芙拉取的名字。」
我指了指不知为何依然在装神圣、昂首摆出天使姿势的阿芙拉，接着忽然注意到佩儿疑问的理由，急忙说：「啊！不过说起来你应该有自己的名字对吧！抱歉，那个，请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没关系……佩儿就好……叫我佩儿就好！」
佩儿低头呢喃。垂着脸庞的缘故，我无法看到她这么说的表情。
真的可以吗？
我还是觉得用父母取的名字比较好吧。
不过佩儿似乎很中意阿芙拉取的名字，相当坚持，魔族和龙种的审美观有共通的部分吗？忽然有些担心起佩儿的将来了。
阿芙拉可是会将boss喊成小蝎蝎、小胖胖和小花花的奇葩喔，和她的审美观产生共鸣很不妙吧。
「呜呜呜，不行了，佩儿实在太可爱了！」
伴随着阿芙拉的尖叫，身体控制权又被抢了。右手不由自主地拼命揉捏佩儿的脸颊。别用我的身体去干这种事情好吗！
唉……最近阿芙拉已经连「借一下喔」这种客套话都省了。
我也开始觉得抗议这种事情很累了，不过这么说起来，现在你也可以去拿佩儿的身体控制权吧？她也是你的信徒了。
「你在说什么蠢话，突然抢了别人的身体控制权很失礼吧，而且也对那个人很不好意思，毕竟是很私人的事情啊。」
对我就不会感到不好意思吗？
肯定是不会吧！唉……
失去身体控制权导致连喘息都无法的我只能够在内心叹息。
大概是闹够了，阿芙拉缓缓地飘出我的身体，露出满足的神情。
「佩儿的脸颊好软喔！手感超赞的！呜哈哈！」
被吓到的佩儿单手捂住被捏的脸颊，好半晌才说：
「原来阿芙拉大人可以平移到艾维哥身上喔？这么说起来，以前在地下城的时候，艾维哥也会做出奇怪的事情，那些也是因为阿芙拉大人吗？」
「你能够了解就好了。如果我突然做出莫名其妙的举动，基本上都是阿芙拉的错。」
「喂，没你这样说话的吧。」
阿芙拉大肆抗议。
这时佩儿忽然笑了出来。
我一愣，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看见佩儿开怀大笑吧？忽然有些理解阿芙拉想要冲上去抱住她的想法了，紧接着忽然想起一个悬而未解的问题，开口问：「对了，佩儿，我或许可以帮忙解除奴隶契约，要试试看吗？」
「咦？」佩儿一愣，望向自己的脚踝，迟疑地反问：「有办法解除吗？这个是奴隶契约喔？」
「能否解除还是要实际试过才知道，我无法保证。」
闻言，佩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艾维哥是物理攻击性的职业吧？为什么可以解除奴隶契约？应该说，除了让奴隶的主人主动放弃契约之外，就只有『契约编撰者』、『奴隶商人』之类的稀少职业可以解除，不是吗？。」
「……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知识的？」
「故事书。」
意料之外的答案。
难道异世界的故事书内容都偏向写实吗？但是给小孩子看这样的内容不会造成童年的心理阴影吗？追根究底，为什么要讲奴隶的故事给小孩子听啊？
我摇头甩去疑问，重提主题。
「我的确没有解除契约的技能，不过这把刀有破除魔法的固有技能，或许可以帮你消除奴隶这个异常状态。」
「真、真的吗？」
「不保证喔，不过有尝试的价值。」
「那么就麻烦艾维哥了。」
佩儿缓缓地伸出右脚，脸颊染上绯红。
深呼吸一口气平缓心情，我握紧堕尔卡忒，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解除『奴仆隶属』这个异常状态。
由于我一出手就会是最强杀招，所以绝对不能让刀身碰到佩儿。
这点要谨记于心。
姑且先试着在奴隶契约的酒红色文字上面空挥一刀。
嗯……没有变化。
果然得直接碰触奴隶的特殊文字才能够发挥技能的效果。
大概是我的表情很凝重，佩儿不好意思地说：
「如、如果不行的话也没关系啦，被烙上奴隶印记的那一天我就有觉悟了。能够和艾维哥这么善良的人类相遇我已经很满足了，就算……就算没办法解开奴隶契约也没关系。」
不，说是这么说啦，不管怎样还是要想办法解除吧。
否则一旦凑巧遇见以前的主人，岂不是无法违逆他的命令。
那样的发展超讨厌的。
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啊……啊，对了，这么说来，之前曾经想过异世界不晓得有没有特殊加成的问题。
──金属的铠甲和布制的法袍，两者的防御力一样吗？
这个问题稍微转换一下角度，也可以想成既然刀刃可以发动技能，那么刀柄可以吗？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我马上跑到森林里面，晃了两圈之后朝向一只刚跳出草丛的青蛙冲过去，用刀柄往它的头敲下去。
青蛙即死，不过技能并没有发动。
很好！刀柄不会触发『强制发动』！
这一击单纯只会展现我本身的攻击力和堕尔卡忒本身的固有效果。
再度跑回佩儿身边，我抓起她的右脚放到我的大腿，将刀柄对准酒红色的奇特文字。
小心翼翼地敲了一下
只见酒红色迅速褪去，眨眼间就变成旧伤疤似的淡色。
喔喔！效果拔群！
「如何？成功消除了？」
听见阿芙拉声音的我抬头，正好发现佩儿满脸羞红的俏脸，两只手拼命压住衣服下摆。
……她在干嘛啊？算了，问阿芙拉好了。
「阿芙拉大人，可以帮忙看一下佩儿的角色情报吗？」
「嗯，奴仆隶属的禁忌已经消失了。这把刀的效果当真很猛啊，没想到连奴仆隶属的状态都可以消除，而且只是随便敲一下。」
这时总算回神的佩儿猛然缩回右脚，缓缓摸了摸脚踝，难以置信地张开嘴，久久无法合起。
「真的……消失了吗？我已经不是奴隶了？」
「嗯呀，那把刀果然是远远超越常识的武器。下次和艾维斯对战，咱一定会先想办法折断那刀。」
阿芙拉说到后来似乎开始自言自语一些很恐怖的内容。姑且先忽略吧。
难以置信的佩儿缓缓抚摸着脚踝的淡色伤疤，接着忽然哭了出来，不停重复着「谢谢」这个词汇。
「谢、谢谢，艾维哥……谢谢阿芙拉大人……谢谢你们……」
阿芙拉难得露出温柔的表情，轻轻拍着佩儿的头柔声说着「不哭、不哭」。
等到佩儿的情绪发泄够了，她郑重地再次向我和阿芙拉道谢，随即提出相当实际的疑问。
「我可以升级进阶职业了，请问该选哪个才好？」
「这么说起来lv10的时候就可以选择进阶职业了。你一直搁着没选吗？」
「嗯。」佩儿点点头：「天职是爸爸帮我决定的，老实说，我对于这些东西完全不清楚，只好先放着不动。」
「选『格斗家』啦！」
「你可以忽略阿芙拉没关系。」用力推开兴致勃勃的阿芙拉，我正色询问：「有哪些选项？」
「咦？」
「『格斗家』啦，『格斗家』！」
「肯定没有那个选项吧！啊，佩儿，我问的是进阶职业有哪些选项？」
我使劲将阿芙拉推到更旁边，再度问了一次。
「我看看……有『巫术师』、『蛊毒师』、『巫医』和『见习法师』。以上四个。」
呼，好险没有『格斗家』，否则我真的不晓得该如何拦住阿芙拉。
不过没想到『巫术学徒』的进阶职业是『见习法师』，魔法师的阶级这么高吗？
「感觉都挺不错的，不过『蛊毒师』可能会有负面技能，我不太建议。佩儿，你本身想要选哪个进阶职业？」
「我……希望能够选择最强的职业。」
佩儿的双眼透露出决心。
闻言，阿芙拉立刻挤到佩儿面前，理所当然地说：「那么就选『格斗家』吧。」
「你好烦啊！就说了没这个选项啊！」
「唉……那就选『见习法师』吧。」
被骂了第三次的阿芙拉总算稍微冷静下来，有些无奈地建议。
「……我可以问问根据是什么吗？」
「『巫术师』之上的职业太偏门了，只要懂得窍门就可以轻易破解，『蛊毒师』和『巫医』都不算战斗系的副职业，法师的话可以有很多发展，之后可以依据佩儿的资质去选择。」
意外是相当正经的意见。
没有反驳的地方。
我顿时低头询问：「佩儿，如何？」
「那么我就听从阿芙拉大人的意见了，谢谢。」
「很好很好，真是乖孩子！和艾维斯那个别扭的家伙彻底不同。」
总觉得佩儿还对阿芙拉有着莫名其妙的憧憬……算了，相处个三天左右憧憬就会消失殆尽吧。
当初我可是一天左右就认清阿芙拉的真面目了，对她的憧憬消失殆尽则是在她差点一拳打死我的那天。现在偶尔还会因为那件事情的噩梦被吓醒呢。
搧手搧手。
驱散环绕在脑海的鲜明景象，我随口询问。
「佩儿，那么铁环要帮你砍掉吗……不过要砍完后立刻收力有点困难。」
一个不小心砍到佩儿，她的hp肯定会立刻归零。这点不可不防。
「铁环可以留着没关系，我也有点习惯这个重量了。感觉也可以当作武器使用。」
佩儿举起双手，摆出战斗姿势。
大为激动的阿芙拉马上飘到她面前，高声说着「你的姿势很有前途喔！」、「简直是格斗家界的未来新星」之类的胡言乱语。
之后有经过村庄，也该替佩儿准备一套装备和武器吧。
不过她现在是『见习法师』吧？应该买法袍和法杖比较适合。
法袍的话感觉没有多大的防御力，考虑到实战，还是该买盔甲给她比较好，还是说异世界有神秘的防具加成效果，不管材质如何，只要套上法袍同样可以挡刀挡剑？
又是一个难解的谜题。
「阿芙拉，可以帮忙看一下佩儿的角色资料吗？」
「哎，一直叫咱看好麻烦耶。」
「没办法啊，我又看不到。」
「干脆弄个双方交流的页面吧，点完自己的之后再点一次就可以看到对方的了，之后你们想看就可以自己看吧。」
可以弄出那种东西的话一开始就弄出来啊！
不要每次都自己烦了才弄出很便利的东西啊！一开始就弄出来啊！
阿芙拉在我和佩儿之间飞来飞去，半晌才说了句「行了」。
马上实践的佩儿低声嘟囔着「艾维哥好厉害」之类的话，不不不，你去看看阿芙拉的数值就立刻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了。
我也用紫水晶戒指敲了两次胸口。
角色情报的页面顿时刷新。
＞ 角色名称：佩儿．洛尔德列克（魔族）
＞ 角色等级：小鬼lv15
＞ 角色职业：见习法师
＞ hp：920/920
＞ mp：350/350
＞ 平均攻击力：541
＞ 平均防御力：499
＞ 平均速度：430
＞ 技能：魔力探知、魔力操作、理论构筑、魔武双修
＞ 点数：1400
名字终于出现了，真是太好了，不过，嗯……最先的疑问是为什么佩儿的姓氏和我一样？
说要带走她的人是阿芙拉，就算系统擅自登录姓氏也该和阿芙拉一样吧？
而且那个『魔武双修』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见习法师』该有的技能，总感觉也在阿芙拉的众多技能中看过，该不会是她用某种权限故意塞给佩儿的？
肯定就是这样吧！
不过……mp好高啊。
我的心灵再次受到冲击。
「不好意思，我有个问题，那个『魔武双修』……」
「呼……呼、呼……」
阿芙拉立刻偏开视线吹起完全没有声音的口哨。
真是显而易见的装傻方式。
我忽然没劲继续追究了，破例给佩儿超强的技能也无所谓，反正她能够变强也是好事一件。